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林辞镜只觉头上一阵凉风而过,条件反射地将手中人一丢,身子向旁掠去,刚移开位置,便见自己原来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坑。
原本他身后那些正窃窃私语无妄峰二三事的人吓得纷纷后退,和春生拉开了距离。
春生扭了扭脖子,眼中妖异的红光更盛:“尊上如此大公无私,可是让奴好生伤心啊。”
他手中黑烟散尽,化作一条骨鞭。
林辞镜瞳孔微缩:“你是安绥城那人。”
“尊上还记得我?”春生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尊上记得我就好,我还生怕尊上有了新人忘旧人呢。”
他话音刚落,骨鞭便毫不留情地向他抽来。
那是蕴含了杀气的一鞭,来势极快,鞭头像是有自己的思想,和鞭身并不同步,在半空中拐了个弯,径直向他杀来。
若非安绥城中交过手,林辞镜怕是也很难躲过刚刚那鞭。
他有些狼狈地踉跄后退了几步,面沈似水:“你到底是何人?”
“我?”
春生拖着骨鞭缓缓上前,一双猩红的眸子中无半分感情:“我是春生啊,尊上。”
“少废话,”林辞镜瞥了蔺休一眼,示意他赶快把人带走,“本座问你的真实身份。”
“我是天地盟主的养子,”春生向众人微微一行礼,“当年家父想尽快收并无妄峰,便派我去无妄峰当个洒扫小厮,但谁知见了尊上后便挪不开眼了。”
他说到这儿,原本柔情似水的声音中多了一抹戾气:“若尊上愿意与我结为道侣,那我便护着无妄峰周全,可尊上却不喜欢我喜欢别人,我怎能愿意?”
春生“愿意”二字的话音还未落,整个人便已经掠至林辞镜面前。
他的速度很快,林辞镜几乎没看清他的动作,仓惶间只能伸手挡了他那一掌,五脏六腑在巨大的撞击下震荡着,让他几乎以为那些脏器已经错了位。
林辞镜胸腹间一阵气血翻涌,唇角缓缓渗下一缕鲜血。
春生看了眼自己手掌,轻声道:“尊上是不是好奇我的灵力为何突然这样强?”
林辞镜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方才你看得没错,那道杀孽的影子确实是我放出来的,”春生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那蠢货养父用不上的东西,不如为我所用。”
林辞镜没空听他的弑父感言,手中长剑白虹吞吐,骤然闪至春生面前。
春生那条骨鞭也似开了灵性,如蛇般在空中拐了个刁钻的弧度,缠上了林辞镜的剑。
林辞镜只觉得手中的剑柄传来一股大力,震得他胳膊生疼,几乎要将整条手臂从肩上卸了下来。
他闷哼一声,终究没敌得过那股大力,佩剑脱手而出,在骨鞭的纠缠下被绞成了片片铁屑。
“尊上,这就是杀孽的力量,”春生道,“你平日总说要行善积德,有用吗?我养父再如何废物,但他造下的杀孽为我所用,便是连你也无法抵挡得了。”
他瞥了眼在蔺休掩护下向外逃窜的修士,面上多了一丝不屑:“你要将无妄峰留给那废物便留了,我今日赢了你,便废了你一身灵力,再挑断手筋脚筋囚禁起来。”
他说完顿了下,带着无限的憧憬和向往:“一想到这儿我就好高兴,尊上,我们终於能在一起了。”
林辞镜咳出一团血沫,还未说话,面前忽地落了一道人影。
他楞了一下,头一次慌乱道:“我不是让你和蔺休走了吗?”
昆吾却并未理睬他说的话,沈声道:“你还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
看见昆吾,春生的脸上多了几分扭曲:“我还忘了你......你把尊上从我手中抢走很得意是不是?既然如此,我便先杀了你,再去解决那个和尚!”
说罢,他整个人化作一团黑烟,整个人都变得行踪莫测起来。骨鞭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各种刁钻的袭向昆吾,其上燃着猎猎的黑色火焰,像是凭空自燃了一样。昆吾面沈似水,身上泛着如玉般莹白的光。
“原来你便是那夜的黑衣人,”他道,“我以为这么巧,天地盟居然有两个愿意如此故弄玄虚之人。”
昆吾话音未落,便只手抓住了那带着残影的骨鞭,用力一震,骨鞭那头的春生不由得痛叫一声。
林辞镜现在胸口还闷得厉害,勉强撑着地站了起来,刚好看见昆吾躲开了极为凶险的一鞭。
他心头跳了下,紧接着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起来。
昆吾微微回头,轻声道:“主人愿与我一同战斗吗?”
什么意思?
林辞镜还未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便看见他身上浮起一层莹白的光。
那光芒越来越盛,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只觉得触碰到了一片玉似的柔滑。
下一刻光芒散尽,一柄剑静静地被他握在手中。
折玉。
林辞镜心中一动,只觉得握上剑柄的一瞬间便与那佩剑有一种水乳交融之感,似乎原本到了瓶颈的境界也有了松动之意。
他心念电转间,一道排山倒海般磅礴的剑意便向春生而去。
春生眼睁睁看着昆吾变成了一柄剑,正惊疑不定着,仓惶用骨鞭去挡。
林辞镜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眸中圣光闪动,“折玉”莹白的剑身上缥缈起雾状的白烟,如素色的天火降世,与骨鞭上的黑烟遥相呼应。
而那天火似乎泄洪一般,浩浩荡荡倾尽全力向春生而去,一瞬间将骨鞭上的黑焰绞得粉碎。春生还想像上次那般如法炮制,可这玉剑却显得如此坚不可摧,让骨鞭畏惧得阵阵战栗,没了刚刚的嚣张。
“折玉”本就并非凡品,更不能与方才折断的那柄普通佩剑相提并论。
昆吾之石是神石,所铸之剑也是百兵之王,寻常兵器根本没资格和他比肩。
林辞镜面上结了霜一样冷,手中灵力借着“折玉”和骨鞭的纠缠长驱直入,与春生的灵力半路撞上。
春生的修炼时间尚短,再加上根本没办法驾驭得住那杀孽之意,此刻内息紊乱,额上冷汗涔涔。
一边的瀚音调息这么久后也恢覆了些许,口中喃喃念诵一段佛经,佛珠再次化身锁链将春生牢牢制住。
骨鞭没了主人的灵力后死蛇一样从空中落下,而“折玉”也再次光芒大盛。
昆吾缓缓从白光中走出,面色虽然苍白,但唇角带着笑意,伸手将林辞镜揽在怀中。
林辞镜蹙眉:“你干什么?”
“主人真厉害,”昆吾低声道,“许久未这样与主人战斗了,感觉似乎......很不错。”
林辞镜挑眉,还未说什么,便听瀚音骤然道:“林施主小心!”
他擡头,看见那原本应该躺平的骨鞭忽地立起了半截身子,鞭头那截如蝎尾般的尖钩脱离了鞭子,飞镖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而来!
这简介怎么看怎么觉得涩,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