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安妮和乐乐没有去卖菜。
她们要去上海参加婚礼,安妮是伴娘,乐乐是伴郎,新郎新娘则是鸿羽叔叔和娜姐。
傅鸿羽和朱娜认识不到两个月,双方一见钟情,父母双方也十分满意。
“我们结婚吧!”两周前,傅鸿羽将一枚戒指戴在朱娜手上,向她求婚。这枚戒指原本应该戴在安妮母亲兰雪英的手上,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中考揭榜后,安妮会考上重点高中,兰雪英会与他一起到上海生活,然后他会成为安妮的“继父”,但他估计安妮不会改口,而是一直喊他“鸿羽叔叔”。
与安妮母亲之间的故事是傅鸿羽一块心病,当他准备告诉朱娜时,她制止了他。以朱娜的聪慧,她心里早就有数了。她自已也有深埋心底的伤心故事,但都过去了,何必旧事重提呢!
“从现在开始,你要照顾我一辈子,而且不准后悔!”朱娜愉快地答应了傅鸿羽的求婚,她从安妮身上看到了傅鸿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的男人自然不会辜负她。
“Deal!”傅鸿羽高兴地说起了,生怕朱娜不懂,“一言为定!”
随后,他们便定好了婚期。提到伴娘时,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安妮——要不是安妮,他们这辈子根本不可能遇见。如此一来,伴郎也就非乐乐莫属了。
让安妮当伴娘和这件事情,傅鸿羽征求了安妮外婆的意见,同时邀请她参加婚礼,她同意了。
于是,傅鸿羽叔叔给安妮买了一身漂亮的白色礼服,还有一双高跟鞋。
得知自已要当伴郎,乐乐有点犹豫,因为他没有像样的衣服。这个问题傅鸿羽早就想到了,所以也给他带来了一套礼服,西服、白衬衫、领带和一双皮鞋。他视安妮为“女儿”,那么,乐乐便是“女婿”。
傅鸿羽的工作是3D人体模型设计,他为乐乐买的礼服几乎和定制一样贴身,安妮的3D模型存在他的电脑中,更不说用。
乐乐穿上礼服的那一刻,安妮发现乐乐的气质几乎不输于鸿羽叔叔,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乐乐母亲知道后,送了傅鸿羽180个鸭蛋。鸭蛋装在泡沫箱中,每放一层鸭蛋上面覆盖一层谷壳,一共三箱。
安妮母亲还在的时候,他每次来都买一箱蛋回去,每次都付钱,尽管他买给安妮的礼物许多时候比蛋还值钱。“一码事归一码事。”傅鸿羽每次都这么说。
这些鸭蛋正是“另外一码事”,她用两个大拇指向傅鸿羽比画了“成双成对”,又比画鸭蛋的模样,然后将它送出去。根据习俗,结婚要送红蛋,傅鸿羽明白她是要让他把这些鸭蛋用来作为结婚用的红蛋。这是她的一点心意,所谓的“利事”。
婚礼安排在一处教堂,傅鸿羽一直在外企上班,他的多位同事也在这里举办过婚礼。他比较喜欢这种方式,教堂和神父似乎可以让婚姻变得神圣。尽管他并不信教,但他每次都被同事在婚礼上说的誓词感动。今天,他要对朱娜做出神圣的承诺。
娜姐无疑是全场的焦点,她穿着一套非常宽松的婚服,裙摆是婚服长度的三倍。从婚车下来时,安妮需要在乐乐帮助下才能将她的裙摆托起,使其不至于拖在地面弄脏。
参加婚礼的有一百来人,大部分是傅鸿羽的同事,然后是他和娜姐的亲友。第一排正中间坐着傅鸿羽和朱娜的父母,安妮外公外婆坐在边上,正好在安妮的前方。
安妮发现,外婆一直盯着自已看,一会又盯着乐乐看,就好像结婚的是她和乐乐。我和乐乐什么时候结婚呢?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再过七年,她就可以乐乐在这里举办婚礼,届时让外公外婆坐在正中间。想到这里,安妮冲外婆外公微微一笑,外公外婆也冲她微笑。
“傅鸿羽,你是否愿意让朱娜成为你的妻子,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神父的声音打断了安妮的思绪。
“我愿意!”傅鸿羽的声音铿锵有力,安妮心想,要是神父问乐乐,他会怎么说呢?应该不会吞吞吐吐吧,安妮不确定——他连亲她都不敢!
“朱娜,你是否愿意让傅鸿羽成为你的丈夫,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神父的声音又打断了安妮的思绪。
“我愿意!”安妮瞥见娜姐的眼眶有泪光闪动,她的笑容依然迷人,声音柔和但沉着有力。
安妮想象神父问她是否愿意让奕曜成为她的丈夫,“我愿意”,安妮在心里默念,学着娜姐的语气。
“从今往后,无论遇到什么,你们都要牵手一起克服,一起走下去!”神父开始给傅鸿羽和朱娜祝福。安妮看向乐乐,结果这个木头人完全沉浸于婚礼,几乎当她不存在!
婚宴设在距离教堂约1公里远的一家粤菜馆,安妮、乐乐、安妮外公外婆,鸿羽叔叔、娜姐以及双方父母被安排了在主桌。
上菜时,安妮惊讶地发现,丽丽竟是这家餐馆服务员,美雅、菁菁竟也是。
“娜姐,丽丽她们是来帮忙的吗?”安妮喊她“娜姐”时,傅鸿羽和朱娜相视一笑,傅鸿羽曾打赌安妮绝不会改口叫她“娜婶”或者“娜姨”。
“你亲自去问问吧,她们可想你啦!”娜姐对安妮说,说话间,已有亲友过来要她倒酒,另外一位亲友则要和鸿羽叔叔敬酒。
安妮于是站起来,去和丽丽、美雅、菁菁打招呼,乐乐则跟在安妮后面。
丽丽告诉安妮:“娜姐突然说要和你的鸿羽叔叔结婚了,准备要到上海工作和生活,问我们来不来,她对我们那么好,还说要给涨工资,我们就都来了。然后她转让了鹰潭的赣味轩餐馆,接手了这家餐馆。因为时间紧,还来不及装修,只换了菜单。反正也是娜姐自已的婚宴,也没关系啦!”
“难怪你们没有参加婚礼,原来都在准备婚宴!”
“是呀,忙死了!”丽丽推着送餐的小车,一边分餐一边接安妮的话。
“阿隆来了吗?”安妮有点想念他,因为阿隆曾教过她一些厨艺。
“在后厨忙呢!,阿明和阿东也过来了!”美雅说完,赶紧去给其他桌送餐。
“安妮,要不你也来吧!”菁菁说完也忙着送餐去了,这会她们实在没有工夫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