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散发的威风之势与久经沙场的将军无异,当真是女中豪杰。
然而公主正色凝肃地一望,忙俯首沉默不言,似失了礼般不作瞧看。
她恍然惊觉,自己竟还着以红纱寝衣,正躺于九千岁的怀里。
她慌忙坐直起身,与离声拉开距离,庄重地应道:“公主在屋外候着,朕更了衣便来。”
“槐岚冒失了……”金素缈愣了愣,忙作一叩拜,若为踉跄地退了舍屋。
既是有公主领着护卫来围救,他竟也不告知分毫,至少应让她这帝王更为得体些,让槐安来的将士一领我朝威严。
此番一来,却是令她尽失了威仪,沈夜雪有苦难言,对这疯子暂且不予理睬。
理完裳袍,一身凛冽不可侵,她稳步出屋,见得屋前跪拜着大片西域将士。
槐岚公主行拜于众护卫之前,望陛下和九千岁肃穆行出,方才无意瞧见的乍现春光已悄然被抹去,确认着陛下未有怪罪,才安下心来。
冷冽眸光静扫过被擒下的村人,中有昨夜来寻她的孩童,沈夜雪勾唇浅笑,回望起这位西域来的女子:“槐岚公主救驾有功,回宫后朕要重重恩赏。”
“谢主隆恩,槐岚愧不敢当。”金素缈忙摆首,恭然回道。
“姐姐快放了钗儿和娘亲,钗儿是无辜的!”
一道稚嫩童音从人群中飘荡而来,那女童满目怒气,噘着嘴恶狠狠地抱怨着:“姐姐分明就是皇帝,还欺骗钗儿说不是……”
死到临头还这般装模作样,这整个村子分明就是听从此孩童之命行事,她仍是笑意浅浅,冷望眼前这傅昀远所培养的一枚棋,亏她有瞬息还对其生有恻隐。
沈夜雪嗤笑一声,喜怒难分地反问道:“姐姐想问一问,整个村落的人皆听钗儿之命立身,钗儿怎会无辜呢?”
孩童闻言微睁双目,才觉还是将这称帝的姑娘小觑了。
原本澄澈的眼眸终是露出了丝许狠厉之色,稚气神色渐渐褪尽,染上这年纪不该有的暴戾与凶横。
“姐姐聪慧过人,难怪能登上帝王之位,是钗儿轻敌了……”钗儿大笑了几声,似是认清了命数,垂眸后再是默然不语。
“一个不留,全部处死。”
凛声命令而下,沈夜雪端立于村落中央,俯望周围恭敬从命的将卫,狠然不留余地道:“朕不想再见傅昀远的任何残存势力。”
这未见村一夕间原形毕露,藏于暗中的隐患之势已尽数灭除。
圣意出口,声声凄厉惨叫声顿时响彻上空,所望之处满是殷红,血流成河,这个村子算是屠尽了。
朗空忽而阴云密布,断雨残云不期而至,打湿起地上斑驳血迹,冲刷着被血泊浸染的石路。
回宫途中,九千岁随槐岚公主并驾齐驱行于最前,因身份之故,她只得坐回马车内。
沈夜雪瞧望马上的二道身影,若明月无瑕,若皓雪冷霜,还真是相称极了。
她仅望了几瞬便移了目光,虽知自己是多虑,可一想着此前那人瞒着她与这槐岚公主写有书信,心下妒意浓浓。
迷蒙细雨洒落至云袍上,离声轻拉缰绳放缓了行速,直立着玉树之身,转眸瞧向身侧英姿:“此回多亏槐岚公主相助,玉尘谢过。”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金素缈抱拳一笑,思绪浮现着屋内那一方令人羞于启齿的景象,迟疑相问,“不过槐岚好奇,玉尘公子与陛下是……”
“拜过堂,成过亲,有夫妻之实,鸾凤和鸣。”
回得万分直言不讳,离声容色平静,似与陛下缱绻已是常有之事。
金素缈不由一愣,未想朝中大臣也能与君王成婚,顺势发出感叹:“看来本公主瞧上的男子已被捷足先得,错失一大良机。”
西域之人生性豪爽,自当不会太过拘泥儿女情长。
心有所归,从不藏放在心,若流水无情,便适可而止,去寻得下一良缘。
身为手握兵权的槐岚公主,不愁遇不见良人,他既已有主,她就不可再作叨扰。
于此,一随行侍从快步奔来,于二人一侧道:“九千岁,陛下唤您去马车内* ,说是有正事相商。”
正事……
一听得这词,心底就明了了大半,离声无言片晌,忽地停下马,引得身后随侍一同止步。
“美人在唤着公子,公子还不快去安抚一下?”秀眸中淌过清亮明朗,金素缈盈盈作笑,似已断了心念,“倘若陛下误会了,槐岚是真言道不清了。”
“玉尘失陪。”离声赫然下马,抬袖作揖,随后从容跃上马车。
舆内唯有一抹姝色直望向他,若远山芙蓉,又若海棠醉日,他浅撩锦袍静坐,斟酌了良晌。
“怎么了?”见她愁容不展,他轻声忽问。
沈夜雪回想方才被公主闯入屋中所撞见之景,恼羞成怒般撇唇一瞪:“方才你为何不提醒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