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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先头被这大夫老头弄得一惊一乍, 现场的人都有些无语。

听他又这般故弄玄虚,连王常都有些懒得理他。

老头见无人搭理,哼了一声。

哪知一直未开口的赵玄亦擡起眼问道:“此话如何说?”

老大夫拉了胡子道:“这还不奇特?你没见这姑娘生得好生白净?”

王常恨不得将这老头嘴巴缝上, 一个姑娘家生得白净又怎么了?

便是他家殿下,那也是一等一的白如玉脂,与她不相上下呢。

闻言赵玄亦突然站起身来。

瞧见他的反应, 老头更是得意地道:“瞧这姑娘的手, 就是常年干活的,我猜八成是一直在水里泡着的,那一定是个风吹日晒,不说皮糙肉厚不说, 怎么得还能生得这般白净。这还不奇特?”

赵玄亦心中一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待要再问, 却见那老头恬着脸, 笑眯眯地对床内的苏秋雨道:“姑娘啊, 想必你一定有什么养颜秘方,莫不是祖传的?要不卖於我如何?价钱嘛咱们好商量, 好商量。”

床内的苏秋雨迷迷糊糊的, 她又饿又困,躺在暖和的被子里, 都快要睡过去了。

耳中听闻有人说价钱好商量,不由:“卖!立刻就卖!”

老头也顾不得看病了, 乐颠颠地当即就要去掏药箱子里的笔纸。

赵玄亦脸色很是难看。

一旁王常忙上前道:“大夫你且好好先看你的病!赶紧看看这位姑娘到底要紧不要紧。”

老大夫跳脚气道:“我瞧着你们一个两个的也不像着急样子, 怎么单单到我这里就着急起来!”

“像这个, ”他擡头一指着站在一旁的赵玄亦,“受那么重的伤拖了两日才瞧, 我看着不慌不忙的样子,离废掉也不远了!我分明让卧床静养,现在却站在这里,还找我瞧什么!”

“还有床上躺着的这个,更夸张!”他双目一瞪道,“这蛇咬的伤口瞧着都快愈合了!还来看什么看!这眼睛瞧着分明是不打算要了嘛!至於这头疼脑热的,蛇毒都不怕,还怕风寒吗!再说了,谁知道这发烧是不是蛇毒发作了!”

“老头我行医一辈子,医术可是精的很!你们两个一对子活宝!到时候落下病根可别赖在我头上!等你们两个老了就知道后悔了,到时候一个瘫子,一个瞎子,正巧凑一对就互相可怜去吧!”

他们两个病人,一个站着,一个躺着,被这老头跳脚一顿数落。

若不是王常及时制止,还不知要数落到什么时候去。

赵玄亦初时还脸色难看,不想听到后来却未动怒,甚至有些神思飘飘。

他从未想过,这辈子还可以与谁一起相伴到老。

曾经想要老了互相扶持的人,早就不在了。

若是往日,他必已经命人将这口不择言的老头打上一顿丢出去。

可今日,心中却觉得有些奇异。

未及深想,赵玄亦突然回过神来,心中无端又生了怒,当即扶着旁边人的手又坐了回去。

只是这女子的眼睛,还是需要重视才是。

当即便对老大夫道:“她的眼睛,还需治治。”

老大夫道:“你当我是神仙呐!这都多少天了!”

说着又对床上的苏秋雨道:“且将你左手伸出来我再把把,瞧瞧这蛇毒可入心了没有?若是入了心,老夫我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哪知闻言,半梦半醒的苏秋雨却突然翻身而起,死死护着左手,就是不伸出来。

老大夫急道:“哎呀!你怎么这般不配合!你们这一家子都是t什么人啊!”

说着提起药箱子就要走:“着急忙慌地将人拉来,却一个个的全是不听话的!还看个球的病!”

他还未行到门口,却见一身材魁伟的人已站在前头拦住了去路。

也不说话,只是将他的路堵的死死的。

老头不想对方来硬的,可面前这人面相冷峻,浑身高大,自己也实在不是对手。

不光如此,这腰间似乎还配着剑!

娘的乖乖!以后这家再也不来了!

老大夫识趣地地放下药箱,委屈地与坐在角落的赵玄亦道:“这位老爷,实在不是我不想瞧病,你们家这个病人她不配合啊。”

赵玄亦冷冷地坐着,看了看床帐内的身影。

好一会却道:“你且开药去吧。”

老大夫有些无语,这脉还未把完,开个球子的药。

赵玄亦目光淡淡的,看得老头心里直发虚。

当即道:“好好!我开!只是你们这般,我可不保证这药一定药到病除。”

赵玄亦摆了摆手,一旁的侍从领着老大夫下去了。

王常偷觑了眼床帐,近前躬身道:“公子,老大夫说的对,您这一身的伤可万不敢耽搁了,小人服侍您躺下休息吧。”

赵玄亦略微咳嗽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到了门外却便站住了。

王忠信便站在屋檐下,瞧见他出来,忙俯跪在地。

他在院子里跪了半日,连鼻子眉毛都冻成了冰溜子,早已冻的浑身僵硬,失了知觉。

原以为今日这场,或死或残,哪知殿下却突然开了恩,赦了他的罪。

赵玄亦低头看着地上的王忠信,好一会方道:“想必方才你也听到了。”

王忠信道:“是,罪臣听到了。”

他那时浑身冰寒彻骨,膝盖更是如被割断一般的疼痛入心,连思绪都已经冻僵了。

那时的他,已经在等待死亡的悄悄来临。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予他提督之职。

可他事君唯忠,既两次违逆殿下的旨意,早已是不忠之人,如何还能厚颜去接殿下的恩赐。

既是死罪,便以死赎罪。

可漫天风雪里,他恍惚中听到一个女子的哭声。

求你,救救他。

王忠信站在廊下这半晌,也未想明白那女子为何要为他求情。

“先帝赐你忠信二字,孤希望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忠信。”

“是,”王忠信磕头泣道,“罪臣实有负先帝赐名之恩,有负太子殿下的信重,臣。。”

还未说完,赵玄亦已打断他道,“不过念着你也算一片忠心,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你且回去休养好了再来伺候,只是日后我绝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王忠信心头一跳,忙磕头道:“是是!谢太子殿下,臣绝不敢再犯!”

