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简体版
43看书 > 科幻 > 今朝入梦 > 第八章

“第十六题,5的展开式中各项系数的和为2,则该展开式中常数项为………”施亦难用笔尖点了点试卷上的题目,示意走神的周文昌看过来,“所以,你为什么选d?”

“哦,这面是抄老班长的。”

“……”施亦难不敢相信地向下扫了一眼,“我问的不是这个,但有一点……”

“你确定余子皓他能错那么多?”

“说不定他也是问谁抄的呗。”

“谁是抄的!明明你抄我的好不好!好在那里高谈阔论说哪些哪些题我写错了!”桌边手机开着免提,周文昌正和余子皓通着话。

周文昌耸了耸肩不去管,随即语重心长地拍着施亦难的肩,“老施啊,不是我说你,你要随大流,你看看,现在还有谁作业的选择题自己写的?”

施亦难抿了抿嘴,假假地笑笑,把试卷向前一退:“你自己去见韩老师请罪吧。”

“别啊……千万别!”周文昌环住施亦难的手臂,可怜兮兮地哀求,“要是老韩知道我试卷根本订正,他会弄死我的!”

施亦难弯腰从笔袋里找了只铅笔,边听桌上电话里余子皓的声音传出来。

“我佩服你啊,周文昌,你这数学课平时有听没听,只要不是考试题目要么蒙要么抄,你数学是怎么每次还能卡在108?”

“要不是知道你这德行,我都怀疑你在藏分了。”

“这怎么可能啊,真的考不上去好吗……108……不是120换算过来是80嘛……80都考不上的话,我老妈会弄死我的……”

“啊这……”余子皓在另一头似乎有什么事,远远的有人叫他,他不紧不慢地应了声,急匆匆地道,“喂?对了,我妈叫我了,先挂了,周一见哈!”

“好嘞,拜拜。”周文昌极为礼貌地挂了电话后,忍不住凑在话筒边上大骂,这使得施亦难脑海中猛得蹦出四个字“两面三刀”。

“你还订不订正了?”

“订订订,当然订了!”周文昌讪讪地回头,猛点着头,“好了,这题我会了,下一题吧!”

“……”

会了?我怎么不信呢?

“下一题把这个自变量——”

“您好,你们点的小份鸡、中份炸土豆和冰镇酸梅汁,菜都上齐了,祝你们用餐愉快!”服务员替两人面前的空杯倒上酸梅汁,细心地随手将桌上多余的小花瓶放到了隔壁空桌上。

“代入整体的公式去——”

“停!”周文昌徒手抓起一只鸡翅膀啃起来,“正好饿了,让我先吃点补补脑子。”

你这脑子补起来用鸡翅补?

“我下次过年给伯母送一份成绩单,我相信在伯母的监督下,你的脑子补得更快。”

“千万别,好兄弟!”周文昌另一只空手抓起一只鸡翅就往要施亦难嘴巴里塞,被他一躲,那鸡翅就掉在了试卷上。

“呜呜呜……我的卷子……”周文昌假惺惺地鬼哭狼嚎,“欸?那不是你弟吗?”

施亦难下意识站起身抬头看去,一个身着一身黑的少年插着裤袋往这边走,他耳上带着耳机,看着吊儿郎当的。

施亦难嫌麻烦似的“啧”了声,这家伙不是在上象棋课吗?不会又逃课逃出来了吧?

“你先吃,我等会回来。”

施亦难撂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出去。

绿灯瞬间切换,施华年不耐烦地和人通话:“知道了,我已经在路上了,急什么急,赶死投胎啊……等一下……我哥……”

兄弟两人的目光恰好对上施华年步子滞了一瞬就调头要跑,却听耳畔有车鸣声,转头循声看去,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疾驰而来,正要跑,手腕却被人猛地攥住,身体一倾便跌入怀抱中,一个转身将他推出去。

施亦难的脚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脚一扭。他面色苍白地坐起来,呼吸有些不顺畅,往日如一潭死水的眼底,竟微动涟漪,大脑涨得发疼。

他见施华年转身看自己,急忙掩去眼底的神色,低声呵斥道:“你逃个课命都不要了吗?”

施华年心虚地咬着唇不敢开口,只是认真地查看着施亦难受了伤的脚踝,施亦难疼得双拳紧握,指关节苍白:“好像……扭了。”

“老俞?我哥他脚怎么样了?是扭伤了吗?”

“什么老俞老俞?别跟着你哥瞎叫,我俞铭才二十七岁,大好年华还没过去就被你俩兄弟叫老了。”俞铭的指间轻轻拂过施亦难微微泛红的脚踝,皱起了眉,“这里疼?你这是韧带拉伤了,这半个月内就不要剧烈运动了,我给你开张证明,上次开的药还有吧?你先用着,没了我在开一点送过去。”

“你现在脚不对,我门后面有台轮椅,你坐着回去,如果上了药还疼,就先坐个几天。”

俞铭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等着打印机把证明打出来,边回头看向正在支开轮椅的施华年,又看了看安然坐着穿鞋袜的施亦难,眯了眯眼:“施亦难,你小心一点,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了,反复损伤,对你你的脚不好。”

他拿着证明扫了一遍,在底下一栏签了自己的名字。

“没问题,老俞。”施亦难趴在桌上,嘴角轻轻勾起来,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这算不算半残?”

