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连接
时间向后拨动, 有关本初母体的情况，星王内出现众多猜测。
经过灾痛的人们更显敏感，他们还未完成脱敏测试, 新的冲击已然到来。
“三言，你真的不管这些东西吗？有关本初母体的传言越来越多了, 我怕……”
“你还有闲心关注网上的言论？”
沈婕安耸耸肩，迫於无奈讲到：“有关异形的事情, 大家总是多一分防范。平时也有不少异形覆苏的预言，只是这一次好像有些过分了……”
“事实不就是这样吗？异形覆苏，而我们束手无策，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如大灾前。”
那一刻，沈婕安有些恍惚, 在她印象中，岁三言从未有过这种回答。
风轻云淡遮掩着无助，越是随意越显得忧心。
“嘿, ”沈婕安行至岁三言身旁，轻轻环抱住对方, “没关系，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
一声叹息后, 岁三言再无力气抱紧身前人, 她疲惫开口道：“这是全人类都要面对的事情…你说, 我还能怎样做，怎么去拯救这支离破碎的帝国。”
“这是所有人类要面临的危机，更是所有人类要应对的难题, 你要做的是给大家带去希望。”
轻声细语的安慰直击岁三言内心, 她放下心中的戒备，忧心忡忡的样子偏让沈婕安心碎。
“可是, 我哪有多馀的希望带给大家呢？”
“希望是传递的，”沈婕安牵起岁三言的右手，将其放至自己的胸口郑重宣言道，“从我开始，我将自己的希望献予你……”
“你的希望？”
“对，你给我带来的希望，此刻，我全然归还。”
“还记得你说过的，”沈婕安诚恳开口，“你说过，要还给大家更为公正的世界，你说过，要带领大家一起建设新世界。”
“是的，我说过，”此刻的岁三言不敢直视自己的真心，“但那是在和平时期，现在，我们甚至都不可能活下去…还谈什么公正？”
“即便是千分之一的可能，那也值得我们全力以赴。”
“好啊，全力以赴…不过数据显示，我们成功的可能可没有千分之一。”
“我们不是数据，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所以呢，还要继续想办法前进呢。你说对吧，我的女王陛下。”
“也算有道理，”岁三言暂时松了口气，她靠在沈婕安身上道畅谈道，“如果真的能结束这一切，说不定我真的可以改变些什么。”
沈婕安指向身后的画像，她笑道：“你已经改变了许多，已经，迈出了一大步啊……”
“嗯，沈婕安，我有些累了，稍稍眯一下，不许叫醒我。”
“好，我不扰你休息。”
再无言语交流，她们依靠着彼此，静享这片刻安宁。
后方是焦头烂额的应对方案，前方是胆战心惊的检测实践。
暗之森的浊气还在蔓延，安全起见，云溯已带领小队后撤三处站点。
也因如此，队内免不了出现些许分歧。
部分人觉得不应撤退，站点可以屏蔽大部分浊气，身为战士的他们理应稳固好防线；部分人觉得云溯的做法很理智，防线还可以推进，情况不明下，不能冒然进攻。
无论如何，亡灵小队再不似以往那样相安无事，每个人的心里都压着怨气与恐慌。
只是这些人是帝国培养出的战士，不会明晰自己的恐惧罢了。
“云溯队长，有些事情，我觉得我必须讲一下…”长掣不比黄承丶易志柏，他没有选择藏匿自己的想法，他直接找到云溯，讲出自己的见解。
“你说。”云溯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她没有制止，任由长掣讲出不满。
“队长，我们现在的战线一直在后退，现在已经后退三站了，照这个速度后退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和大部队集合了。我们是亡灵小队，早就不在乎生死了，这可是我们前期冒着风险建成的站点，就这样放弃，真的合适吗？我们是帝国的利刃，这样真的合适吗？”
黄承与易志柏没有开口，两人亦是赞成长掣的观点，他们不敢看向云溯，静候云溯发言。
“我说大家，”未等云溯开口，珍妮弗起身驳回，“帝国的利刃也要听指挥啊，不听队长的，那要听谁的？听你的吗，长掣？”
易志柏站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珍妮弗，我敢说长掣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肯定是要听队长的指挥，只不过有些事情，确实，就是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是，我是这个意思，”长掣清清嗓子，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这样快的撤退…”
“拜托长掣，我们是一个小队，是有领导的亡灵小队，不是你们平日里的游侠生活，当时训练的时候没有和你重点讲过吗？”