“去吧。”

“是。”

王忠信被冻的不轻,膝盖也早已肿成馒头一般,站起身时甚至听到了咔擦咔嚓摩擦声。

他却咬牙半点未曾显露出来,躬身退了出去。

赵玄亦见他消失在门口,转头与身旁的王常道:“明日我势必是要回宫去了。你便留在此处,我才放心。”

王常忙应道:“是。”

不过一时,却见有两个小内侍端了熬好的药来。

其中一份却是赵玄亦的。

小内侍见他便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是该进上来还是该等着。

王常道:“殿下,这里风大雪重,臣服侍您回屋去吧。”

赵玄亦见到药,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却转身进了苏秋雨的屋子。

奉药的小内侍忙跟里进来。

方坐下,那药便伸到了面前来。

一股苦涩难闻的味道立马飘到了鼻子里来。

赵玄亦道:“急什么!”

那小内侍一惊,忙跪到一旁去。

另一名送药的内侍将药碗送到床边,细声道:“姑娘,该吃药了。”

哪知那床内半点声音也无。

不知是睡着了没。

赵玄亦瞧见那小内侍的手上除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还有一碗绿了吧唧的药糊糊。

不由问道:“那是什么?”

那小内侍很是机灵,忙改了称呼道:“回公子,大夫说,是敷在眼睛上的。”

“哦。”

王常近前低声道:“这药臣也命人寻了借口送去宫内核验过了,是个良方。”

“嗯。这老大夫不大靠谱,医术倒确实不差。”

王常讪笑着,就是走时一直惦记着这位姑娘的养颜秘方。

他好说歹说才糊弄过去。

只是这床上却无一点动静。

赵玄亦负手上前,极轻地撩开一点帘帐,瞧见苏秋雨侧身躺着,双目紧闭,脸颊上白中透着点红。

已经睡着了。

赵玄亦放下床帐,不妨帐子下摆的碎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这点声响,立时惊醒了熟睡中的女子。

苏秋雨警惕地翻身而起,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捏了金针,双目中却一片惺忪。

这是哪!

却听外头有一男子的声音传来:“将你吵醒了,该吃药了。”

这声音很是耳熟。

隔着帘子,苏秋雨瞧见外头隐约站着个人,屋内灯火通明。

她方才实在撑不住,竟睡着了,不想睡得又这般死。

好一会大脑才反应过来如今身在何处。

不等她回答,却见一个侍从已端着药碗过来了。

苏秋雨鼻子如狗一般,立时闻到了,当即捏了鼻子道:“这是什么鬼药,拿远点!”

外头的王常险些站立不住。

方才那老大夫骂的对,这一个两个的,果然是叫人头疼。

小内侍哪里敢拿远点,当即又往前送了送道:“姑娘,请用药吧。”

苏秋雨头疼欲裂,浑身酸软,却宁愿疼死也不想吃药,当即道:“我好的很!不要喝药!”

赵玄亦有些无语道:“良药苦口,不要讳疾忌医。”

“那我晚点喝,你们先放着出去吧。”

“。。。”

这不是殿下常使的招数吗。。

赵玄亦也发现了,当即有些尴尬又有些好笑道:“药还是趁热喝比较有效果,你若是怕苦,喝完立刻含个蜜饯也就是了。”

床内女子的声音嗡声嗡气的:“你说的好听,不是你喝你自然轻巧!”

哪知赵玄亦却走到招了招手,将自己的药碗端来。

伸在床前道:“你以为谁都会像你这般。”

说着将一碗苦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未动半丝,仿佛喝的是水。

里头的人却不说话了。

赵玄亦笑了笑,接过了小内侍的药碗。

他坐在床边,方欲撩开床帐,却突然门口有人轻轻叩门。

王常开了门,不过说了两句,便走上前来道:“公子,有些急事要劳动公子您的驾。”

瞧那脸色似有难言之隐。

赵玄亦心知只怕是宫里出了些事。

这些人不是十分紧急之事,也不敢这个时候来打搅自己。

他搅了搅手中的药碗,瞧着里头的黑色药汁沈浮上下,轻声道:“我有些事先走了,你记得喝药,还有那敷眼的药,记得及时敷了。”

说着将药递给一旁的小内侍,起身走了。

门开了,屋内的人匆匆都跟着出去了。

外头的风雪吹了一些进来,床帐微微飘动。

隔着床帐,苏秋雨瞧见那人的背影端雅,一身白衣胜雪。

跨过门槛时,微微侧头。

那一张脸,在灯火之下莹白如玉。

她心头一惊,一把掀开床帐,拼命擦了擦眼睛。

那人的面目却愈发模糊。

“朝。。朝暮哥哥。”

门口的背影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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