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千重樱的感情正好,以至于错过了她眼底的一抹失落。
谢怀慈捏着竹条的手紧了紧...
规划下步骤,将竹条绑好再用纸给糊上,每当他以为要成功时,整个竹子骨架就会散开。
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做出一个,看了看日头的位置,谢怀慈索性放弃了。
回想起虞棠与夏清衍所言的请教之事,他抽出一卷道经,用红笔勾画出,再标明注释。
这一耽搁就是一上午,满地的纸屑和竹条都快淹没了他。
谢怀慈做这件事的时候比练剑都专注。
期间,他废了一卷又一卷的经文,每当注释标完,就会觉得不满意,继而重复这个过程。
一夜未睡,加之精神过于紧张,青年苍白的眼底映出淡淡的青色,往日里干净得没有一丝皱褶的衣袍皱巴巴的。
白皙的指节上也挂满了红色的颜料。
可谢怀慈完全不在乎。
等终于完成注释,他才停下来休息了会儿。
这下,谢怀慈整理好仪容,带着那卷耗费了半天功夫的道经朝虞棠的小院子走去。
宗门的弟子别院跟云落崖一样,道路的两旁栽满了梨花树。
已经过了午时,有许多人走在这条道上,撞见谢怀慈时,纷纷睁大了眼睛。
因为昨天的事闹得太大了,谢怀慈,千重樱,以及重要的配角虞棠,在隐仙门都成了很知名的人,当然这知名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鄙夷的,不屑的,嘲笑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来,就跟刺一样尖锐,可谢怀慈愣是无视了。
敲门时,他还捏了捏道经,以确保不会出岔子。
等敲门声响起第二次时,谢怀慈心中升起惶恐。
他垂眼看着手里的道经,苍白的脸色显出了几分憔悴。
他害怕就跟上次一样,虞棠又以历练为借口。
恐惧她铁了心地要同他划开界限。
之前,他自信虞棠会原谅他。
现在,他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惶恐每分每秒都在加深。
谢怀慈不自主地藏起了道经,扬起的手悬在空中,再没有敲下第三次。
扪心自问,他有什么理由值得虞棠原谅的呢?
除了那次救命之恩,引荐之情,他再没有关注过她,甚至还次三番地责怪过她。
对千重樱呢?他纵容她,任由她孤立虞棠,甚至是谋害虞棠。
他喜欢千重樱,喜欢到不顾一切,期间不断伤害那个姑娘。
现在,指望一卷道经就能换回谅解,确实...确实有些可笑。
他与师妹十余年来的感情并非虚设,但比起于虞棠的愧疚,就轻浮得可怜。
为了避免拖累念微,虞棠在树下一待就是整夜,等确认谢怀慈不会来骚扰她后,才回来补觉。
躺下后,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来回翻滚,一会儿人人指责她是第三者,一会儿谢怀慈拿着剑追杀她。
不要脸,不知羞耻,骂人的话萦绕在耳间,一个个噩梦接踵而至,虞棠骤然惊醒。
看了四周确定没人,虞棠才披着外衣走到窗口。
即便是夏日,背山面的风也足够凉爽,吹了一会儿梦里那些荒唐的影子才消散了些。
正是安静下来,焦虑感才加重。
虞棠扒着窗户,心绪万千,既担心他们责怪念微,又害怕谢怀慈记仇。
离谱到她都不敢相信,正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忽然被谢怀慈绑上山,紧接着所有人都看笑话...谢怀慈对她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暧昧不是大问题,重点是...重点是谢怀慈他有未婚妻了。
正是这样,她又成了活靶子,成了隐仙门的笑话。
羞耻得钻地缝都来不及,虞棠一边烦恼,一边脑补着。
原本,她的目的是远离这些离奇的东西,不掺和进这场三角恋,这下倒好了,纯粹鸡飞蛋打。
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好像加深了...
她厌恶极了他们的纠缠,就像是无法摆脱的,既定的命运。
令她最为恐惧的不是谢怀慈的剑,也不是千重樱的讥讽,而是明知死路,却只能步步沦陷的无助感。
就跟设定好的人物,无法自我反抗自己的结局一样。
回想起从前,虞棠不得不深思,她是真的喜欢谢怀慈,又为什么喜欢他呢?
又或者说,她真的了解他吗?
有时候,她感觉他们幼稚得可笑,尤其是谢怀慈,明知千重樱喜欢他,却与别的姑娘亲近。
他喜欢的究竟是谁呢?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吧。
比起浅薄而无聊的情爱,她宁可将时间花在修道上面。
比起枯燥的修道,她更乐于借助自身的能力斩妖除魔,维护天下的太平。
正思考着怎样脱身时,转身就撞见了谢怀慈,一时间两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