不禁回忆起周祁年幼练功时躲去彭家偷懒,被他捉回府时也是这气恼模样,还为此被他罚扎了两刻钟的马步。
周未又一点水没放,硬是守足时辰才准人歇,使得周祁屁股蹲摔好几回,脸上眼泪就没干过。
结束时腿根子直打颤,筛糠似的,又酸又软走不动路,养几日才见好,可把周夫人心疼坏了,半月没准周未回房。
周未想是怀念,刚毅的眉眼柔和几分,继而想到周夫人见不到自家小儿如此丰富的表情,柔和中弥漫开一抹忧伤:“要是你娘在便好了。”
周祁:“……”
“皇上当真未强迫你?”
“父亲!”
周未连道三个好:“为父不问了。”
父子俩难得说上几句话,周未也怕惹过头了,周祁下回不愿再见他这爹爹,遂改口聊了些府上的事。
“我和你娘亲尽都安好,你在宫中、”话聊到这,才想起真正该问的事没问:“皇上将你迁至此处,可是你行了什么错事?”
同样得了个‘不便透露‘的回答。
总归周祁不是真的‘失宠’,周未就没厚着脸追问。
“周兄?”
周未被唤回神。
“许是皇上另有打算。”
吴傛听罢,将其中利害逐步梳理,得出个结论:“皇上是想让你我与卢氏彻底对上?”
“该没这般简单。”
君王用意未知,难以下定论,若真是为两家敌对,胜负上头..
凭哪方独大对君王都不利,吴傛显然也想到这层,面色大骇:“皇上是想一石二鸟?”
“不会。”
皇帝若想动周氏,袭君和行刺两桩罪足够,远不必多此一举,更不必等今日。
何况周祁还横在中间,便是为他那小儿着想,褚君陵也不该如此做。
“那是为何?”周未语气笃定,反使得吴傛不自信:“总不会是单纯想看本官与卢景华相对掐?”
“这..”
凭皇帝的怪性,还真难说!
周未也猜不中具体,若是看好吴傛才干,提拔也不该在这当口,绉玮职务刚降吴傛紧就顶上,明显是招人恨。
若是为别的..
不经想到皇帝近日动辄叫自己国丈的事,周未老脸一热,猜到个可能没好意思说:“可是你哪处犯了皇上忌讳?”
“???”吴傛懵惑摇头,随即震惊:“周兄之意,皇上此举是针对本官个人?!”
第267章 可知朕为何要罚周祁
他为官本分,实在记不起有得罪君王的地方,再说他也没那胆量..
朝堂之事周未在场,能证实他言行无错,至于私下,他与圣上话都没搭过,按理也不该遭记恨..
眼下又仅有这原由最说得通。
吴傛想破脑袋也没琢磨出问题在哪:“其中定然是有误会!”
受周未建议去问君王,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直言便是。”周未想得简单,道好过误会越积越深,日久难以澄清:“皇上总不会凭句询问就怪罪。”
吴傛瞟他一眼,一脸愁容。
——
“臣妾不管,中宫主权本就是皇上许给臣妾的,您让静妃平坐,倒不知将臣妾置于何地。”
卢贵妃脑子突然好使,使得糊弄不住的褚君陵些许恼火:“贞贞是疑心朕的情意?”
“皇上之为,何不是将属于臣妾的宠爱分与外人。”
权遭瓜分,卢蕴贞这会愤懑得很,哪是三言两语所能迷惑:“皇上莫不是遭静妃那假清高的姿态勾了魂,厌倦臣妾,意欲让其取而代之。”
周祁已然被打回原形,替身失宠,谁知后头会不会轮到她这个正主。
说到难过处,连看褚君陵的眼神都幽怨。
“爱妃眼中,朕便是朝秦暮楚之人?”
“臣妾不敢。”
听君王口气似是不悦,心慌了慌,骄横劲儿实相收敛几分,只敢小声嘀咕:“臣妾不过是说的实话,皇上既是属意静妃,倒不如直接废了臣妾,给您的新后腾位置、”
“放肆!”褚君陵一拍桌,吓得卢贵妃当场噤声:“还没当上皇后呢,就敢给朕摆中宫的架子,嫌朕待你宽宏过头了?”
褚君陵耐心耗尽,瞧其这不肯那不依,好说不成直拿威压:“你可知朕为何要罚周祁?”
卢蕴贞怵地摆首,就看君王绕过御案,几步站到自己身前。
“朕即是为让他知道,圣宠并非免死金牌,更不是哪个与朕恣肆的屏障。”手落上卢蕴贞肩头,不轻不重一捏:“爱妃可懂朕意?“
“臣妾懂的!”忙不迭点头,谨观君王虽是笑着,眸却透着冷意,身不自觉打个轻颤,即又绷紧,仿若架在肩头的是把刀子:“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贞贞乃朕所爱,更是朕认定的皇后,待遇自然不同外人。”作势要揽卢蕴贞腰身,瞥其下意识的瑟缩,装得没察觉:“任性点无妨,一回两回朕能惯着,多了就没意思。”
卢蕴贞自是晓得‘没意思’是指哪个意思,连连回道明白,来时恨不得黏在君王身上,这会却想往远了躲,觉腰上的力道加重,又是一颤。
“吓着了?”
卢蕴贞紧摇头,实则心怕的要死。
幸得褚君陵也不是真想有肢体接触,见达警慑目的,遂收回手,问卢贵妃自个为何要动怒。
“臣妾..”卢蕴贞脑速飞转,从所犯错处中挑了个最轻的:“臣妾不该同皇上置气。”
“连朕气的什么都不晓得,还有脸问朕要凤印?!”褚君陵逮着斥人机会,直呼其蠢:“朕此回罚周祁,便是为你早日位及人前,你倒聪明,唯恐这皇后当得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