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画廊的灯光渐次熄灭。苏灵坐在二楼的办公室里，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疲惫的脸上。展览开幕在即，她还有一堆文件要处理。
"还不走？"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伴随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
苏灵回头，看见江以深倚在门框上。他已经换下了白天的正装，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颈线格外优雅。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整个人散发着慵懒而危险的气息。
"马上就好。"她扯出一个微笑，"江先生怎么这么晚还在？"
江以深走进办公室，单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俯身看向电脑屏幕："在查什么？"
屏幕上是一份五年前的拍卖记录。苏灵迅速切换页面："只是在整理过往的交易记录。"
"是吗？"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批作品，你很感兴趣？"
苏灵心跳漏了一拍。那批作品正是五年前他父母车祸前最后经手的拍品，据说其中涉及巨额洗钱。
"只是觉得成交价格有些异常。"她强装镇定，"所以想了解具体情况。"
江以深直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寂寥："有些事，不该查的就别查了。"
话音刚落，整个画廊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应急灯也没有亮起，显然是总电源出了问题。
"别动。"黑暗中，江以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的手稳稳地扶住苏灵的肩膀，"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瞬间，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趁着停电闯进来了。
江以深立刻把苏灵拉到身后，压低声音："跟我来。"
两人摸黑来到顶楼的密室。江以深熟练地输入密码，防盗门无声地滑开。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进去的瞬间，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快进去。"江以深一把将苏灵推进密室，自已却没有跟进来。
"江先生！"苏灵慌乱地转身，却看见防盗门在眼前缓缓关闭。
黑暗中，她能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拳脚相加的闷响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苏灵紧张得手心冒汗，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下来。就在苏灵忐忑不安时，密室的门突然打开。借着月光，她看见江以深站在门口，衣衫有些凌乱，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痕。
"江先生！"她扑上去，却在看清他身后的场景时倒吸一口冷气。
走廊上躺着两个黑衣人，早已昏迷不醒。墙上的装饰画歪了，花瓶碎了一地。
"没事了。"江以深低声安慰，伸手揽住她颤抖的肩膀，"是来偷画的惯犯，已经报警了。"
苏灵这才发现，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刚才的打斗显然并不轻松。
"你受伤了......"她心疼地想去碰他的嘴角。
江以深却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走吧，送你回家。"
电梯已经停运，两人只能走楼梯。漆黑的楼道里，苏灵紧跟在江以深身后。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像是黑暗中唯一的指引。
"小心。"路过拐角时，江以深突然停下来。苏灵一个不防，直接撞进他怀里。
黑暗中，他的心跳声格外清晰。体温透过高领毛衣传来，还带着刚才打斗的余温。苏灵一时有些恍惚，竟然忘了松开抓住他衣服的手。
"害怕？"他低笑一声，声音低哑性感。
"没......"话还没说完，腰间突然一紧。江以深直接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快步下楼。
"有人跟踪。"他在她耳边低语，"别回头。"
苏灵心跳加速，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江以深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带着她拐进了地下停车场。
"砰！"身后突然传来枪响。
江以深瞬间将苏灵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摸出了什么。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又是一个人倒下的声音。
"走！"他拉着苏灵快速钻进车里。发动机轰鸣声中，又是一颗子弹击中了后视镜。
迈巴赫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停车场。江以深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手机已经递到耳边："陈明，查查今晚的人是谁派来的。"
等确定没人跟踪，他才把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向副驾驶，苏灵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坏了。
"对不起。"他轻声说，"让你受惊了。"
苏灵摇摇头，声音还有些发抖："那些人...是冲你来的吗？"
江以深没有正面回答："最近查到一些事，可能得罪了某些人。"
"是因为那批赝品？"
"嗯。"他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苏灵咬了咬唇。她何尝不知道，这次行动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赝品，而是她正在调查的资料。
"江先生......"她犹豫片刻，"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话没说完，一根修长的手指已经按在她唇上。江以深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傻女孩，这些事不是你该管的。"
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苏灵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担忧，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这一刻，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所有真相。关于父亲的阴谋，关于她的调查，关于......她逐渐无法控制的感情。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回到家，苏灵立刻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她要在父亲发现之前，找到那份关键的资料。
屏幕上，一串串代码快速滚动。忽然，一个加密文件夹跳了出来：
【项目代号：深海续】 【执行人：未知】 【目标：江以深】 【行动时间：今晚】 【状态：失败】
苏灵的手突然颤抖起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晚会有人闯入画廊。父亲想要杀人灭口，却没想到江以深身手这么好。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加密短信：【任务失败，启动B计划。】
苏灵心头一紧。她知道父亲的B计划是什么——制造车祸，就像五年前一样。
深夜，江以深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桌上的监控视频显示，今晚的暗杀者都是职业杀手。
"查到是谁派来的吗？"他问电话那头的陈明。
"暂时还没有线索。不过......"陈明顿了顿，"今天有人查过那批赝品的资料。"
江以深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谁？"
"IP地址显示是从苏氏集团内部发出的。"
烟头被狠狠掐灭。江以深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苏灵今晚惊慌失措的样子。
"继续查。"他沉声说，"还有，明天开始，派人保护苏灵。"
挂断电话，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个档案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七岁的苏灵站在父亲身边，甜甜地笑着。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我必须查清真相。"
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天边。这个不眠之夜，注定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