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殿下请放心!”尉迟鹄忙不迭应下了。
“尉迟鹄,孤只给你七日的时间,七日之后,办不好此事,提头来见孤,明白了吗?”
尉迟鹄一阵点头哈腰,“是是是,殿下之意,下官明白,都明白。”
“既然如此,人你带走吧。”
他笑呵呵地说:“孤的太子册封礼宴,还得继续下去。大家接着吃,畅快地吃啊!”
说罢,他单手拎着刀,错开李梵,一步一步往上座而去,跨过士兵的尸体,越过李蹇的尸首,直接坐在了那个位置上。
然后,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抬起长刀横在李蹇的脖颈前,见他还剩最后一口气没咽下,低笑一声,说:“李长泽,终究是你棋差一招。”
霎时手起刀落,一颗带血的人头咕噜噜滚下台阶,巧合的混进了士兵的尸体之中,尤为醒目。
李蹇兵败之夜,李濯自立为大聿太子,囚禁四皇子李梵于府内,将陛下幽闭宫中。在场朝臣无一人不满,皆甘愿俯首称臣。
而被遣回四皇子府,就此开启囚禁之旅的二人,蹭了尉迟府的马车。可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尉迟嫣那嘴巴就没停过,还在小声的嘟囔着。
李梵捂着受伤的手臂,斜靠在她肩头,听着她嘴里的细碎念叨,心中怅然,但下意识安慰道:“没事,还有七日。尚且,尚且……这样吧。”
“……”尉迟嫣眨了眨眼,看着那是不是被风掀起的车帘,心中有片刻怅然若失。
不能细想李梵就此死了,肯定还有机会的。
片刻之后,她不知怎地,突然感慨道:“阿巳,瞧瞧,这天变了。”
第 109 章
真的尉迟鹄早死了, 假的尉迟鹄是陇南暗探取而代之的,但平日的谄媚狗腿行为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因为明面上的囚禁做足了样子,四皇子府前前后后都围满了尉迟府的府兵, 但其中大多都是安插进入不久的陇南暗探。
单论这点, 尉迟嫣跟李梵就能在院子里畅所欲言。
尉迟嫣歪着脑袋, 看那个天天来府上蹭饭, 现如今正在大口大口吃饭的假爹,蹙眉道:“你在尉迟府上, 是没有厨子做饭,要给你饿死了吗?怎么想着天天来皇子府蹭饭?”
假爹单手端着海碗,狐疑地睨她一眼,“景琯说四皇子府上的伙食不错,我尝了尝,确实不错。所以,我蹭两顿又不会少块肉, 反正再来个两天, 你俩都得嘎,还犯得着和我计较这点断头饭?”
“你说这话真难听。”尉迟嫣不满, “景师兄说话都没你这么委婉又难听的。”
假爹笑呵呵,道:“那你这不得偷着乐,我都把话说得委婉又难听了。”
尉迟嫣:“……”无语住了。
“话说,你这几日天天来府上,也不问什么, 每次都踩着饭点来,真的不怕李长泾责问吗?”
李梵好奇, “尚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一直叫尉迟老狗, 似乎有些难听了。”
假爹瞥他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像是看见了黑心奸商良心发现一般,惊奇得很。
只是说出口的话,十分抽象。
他说:“嚯,你还真想被砍头之后,进了地府当小吏上来拘我的魂啊?”
李梵忙不迭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只是……”
只是还没有解释完,尉迟嫣就抬手打断他的话,嫌弃道:“那我俩天天叫你尉迟老狗,你都没觉得难听吗?你脑瓜子是怎么想的?居然将我二人被砍头之后,下地府准备当小吏的事情都看穿了,还是说我俩密谋的时候,你趴房梁上偷听了?”
“叫我尉迟老狗又怎么了?”假爹满不在乎,“我又不姓尉迟,随便你俩骂。至于小吏的事情,暗探的职责怎么能说是偷听呢?”
尉迟嫣:“……”
李梵:“……”
“再说了,我就吃口饭的事情,又不会天天被你俩骂,能有多少人看见。”
他又扒拉两口饭,笑呵呵道:“再说了,你俩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你俩肯定是居心叵测,想在王爷面前告我大状是吧?压根没用,因为我主子是陇南王妃楚韫年,你俩找错人咯。”
李梵持续性无话可说。
尉迟嫣也就此放弃了询问他尊名的事情,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对了,李长泾这几日有问你什么事情吗?”
“没有,他只是想知道玺印的下落,皇帝服制已经被赶制好了,就等着两天后的祭天大典了。”
尉迟嫣蹙了蹙眉,“这么着急?他赶着上位的速度,怎么比赶着去投胎还要紧迫啊?难不成,他是担心活不到登基的时候了吗?”
假爹点点头,然后振振有词道:“嗯,有可能。你俩被关着,大概不知道边关的消息。谣传许统帅已死,镇北侯世子伤心欲绝,连夜回了镇北侯府。长公主全权接管西大营,已经准备发兵出关,攻打沙域几部落。
他着急,无非就是担心四殿下万一留后手,他没有军队增援,就此功亏一篑。毕竟长公主是坚定地站在李梵这一边的,他除了集结的两郡士兵之外,再无后手。”
她点了点头,撇撇嘴,“原来是这样,也难怪。没有任何后手,他就敢这样,当真是不知者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