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解救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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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素衣弄明白自己想要的真相之后, 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既然能确定他是皇上,以后有的是时间再去探求真相, 於是她顺着窗户又回了齐府。
沈思渊看着被风吹得一张一合的窗子,忍不住想, 会武功的果然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人。
解决好楼下诸事的富贵, 在门口候着, 沈思渊合上窗子,才把他叫进来, 吩咐道:“把东西收拾一下,等夫人醒了, 咱们就走。”
富贵应声, 把屋子里里外外他们存在的痕迹抹去,然后才关上门, 只留沈思渊一人坐在桌子旁发呆。
虽然解决了顺南府的大蛀虫,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难办的。
早在齐豫尚下令全城抓捕陆燕及其同党的时候就已经封锁城门, 这样有个好处是,这里的任何消息都传不到沈思沐的耳朵里,自然也不会暴露沈思渊的位置;坏处便是已经引起了全城骚动, 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开城门那天迟早会传进沈思沐耳朵里。
可如今顺南府丞被抓, 如果不上报朝廷,那么这个位置谁来坐,谁来收拾顺南府的这一堆烂摊子呢?
他一个穿越人,投机取巧的小心思倒是有点, 职场斗争也算有点经验, 但真正治理一个国家一个城市时, 他还是露怯的。
沈思渊头疼欲裂。
隔壁传来动静,门口守卫来报:“夫人醒了。”
沈思渊顾不得其他,赶紧去看顾潇潇,她显然还没明白房间里的士兵是怎么回事,眼睛透露着恐惧,面上却强装镇定。
看到沈思渊的那一刻,肩膀明显放松下来,又不知道站着的这群人到底是哪边的。沈思渊的名字转了几回,顾潇潇终於喊出:“老爷……”
沈思渊一个箭步冲过去,握住她的手:“我在呢。”
她此刻身上还穿着囚服,两人的表情仿佛还在生离死别。
“我想和我夫人单独待一会儿。”沈思渊对随行的军医说道。
军医明了,带着人出去,富贵最后一个出去时,把门带上,就守在门口,以便随时进去伺候。
“还疼吗?”
沈思渊仔细端详伤口,也不知道古代的麻药,药效能持续多久。
“疼,”顾潇潇懒得和他斗嘴,看到他眉毛蹙成一团,知道他心里难受,说,“但是可以忍受。”
“下次可别再犯傻了,遇到这种事情就记住一个字‘跑’,听到了吗?”
顾潇潇心想,她当时倒是想跑来着,奈何脚上的镣子实在太沈,她根本跑不动。替他挡箭也不是她本意,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等她脑子反应过来是,手臂上已经挨了一剑,她疼的别提有多后悔。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就算让我替你挡箭我也不会再替你挡了。”顾潇潇赶紧止住他,问,“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人怎么回事?”
沈思渊就把她昏迷之后的事情大致给她讲了一下。
顾潇潇道:“他们怀疑你也是应该的,一个性情暴虐的病秧子皇帝,变得聪明睿智还健健康康的,谁见了谁不迷糊?”
她的言下之意是让他把这个病情装的像一点,但沈思渊显然抓错了重点:“是吧,你也觉得我聪明睿智吧!”
顾潇潇勉强把脖子扭过去,不想搭理他。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沈思渊赶紧求饶,“我们刚刚九死一生,还是值得庆祝的。”
顾潇潇突然想到大牢里还有一个等着她去解救的姑娘,马上坐起来就要去营救:“我得去大牢一趟。”
“?”
“大牢里有个姑娘,被齐豫尚囚禁起来,我怀疑事情可能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顾潇潇把这两天她在大牢里的境遇跟沈思渊简单描述一下。
沈思渊也觉得事情可能比想象中的要覆杂许多,但还是拦住她:“你在这好生歇着,我一会儿叫富贵……”他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份不便暴露,还是亲力亲为吧,不然他一个路人甲怎么朋友这么大的本事,还能指示别人放人,“我一会儿亲自去把这个姑娘接过来好吗?”
“保护好她。”顾潇潇想起她坎坷的人生,不由得想保护她。
沈思渊敬了一礼,“yes madam!”