“残个屁。”俞铭冷冷地看他,“你别天天给我找事情,回去叫你爸给我涨工资,不然每次这样,我算倒赔进去了,下次残了自己挂号去。”

“行行行,下次我就不来医院找俞教授您了,医院的消毒水怪浓的,下次我直接往地上一坐给您打电话。”

施亦难笑着坐上轮椅,话音刚落就被俞铭赶出了门。

“哥……今天……”施华年推着他,小声地说,“对不起。”

施亦难脸色不变,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耀眼夺目,他仰头靠上轮椅背,顺着他的话问:“错哪儿了?”

“不该……逃课?”

施华年试探着。

施亦难摇摇头,偏头掏出手机给周文昌拨了个电话:“喂?老周?”

“你去哪儿了?”周文昌十分淡定,“你家弟弟又皮了?”

“没什么,就是脚又受伤了,那几道题我把韩老师发我的解析发给你。”

“你脚没什么事吧?你在哪儿?要不要我过来?”

“不用了,施华年在,没什么事先挂了。”施亦难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周文昌急匆匆地说:“等等,老施,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跑出去追你弟的时候,我看着你帅气的背影,脑子里瞬间蹦出了几万字的小说,我连书名都想好了,叫《学霸兄长和他因偷溜着逃课被他追了十条街还不小心让追着自己出去的哥哥脚扭了再次陪上医院的落跑弟弟》,怎么样?”

“周文昌。”施亦难冷不丁地开口,右手攥着手机就差把周文昌隔着手机屏幕捏碎了,“我弟就在边上,你再说一遍让他听听?”

“华年也在啊?”周文昌笑着,“我明白了,你这是同意让我用你的名字写了?你难得答应,我决定现在就开始写!”

“我也决定了,下次我会让韩老师拿最难的那套卷子的。”说着,他不假思索地挂了电话,以至于他没有听见电话另一端的哀嚎。

“你……同学?”施华年喉间一动。

“嗯,老周,你见过,那个笨蛋。”施亦难轻轻合上眼,“累了,我休息会儿。”

施华年推着轮椅走,时不时低头瞄一眼施亦难,听着呼吸平静了,确认他睡熟了,才敢俯下身正看,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忽的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不知给谁拨了个电话。

“老爷爷,您这糖画怎么卖?”

敬予帝单手背在身后,笑得十分单纯,低头瞧着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熟练地画着糖画。

老爷爷笑吟吟地比了个“三”,有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表示不会说话,敬予帝乖乖地点点头,随手挑了只鸟的糖画,把钱放在一边的平台上,趴在台上认真地看。

“少爷。”因为敬予帝年龄并不大,叫老爷倒显得奇怪,所以特地吩咐过身边的人叫少爷。虽然已经叫过很多次了,但江临还是不太习惯,僵硬地叫他。

敬予帝仍然在专注地盯着那粘稠的糖浆看,那糖浆在一只烧过的小勺里,在老爷爷的手下画出精美的图案。敬予帝听见有人叫他,轻轻一摆手,江临不情不愿地当着老人的面用隐晦的方式报告。

“客人被明少爷拦下后与他见了面,因为有钉子,所以没跟上去听。”

“小家伙可以啊。”敬予帝漫不经心,“弟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如此爱和我闹,这又是想玩什么游戏了?”

“今早属下去客人那屋拜访,没见着人,问了门口卖伞的,说一大早就出去了。”

“什么卖伞的?没礼貌。”敬予帝胳膊肘不轻不重地顶了顶他,抬手把糖画递到他面前,“辛苦了,来,吃一口。”

“少爷……”

江临明显地咽了咽口水,试探着他的脸色,可没有发现意思开玩笑的神情,只好接下,张口就咬,却被房檐上落下的长翎白鹰无端抓了个昏天黑地,江临仰起头看它,脸颊上热热的,淌下一行血来。

江临咬住下唇,却不敢对那只鹰做什么。

那长翎白鹰,被敬予帝取名生祐。

据说敬予帝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时,长年被关在冷宫里对着枯燥的书页日复一日地念着祖训。

就像所有流传于民间话本中写的一样,这个不幸的皇子遇上了属于他的白月光,只不过他是个男孩,与那人一起来的,是一直白蛋。

白月光临走前告诉他,那是长翎白鹰的蛋,这鹰特别聪明,筑巢地一般选在高耸入云又不容易上去的悬崖峭壁上。这种鹰一辈子只会产下三枚蛋,又不善抚养,常常将刚出壳的幼鹰留在巢中远走高飞,甚至嫌巢穴太挤将其推下摔死。虽然数量极少,战斗力却极强,伤口愈合能力较人类强。

一只成年白鹰甚至可以独自猎杀三到四只成年老虎,而儿童时期的它们,也可以耗死一头野狼。不出意外一般可以活三四十年,它们是空中的霸王,是所有鸟类,甚至哺乳类最不愿意面对的敌人。

它们一出生,骨子里就流淌着高傲的血统。

“所以啊,子朝,如果你不能在它儿童时期,到来前,也就是半年之内将其驯服,就放了它吧。”

“不然,我怕它会伤了你。”

幸运伴随着白鹰的出生莅临,他坐上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储君之位,那鹰也如此与他相守,一步一步成为着南楚皇位上人们不可忽视的存在。

那白鹰虽待外人凶猛难驯,倒是对自己的主人极为温顺护主。一人一鹰相处这么些年,极为默契。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