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心情好了很多,她轻轻依靠在宇文逸的怀里,眉心微蹙的道:
“妾身想着今日是中秋,晚上要入宫,这是妾身第一次跟皇上皇后,还有太后过节,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担忧,怕到时会有什么纰漏,丢了王爷的脸面。”
宇文逸将桑离轻轻推开怀抱,拥着她的肩膀,弯下腰,直视着她的双眼,语气温柔的安抚道:
“有什么好担忧的,在父皇母后的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儿媳妇,至于皇祖母,平日里不管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她也不会关注你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桑离心头萦绕着难以言喻的甜蜜,年少时的匆匆一瞥,就已情根深种,夜里不知曾梦过多少次,可以跟这个人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好在老天垂怜,也让这个男人对她倾心不已,哪怕为妾身,她也愿意陪在他身边,做他的女人,所以她怎么能允许别人抢夺,这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桑离重新依偎在宇文逸的怀里,一脸娇羞的道:
“有了王爷这些话,妾身心安了不少,但在中秋宴上,王爷还得要好好看着妾身,防止妾身出错。”
宇文逸将人拥的更紧一些,嘴里说道:
“放心吧!本王会守着你的。”
但是脑子里却在想着,覃笙那个女人,大过节的这是要去哪?
覃笙来到了希望孤儿院里,把包里装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人人有份。
“都拿着,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中秋礼物。”
小草手里的是一根簪子,虽然是银的,但是做工很精致,顶端镂空,还带着吊坠,只要是女子,不论大小,都是喜欢这些首饰的。
得了簪子的小草很高兴,原地蹦了两下就想往覃笙身上扑,忽的想起石头之前的提醒,不让她在覃笙面前太过放肆,她又猛地刹住脚步,腼腆的向覃笙道谢。
“谢谢覃姐姐。”
覃笙没注意到她的异常,继续分发礼物。
石头的是一把匕首,狗剩则是小巧的弩弓,两人都很喜欢,在手里久久的摩挲着,其他的小家伙也都有,都是小玩意,虽不值钱,但代表着覃笙的心意。
因为晚上要入宫,覃笙就不能陪他们了,没在孤儿院久待就匆匆忙忙返回康王府,此时宇文逸跟桑离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覃笙。
见她回来,宇文逸冷哼一声,训斥道:
“身为女子,已经嫁作他人妇,却还日日往外跑,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若是说别的,覃笙说不定也就忍了,但原身的父亲兄弟,都是为国捐躯,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不堪打击而亡,原身只能孤零零一人在将军府长大,哪怕是当今皇上,都不能斥责原主无家教。
覃笙立在宇文逸面前,面若寒霜,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王爷觉得妾身为何会没家教?”
宇文逸表情懊悔,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定会对他名声有损,他想说些什么挽回一下,但覃笙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道:
“王爷既然说不出来,那妾身等会入宫,会向皇上问一问。”
这下宇文逸彻底慌了,父皇向来爱惜忠君良将,覃笙的父兄都是死在战场上,他的怜惜便加倍给了覃笙,若是有朝一日他跟覃笙都遇危险,那么父皇救得人一定是覃笙,所以那番话绝对不能让父皇知道。
他一把抓住了作势要入宫的覃笙,脸色难看的问道: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吗?”
覃笙瞪着他。
“是,妾身就是在威胁你,你若是道歉,此事便罢了,若不道歉,那妾身就要闹到皇上那里去。”
宇文逸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覃笙,两边咬肌凸起。
覃笙也不示弱,无惧的对视着他,今日宇文逸若不给她道歉的话,她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可高傲的宇文逸岂会跟自己厌恶的女人道歉。
气氛胶凝起来,关键时刻,桑离走过来打破了这僵局,她手放在宇文逸的胳膊上,轻轻一拽,就让他放开了覃笙。
“王爷,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进宫了。”
桑离的出现算是给了宇文逸台阶,覃笙也懒得跟他计较,三人坐着马车去往皇宫。
车厢里,宇文逸跟桑离坐在一起,两人浓情蜜意,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覃笙坐在另一边,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怕长针眼。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宫门口,很巧不巧的是,宇文邕的马车也正好抵达。
今日天气有些阴冷,向来身子弱的宇文邕外面披了件黑狐皮毛的大氅,当他从马车里下来的时候,仿若一幅山水画,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
覃笙看了宇文邕一眼,不禁挑了挑眉,这个男人还真是俊美的过分, 尤物这个词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宇文邕走过来,向覃笙宇文逸行礼。
“皇兄,皇嫂。”
宇文逸神色轻蔑又不悦,他没漏掉覃笙在看到宇文邕下马车时,那一瞬间睁大的眼睛。
“才刚入秋就穿的这么厚,等天气真的冷了,晋王直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算了。”
这是在嘲讽他跟个女人一样。
宇文邕假意听不懂,还浅笑着道:
“多谢皇兄关心。”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宇文逸郁闷,牵着桑离的手愤愤的先入了宫。
被留在后面的覃笙假装不熟的向宇文邕打了招呼。
“晋王殿下,请吧!”
宇文邕神色谦卑。
“皇嫂先请。”
覃笙没再客气,走在了前面,宇文邕则是跟在她的身后,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又敛下眼眸。
宫道漫长,覃笙走的有些没脾气了,怎么感觉比第一次来的时候,走的还要久,她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宫女太监在周围,便放慢了步子,等宇文邕过来,压低声音道:
“晋王殿下,太累了,你有没有去慈宁宫的小道?咱们好歇歇腿。”
宇文邕细想了一下。
“本王还真知道一条小道,皇嫂跟本王往这边走。”
覃笙随着宇文邕一起拐到一边的岔道,小道蜿蜒曲折,两旁皆是假山绿植,枝繁叶茂的树木遮挡住前面的视线,只有拐过弯才能知道前头是什么,偶尔还会有树枝垂落下来,打着人的头。
在穿过一道拱门,经过一座假山之时,前面的宇文邕突然停了下来,覃笙一个不备,撞到了他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