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见君王冷漠离开,不落规矩又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再晚些时候,宫外来报,卢景华在宗祠前自裁,被找到时已经断气,褚君陵准过安葬,又让宫里宫外封锁住消息,不准让卢蕴贞知情。
又过有小半月,卢氏一案收尾,褚君陵临行前叫来一众心腹和周未,文指宰相代管朝政,武命周未坐镇朝廷,其余人等从二人之令。
“奉郡离京甚远,皇上此去少须两月,朝中恐瞒不住。”
“那便等瞒不住再说。”褚君陵安排好,叫退众人独留下周未:“朕不管你使哪般手段,等接周祁回京,朕要京中无一人敢论他是非,更要朝中无一臣敢与你周未作对。”
“末将惶恐!”
褚君陵管他恐不恐。
‘罪己为周氏揽民心,买通说书添周氏威望,让周未斩钟耿慑众臣,他能帮的帮了,只等周未彻持住朝堂,等接周祁回来,就该考虑封后的事。‘
想是忽悠周未:“你手中之权来于朕,周祁亦在朕的手上,你不敢不忠,既是择忠,这权在你与在朕手上,则是没差别。”
周未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左右折不了你周氏的忠骨,将军重权在握,于周祁不是更有倚仗?”
周未想想也对。
于是被皇帝忽悠着出了宫。
朝堂事妥,就轮到后宫。
胥春年轻,处事欠周到,不如德观镇压得住,再则刚处置掉卢氏,褚君陵也不想宫里再出个‘卢贵妃’,就否去让嫔妃管事,权不下放,事却得着人管,几经筛选,这才松口准德观回来。
且看老奴才这回真学规矩,褚君陵尚满意,做样子说几句器重话,又不吝啬给些甜头,将吃这套的德观感动得老泪纵横,得知君王要离京,既不多嘴劝,更自觉地收拾好包袱,对着君王连连保证:“老奴定当替皇上料理好宫事,绝不辜负皇上圣托!”
被褚君陵敷衍的打发退。
前朝后宫之事到位,皇帝还得有人扮。
褚君陵多思量,先下口谕被卢氏之事气病,要不限期静养,又做长远打算召来沈寰,让其配合宰相与周未行事,并作势许好处:“朕知你看上那青楼奴才,此事办妥,朕便破例将那奴才赐给你。”
沈寰一脸茫然。
先不说暗卫能不能动情,沈寰更未曾往那方面想过,这会听主子将景南许给他作伴,试想了想,竟荒唐地有些意动:“属下..”
褚君陵没空等他认清感情,只让沈寰遵命,而后看其心乱认下,有深意瞧着有深意道:“朕向不亏待听话的奴才。”
沈寰惶恐告退。
褚君陵随后也启程,等口谕传到众臣耳中,君王早已策马出京,飞驰向奉郡。
—
昏君备的宅邸宽敞,景致也极好,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尽不比京中差。
管事亦是从周府拨来的,说是‘周将军’有令,不准偷他的儿子的贼和自家小儿住的太近,遂请周祁先挑好院落,再将雷恒一行安排到离周祁住处最远的位置。
因这管事是周府的老人,雷恒打小就认得,听这话真以为是周未的意思,也就没违背。
周祁动辄忘事,又被褚君陵昏作地,进府后就不愿出门,使得雷恒从手下那儿学来的追人技巧没机会施展。
起初用膳时还能见,经雷恒投其好做有几回周祁喜好的菜品,又回回做失败,还借口周祁手不便要喂他,被对方觉出用意,为避嫌连三餐都改在房中用,平日别说见面,要人出趟院子都难得。
雷恒去找,要么是旧疾发作不想见人,要不就是装失忆不认识人,拒得雷恒几经灰心,一灰心手下又鼓舞他:“追人如打仗,胜败是常有,哪能为一时战败就投降?”
雷恒叹口气:“此事却比打仗难得多。”
“难些才好。”王虎拍拍他的肩,继续怂恿:“周公子要有这么好追,还轮得到您?”
雷恒一握拳,又往周祁院子里去。
“阿祁。”
周祁这回旧疾没发作,但‘失忆’。
“你真不认得我了?”雷恒边问,想到王虎出的主意,似焦急赶上前:“我是你夫、”想说是周祁‘夫君’,碍于脸皮子不够厚,臊改个稍委婉的说词:“我是你的家室。”
“……”周祁目瞪口呆:“…我凭什么信你?”
就看雷恒要上手牵自己的手,幸好管事及时出现,道周未请的神医到了,现下正在客堂等候。
周祁借机抽身。
来的有三人,周暀,李老,还有个白发白眉白胡子的老头。
周暀是周祁的堂亲弟弟,雷恒认得,从他能证实李老身份,倒是满头白的这个,具周暀介绍是李老结交的医友,因拿手续筋脉被李老请来打下手,更巧是此人也姓周,叫周福。
话没破绽,雷恒却直觉此人可疑。
又看周福来就要为周祁诊脉,更确信有古怪,尤其此人眼目清明,极不合年岁,当其是贴有人皮面具,遂趁拦人向周祁时一把锁周福脖颈,将他脸皮一撕..
皮没撕下,扯掉了周福大把胡子。
周祁口中“住手”没喊得及,就见周福胡须被拔掉的地方开始冒血珠,周福眼满杀意脸黑透,大有将雷恒现场剥皮拆骨的势头,心下一惊,快步插到两人中间:“友人唐突,还望..老先生勿怪。”
继而厉色叫向雷恒:“还不向老先生赔罪!”
雷恒也不料会失算,眼见周祁动怒,只能先压下疑心,抱拳与周福赔个礼:“公子安危事大,不得不防范,还请老先生见谅。”
周福不见谅,并暗算起治好周祁后要这些个逆贼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