“怎么，你是看不起我们星际游侠吗？”
战火一触即发，云溯没有出声，伸出食指轻敲桌面。
“坐下，大家先坐下。”
伴随着沈闷的敲击声，众人逐渐平静下。
“抱歉队长，是我唐突了，还有，对不起长掣，我不是对星际游侠有什么偏见。只是我在舰队待过，命令，我们必须服从。”
“是，你对我们没有什么偏见…”长掣不满地嘟囔着。
星际游侠与正规战士的恩怨，也不是短短一天可以说完的。
“撤退这件事情不必纠结，”待各方真正冷静下云溯方才开口，“鲁莽不会换来胜利。”
“这不是鲁不鲁莽的事情，队长！我们真的要步步后退吗？异形我们也见多了，更何况，本初母体的实体在哪我们也不清楚，只是一些浊气侵蚀罢了，我们可以守护住防线，越是后退，帝国便多一分危险。”
“长掣，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问你。死守站点的结果是什么呢？”
“能给我们的大后方带来积极的消息啊，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安全的，还有我们在前方撑着，不会有什么意外。”
“还有呢？你如何保证你的安全呢？”
长掣不语，半晌嘟囔道：“能活一天就是一天。”
“还有通讯丶物资的问题，后方的队友要如何和你取得联系呢？”
最后一句，压垮长掣所有的隐忍，他拍桌起身，双目尽是哀嚎。
“战死鬼也要比逃兵好听！”
说罢，起身离去。
“长掣！”
“队长，等一下，让我去追他，”黄承道，“帝国来了加急消息，您先去会议室。”
“嗯，珍妮弗，你也跟上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是，队长。”
会议室紧邻模拟舱，路上，云溯恰遇到北极光。
“溯溯，我刚刚好像听见了争吵声，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是什么大事，那种事情在舰队见多了，你的身体…”云溯一顿，没有继续追问下。
有关北极光的所讲的幻视，到现在都没有一份确切的定论，云溯也只能将次视作浊气的影响，队员能离开尘团也只能当做好运眷顾。
“我的身体很好，溯溯你不必担心，倒是你，”她伸出双手，很熟练地为云溯整理衣领，“看起来很累。”
“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帝国有新消息，光崽，我先走了。”
“嗯，但愿是个好消息。”
“是啊，但愿是个好消息。”
这次的传讯者并非岁三言，瞧见程娜疲惫强撑的模样，云溯心中暗道不妙。
“又是mju物质的事情吗？”她开口问道，“你的黑眼圈又重了不少，平时也要注意身体啊。”
“不是mju物质，你还记得皇女陛下…抱歉，我是说星王或者说星皇，唉，还是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星皇说的什么？”
“就是莫非尔行星上的浊气并非消失，而是用於本初母体的治疗，新的研究结果出现了。虽说有些奇怪，但是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宇宙内所有的异形都是相互连接的，它们熟悉彼此的方位，清楚彼此的身体…至於它们是靠什么连接的…
我们猜测，所有的异形，都只是本初母体的一个分身，或者说，它们都是本初母体的皮肤，不曾连接，但又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皮肤。在我们生活的宇宙中，可检测到的浊气的含量正在降低，而暗之森的浊气含量，你们也清楚。”
“所以，当年本初母体分裂出的异形。”
“可以看成它的感知肌肤，也可以看成它的备用粮食库。云溯，我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但是这次和上次不同，本初母体它留有死亡异形的记忆，它，全然了解我们的存在，更了解我们生活的方位……”
“也就是说，这次不存在什么休眠计划，如果不杀死本初母体……”
“那么整个人类文明，”程娜将手中的报告送入碎纸机，“就会和这张纸一样…”
见云溯表情有些沈重，程娜转而讲道：“没关系，星皇也知道这件事情。有个好消息，星核能源机已经进入测试阶段，哪怕这的打不过，我们还可以向着远方继续前进。”
“也只有你能把逃跑说的这么壮烈了吧…我倒是知道帝国一直有备用方案。程娜，还有一件事情，有关北极光所说的幻视……”
“还在研究中，不过我能像你保证，那孩子的幻视绝对和本初母体脱不了干系…不过她是怎么和本初母体扯上关系的，和本初母体关系最深的不该是你吗？”
“队长！队长！”易志柏按响门铃，他在门外喊道，“不好了，长掣他，他自己驾着机甲返回前一站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