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离舰
“姐, 你也不至於这么开心，不要自己pua自己，该生气还是要生气的, 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你丢街上吧，换个地方不行吗？这么冷的天……”
“星, 你要知道，舰队的任务真的就是不, 不太好说……”
“唉…你们成年人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但是，你是不是要想一个新的事情宣布了，还是打算继续说出云溯姐的事情？”
“这个，让我想想吧, 如果没有……”
话还没说完，光脑突然传来新的传讯。
舰队相关的文件都是红色警示的，光脑自动开启防窥模式, 消息只有北极光一人可以看清。
一旁的北极星没有机会了解光脑中的内容，她看向北极光, 淡蓝色的打光倒也算柔和。
顷刻间，那种柔和就变为了一种忧愁。她看北极光神色变化, 眉头颦蹙, 睫毛上下扫动, 碧绿的双眸散射出片刻的迟疑，随后，那种迟疑转为震惊。
“姐…你还好吧？”
“星……”
北极光关闭光脑, 暗淡下的环境恰如她阴沈的模样。
她怯生生道：“溯溯的事情, 可以不用说了，我有新的消息要宣布……”
“怎么了？不会是给你发短信说分手吧？！”
“不是, 我没有她的消息，”北极光摇头否认，“舰队发消息说，第三舰队的舰长换了新人，我们，不对，应该是第三舰队有了新的舰长，云溯主动辞去了舰长的职务。”
“啊？什么意思？你是说，她她她她，她消失了？！”
“我不清楚，”凄凉一笑令人慌乱，“还有另一件事，舰队裁员，我是被辞退的人……”
“什么？！嘶——”
北极星自台阶起步，动作与心情一样的激动，不成想扭伤脚踝。
“星，没事吧？”
北极光跃下台阶，她蹲下身接着腕机的光亮查看脚踝情况，一改之前疑虑忧愁的状态。
“嘶——没事啦姐，没事……”她吃痛回答着，脸上忍痛的微表情将她出卖。
“别动，我背你去医务室。”
好在两人离医务室不远，就医还算方便。
“还可以吧？”
“没那么严重了姐，还能走。而且止痛喷雾很管用的，”北极星讲道，她重新将话题转回北极光身上，“姐，你们舰队的训练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没有，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训练不会太过分。至於实战，那就说不准了，什么情况都有……”
北极光眼中多出一份怅然：“不过嘞，以后就不用担心那些事情了。舰队好像也不需要我了……”
“不是啊姐，你确定那是舰队的消息，不是什么诈骗短信？舰队会这样突然裁人？这不合适吧！而且云溯姐也是在这时候离职的，这这，这太巧合了不是吗？”
“星，舰队的文件不可能造假，”她轻触北极星肩头以示宽慰，“你别担心，明天我会去舰队收拾行李，到时候自然会问明白的。”
“但是……”
“没有但是，时间快到了，走吧，我背你回车上。”
“姐，你不用这样了，我还能走，没有那么虚弱。但是你可要想好了怎么和家里说，有关你离职的事情，还有云溯姐的事情。”
“我知道啦，走吧，不用担心。”
事情却如北极光想象的那样，纪舒和北城瑞并未感到悲伤，相反的，他们感到庆幸。
自己的女儿终於离开了那样危险的工作。
“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说元旦回来说的事情，有关离职的事情。”
“没事，没事啊光，工作而已我们还能再找。再说了，家里的农场正缺人手，你回来正好帮忙。没事哈，没事哈光。”
“嗯，没事的妈妈…我明天回舰队参加一个仪式就好。”
“好好，那些事别往心里去啊光，咱又不是犯错误下来的，不怕不怕哈……”纪舒安慰道，心中却多了新的感想。
入夜，她辗转反侧。
“诶，你先别睡了，”她摇醒熟睡的北城瑞，“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光打电话说宣布消息的时候，那脸色可好了，我觉得这不是她本来要说的事情。”
北城瑞坐起身，他瞧着妻子，半晌才讲出自己的见解：“我也觉得不对，从云溯舰长来的时候就不太对……”
“呀！”
纪舒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攥住北城瑞的臂膀讲道：“该不是因为，因为我们没有签那份文件啊？该不会是因为那份文件，光的事业才会受到影响？！她离职，该不会因为我们吧？”
北城瑞觉得，这些都是妻子臆想出来的，他安稳道：“不会的，如果真关系到光的职业生涯，云溯不会不告诉我们。再者，你不是一直希望咱们女儿离开先锋队吗？”
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纪舒的神经，她明显是着急了，一掌轻拍在北城瑞肩上：“那毕竟是光的梦想，虽然我不是很支持，但是如果真的是因为我们，我这丶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云溯呢？”
“云溯我们肯定是联系不上的，”纪舒拍手关闭小夜灯，她讲道，“这事我再问问，睡觉吧。”