顾潇潇笑起来。
“这客栈是住不下去了,一会儿让富贵把你送到齐府去修养。”
顾潇潇觉得有点夸张,虽然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她现在觉得已经好多了,她不是娇气的女生,总觉得沈思渊小题大做,“没事。”
“还是在意点比较好。”沈思渊又让她躺下去,“你以后当老板创业,靠的可全是这双手啊。”
别的不说,劝人这方面,沈思渊是一把好手,在顾潇潇不在意的情况下,他总能让她一下认真起来。
沈思渊安顿好这里的一切,又悄悄去了一趟大牢。这段时间,袁素衣和陆燕已经把重要的关口都换成了自己人,只是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城还封着。沈思渊出入也算随心自在。
值守的士兵大部分都去过刑场,见过沈思渊,所以他说陆燕让他来提人,士兵们也不疑有他,慌忙引路。
女牢和男牢的环境差不多,本来沈思渊是能忍受的,只是再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想到顾潇潇那样的人在这里待了两天,便忍不住怒火中烧。好不容易来到顾潇潇住过的房间,看见一个瘦弱的女子,倒是没有她说的那样哭哭啼啼,只是蹲在角落里,眼神涣散,不知所谓。
沈思渊走到她面前,她只是擡头开了一眼,一脸惊恐地往后退,嘴里说着:“大人饶命。”
白玉笙在大牢里待着,不知外面已经换了新天,只是看到来人锦衣华服,后面两排士兵铁青着脸,以为她大限将至。
只是心里还有一丝不甘心,明明那个姐姐说的那样信誓旦旦,明明她不想信她,平白无故生出一丝希望的……
只是家里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弟弟妹妹,她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得了……
“白姑娘莫怕,我是替潇潇来接你的。”
白玉笙在无限惶恐之中听到男子温润如玉的声音,恍若溺水之人抓住一根可怜的稻草,攀上他,便见到了希望,见到家里亲人。
“姐姐?”她迟疑地,小心地问。
沈思渊歪脖想了一下,顾潇潇是没什么亲人的,可能又是所谓的侠义精神,认的小妹妹吧,“是啊,你姐姐让我来的。”
白玉笙喜极而泣,抓住他的胳膊,确定眼前这人不是她临死之前的幻觉,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可以。”
沈思渊见她这般激动的模样,觉得顾潇潇若是以后经商,倒是一把搞销售的好苗子。她当初那处境已然是一个阶下囚,还能让同样境遇之人相信她一定能出去,蛊惑人心一把好手,不干销售可惜了。
沈思渊把她的手挣脱开,这一激动就抓人手的毛病,倒是和她异父异母的姐姐挺像的。
白玉笙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挪开手,也觉得刚刚的行为逾矩,慌忙道歉:“玉笙一时激动,失了分寸,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沈思渊乖乖地把手背在身后,道:“没事,走吧。”
士兵把门打开,白玉笙怯怯地走出来,跟在沈思渊身后。
牢里黑暗,不知日月交替,她刚进来时还有心思按照送饭的次数算着时间,日子久了越算越无助,索性放弃。如今她已经不知道在牢里待了多久,越往上走越光明,她就越恐惧。
终於出来了——
白玉笙害怕地用仅有的衣袖挡住脸,生怕别人看清楚她的面容,却发现,这条街上出奇的安静。经过这一晃神的功夫,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种光源,阳光变得不那么刺眼。
此时正值太阳落山,距离姐姐离开过去了一个下午。天空披上了橙红色的衣裳,晚风温柔,不远处隐约有人声传来。这鲜活的场景,白玉笙瞬间喜极而泣。
她看着眼前这个长身玉立,身姿翩翩的公子,突然跪了下来:“公子相救之恩,白玉笙没齿难忘,今后当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沈思渊没料到她有这一出,赶紧将她扶起来,“姑娘客气了,救你的不是我,是顾潇潇,你要谢,也应该谢她。”
她顺着沈思渊的胳膊盈盈起身,沈思渊低头对上她剪秋水似的眼眸。
“姐姐现在身在何处?可是有什么……”白玉笙想起中午的断头饭,不敢再说下去。
“她受了点小伤,现在在齐府静养,我一会儿带你过去。”沈思渊赶紧说道。
“那我便放心许多。”
两人说着,由沈思渊带着她坐上马车。
孤男寡女的终归是不方便,沈思渊只好和车夫坐在前头,白玉笙一人坐在车内。
到了齐府,自有小厮前来迎接,看来陆燕动作还挺快,这么短时间内,就给齐府换了血。婢女领着白玉笙去后院洗漱换衣服,小厮便领着沈思渊去了前厅。
陆燕看到沈思渊来,挥手屏退了下人,又给沈思渊行礼。
被沈思渊一把拦下,“陆大哥,我本不愿暴露身份,你就权当不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是我的陆大哥,我还是你的沈兄弟。”
陆燕肯定不愿意,且不说他懂不懂规矩,这事要是传到将军耳朵里,他这么目无尊卑,铁定是要吃军棍的,他可不愿意。“臣知道皇上不愿意暴露身份,人前我尽量克制,但人后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沈思渊知道要让他听话只能使出杀手鐧:“陆参将,这是朕的命令。”
陆燕擡头疑惑地看着他,表情十分不情愿:“臣,遵旨。”
沈思渊眉开眼笑:“这就对了嘛。”又想起这一路都没看到袁素衣的身影,问,“袁副将呢?”
陆燕下意识行礼,又想到刚刚皇上的命令,赶紧左手压右手,以免自己下意识行礼,“小袁将军去了城门口,城门老是关着也不是办法,她怀柔群众去了。”
袁素衣是袁大将军的妹妹,自小跟着他们一块行军打仗,大家都是习惯地叫她小袁将军。
也是,城门一直关着难保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城门打开消息流通,怎么才能传不到沈思沐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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