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大人从座位上站起,大步流星地走到县大老爷面前。他满脸笑意,眼睛里闪烁着激动与赞赏的光芒,朗声道:“凌师弟,此次你可是立下了大功啊!这乔六与付士私藏霍家谋反物资一案,案情复杂,涉及甚广,你竟能将其成功破获,实在是不易。那乔六盗墓出身,心思狡诈,背后又牵扯到谋反的阴谋,稍有差池,便可能酿成大祸。你却能抽丝剥茧,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及时阻止了他们的恶行,避免了一场可能的血雨腥风。京里得知此事,定有重赏。”
县大老爷凌克忧赶忙谦逊地躬身行礼,恭敬地回应道:“大人谬赞了,克忧惶恐。只是还那湍乡黎家员外和四少爷,竟做出私通三少奶奶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此事在黎家内部引发轩然大波,酿成家族血案。卑职接案后,迅速彻查,理清了其中复杂的人物关系与事件脉络,将相关人等一并拘拿,以正风化。”谈及此,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对这种违背伦理之事的鄙夷。
说到此处,县大老爷稍作停顿,又道:“还有那潘荣贵,胆大妄为,私自昧下霍家谋反的军资。他妄图中饱私囊,卑职通过深入追查,顺藤摸瓜,发现了潘荣贵的罪行,及时追回了部分军资。”
知州大人听完,沉思片刻后说道:“师弟此次办案可谓雷厉风行,功绩卓著。巡抚大人与你我同出凌师门下,他向来重视地方安宁与纲常法纪,对此等大案定会关注。你我需将案情详细整理,上报巡抚大人,听候处置。”他的表情逐渐缓和,眼神中多了几分欣慰与对未来处理方案的思考。
“这全赖黄师兄平日里的悉心指导,若不是师兄在诸多事务上为我答疑解惑,传授经验与智慧,凭我一人之力,断难如此顺利地侦破此案。克忧不过是略尽绵力,遵循师兄平日的教诲,勉力为之罢了。此案能结,师兄之功不可没,还望师兄日后能继续不吝赐教,让师弟能在这为官一途上,更好地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
知州黄大人哈哈一笑,师弟过谦了。只是这上报案情还有待商榷。不瞒贤弟,为兄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内弟,娶的是柳淑妃舅父内弟的庶女。众家乡绅推举他为孝廉,可是没有拿的出手的功劳。此次贤弟立下大功,朝廷定有封赏,凌相与凌师也定会老怀大慰。将我这内弟在功劳簿上小叙一笔,不知贤弟意下如何?为兄定当亲往巡抚衙门呈报案情。
凌克忧略作沉思,随后嘴角上扬,轻轻点头:“大人所言,亦有几分道理。既如此,你我当妥善谋划,莫要落了把柄。”
黄大人顿时喜笑颜开,上前一步,拉着凌克忧的手臂:“师弟果然通透!来来来,你我且坐下商议细节。”
两人落坐,黄大人率先开口:“我意让内弟在那追缉逃犯的环节上添上一笔,就说他提供了关键线索,才使得官府能顺利布网。师弟以为如何?”
凌克忧手指轻敲桌面,缓缓说道:“大人此计虽妙,但这线索需得经得起推敲。莫若说令内弟偶然听闻逃犯曾在某偏僻处出没,那处恰是其昔日旧识居所,而后告知官府,官府据此排查,方才有了进一步发现。”
黄大人眼睛一亮:“师弟心思缜密!不过,这旧识居所可有讲究?”
凌克忧道:“自然不能太过寻常,当是一处鲜有人知且地处隐蔽之所,比如深山之中的一处废弃猎户小屋,那逃犯曾在那里暂避风头,令内弟知晓后,赶忙遣人来报。如此一来,既显得线索珍贵,又合情合理。”
黄大人抚掌大笑:“好!好!好!师弟此策甚善。那关于内弟在围捕之时的表现,又该如何着墨?”
凌克忧思索片刻,道:“围捕之时,令内弟虽不擅武艺,但临危不惧,协助组织乡勇维持秩序,确保百姓疏散,避免了混乱,让官府得以全力缉拿逃犯。这也彰显其在后方的功劳,与前方勇士相得益彰。”
黄大人点头称是:“不错,这样既不夸大其词,又能体现他的作为。还有,在这件事上,还有与其他州府官员的协同,也需点明,功劳嘛,总要大家分润。”
凌克忧虽然心中不喜,但仍然应道:“大人所言极是。令内弟积极与州府各位差官沟通,传递信息,保障了各方消息通畅,使得整个抓捕行动如臂使指,一气呵成。”
黄大人满意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如此这般,这功劳簿上的一笔就可谓是恰到好处。师弟,此次多亏有你出谋划策,为兄心中感激不尽。待朝廷封赏下来,为兄定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凌克忧亦起身,恭敬地说道:“大人客气了。你我师出同门,当唯师兄马尾是瞻。只愿此次之事顺遂,莫要节外生枝。”
黄大人停下脚步,眼神坚定:“放心,为兄自会打点好一切。巡抚衙门那边,我亦会谨慎应对,定不会让人生疑。”
凌克忧拱手道:“既如此,大人且去准备呈报案情之事,小弟在云阳这边也会留意后续影响,若有风吹草动,及时告知大人。”
黄大人拍拍凌克忧的肩膀:“好,那就有劳师弟了。你我齐心协力,定能安然度过此关,共享荣华。”说罢,两人相视大笑,仿佛已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他们招手。
待得回到县衙,凌克忧急招师爷和杨世翰商议此事。
凌克忧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严肃:“黄知州内弟抓逃犯之事,如今已迫在眉睫,可多方探查,逃犯却踪迹全无,这该如何是好?”说罢,他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师爷与杨世翰身上,期望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可行的主意。
师爷捻着胡须,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大人,若实在寻觅不到逃犯踪迹,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可从死囚之中挑选一人代替,如此一来,既能应付眼前局面,又可保知州大人颜面。”
凌克忧微微摇头,面露难色:“此计虽看似可行,然风险颇大,一旦被人察觉,你我皆难辞其咎,更会给黄知州带来极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