舰队裁员不假，但北极光是唯一一位不因身体离开的舰员。
退役仪式上，舰队一众皆是不满的模样。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这火怎么烧到了他们最喜欢的舰员身上了？！
最新接受任务的舰长名为贺知耔，今年45岁，曾指挥过巴赫战役，也是位战功磊磊的老将了。
“北极光少尉！这是专属於你的荣誉勋章！”
贺知耔为北极光戴好勋章，他借拥抱之由凑在北极光耳边讲道：“来舰长室见我。”
“以上便是我们英勇的舰员们！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送他们！”
仪式结束，第七小队成员将北极光围住，他们都为北极光鸣不平，说新来的舰长属性歧视，姜堰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申述文件，希望能送至首都星，由法庭判决。
“姜叔，不用那么麻烦了，其实这样也好。没有了反叛军后，任务也没那么艰巨了……”
“但是还有异形和星盗，光崽，我明明已经强调过很多遍，可是他执意要……”
在场众人都知道姜堰说的谁。
“姜叔，”北极光转移话题问道，“你知道云溯少将去哪了吗？”
“这个，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光崽，你不是和云溯舰长，我是说云溯少将，你们的关系不是挺好吗？你也不清楚吗？”
北极光向后一扯步，她不知如何解释，只是干笑道：“哈哈，也没有啦，所以我问问…姜叔，还有大家，我去收拾行李了，先走啦。”
她从种种不舍内抽身离去，祈祷着不要让众人发现自己的眼泪。
正如北极星对她的评价，北极光很难接受分离。
路上，一高大的身影拦住他。
“北极光，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
“贺舰长，您好！”
“哈，”贺知耔双手背在身后，他摇摇头道，“不必这样拘谨。有关舰队裁员的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些是星皇的注意。”
“啊？星皇陛下，她？”
提起岁三言，北极光第一个想到的并非是自己的事业，而是云溯。
凭星皇的地位以及与云溯的交情，北极光敢肯定，星皇绝对知道什么。
“对，你还记不记得，那场舞会任务。被你阻止的那名男子，”贺知耔递过一张照片，“他是奥夫霍杉大公。一方大势力，还和曾经的白舍舰长相交甚好。星皇现在还动不了他，你继续留在舰队里并不安全…”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
“让你光荣退伍也是无奈之举，”贺知耔按下云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贺舰长，我还有一个疑问。”
“你说。”
“你知道，云溯少将去哪了吗？”
贺知耔无法面对那双诚挚的双眼，他转过视线，略表歉意：“抱歉，那些事情我并不了解。”
“好的，谢谢您贺舰长。”
线索，又断了一条。
部分行李选择邮寄，还有部分贵重行李则是随身携带。
辞去舰长职位，那应该是个长期任务吧……
北极光开启光脑，她按下拍摄键，记录下空荡的房舱。
回忆袭来，她想起云溯最初的欢迎演讲。
“……无论如何，第三舰队，欢迎诸位！”
往事历历在目，可能那时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接下来的生活会是如此的奇妙。
“光崽。”
一人从身后叫住她。
“黛比姐，你怎么在这？”
“我觉得你会来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嗯。”
接着，又是一段沈默。
“那个，”黛比有些不自然的开口，“我听陆一侍说，你在找云溯舰长。”
“是的，但是大家都没有什么消息。”
“光崽，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唉，算了，”黛比贴近北极光偷偷道，“前段时间，我看见有人取走了云溯舰长的黑鲨号。”
“黑鲨号？”
黛比点点头继续解释道：“按理说，机甲武器之类的都属於帝国，这些机甲和武器都应属於舰队，舰员无权带离…还有就是，莫非尔星最近也不太平。”
“不太平？黛比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最近有不少特派员的飞船路过，官方说是为了安全演戏，但是我总觉得……”
“你是说，暗之森……”
“我没说过那些，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就先走了。”
“好，”思索中差点忘了道谢，“谢谢你黛比姐。”
“不客气，”临走前黛比又嘱托了一句，“光崽，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我希望你可以……”
“不会的黛比姐。”
北极光打断道，她尽力不去想那些坏事。
“我们要相信奇迹！”她说道，尽管已知机会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