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树下,看了看天色,静等着他们离开。
就像是无聊透顶的人,坚持要做某样事。
哪怕装得再好,细节上的小动作,仍旧将底子给露了个精光。
看着眼前的少女,谢怀慈一时语塞。
前世的她与他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不说亲近,至少不是跟路人一样吧。
现在的她呢?只是冷冷瞧着他的动作,不关心,不在乎,敷衍至极。
即便是敷衍,都不太上心。
他怎么就有信心,让虞棠原谅他呢?
清水村的事,湖心小筑的事,每一样拿出来,都可以致他们的关系为死地,更别提恢复如初了。
以前的她,喜欢他,依恋他,哪怕是错误,也可以毫无介怀地原谅。
现在呢?她对他是不耐烦,甚至连掩饰都不屑。
虞棠坐得有点僵了,夜风又冷,偏偏又不能走,眉头皱了又皱。
实在不行就逐客,她摆烂地想。
反正,他又不是很重要的人,一个跟陌生人没什么两样的人,好像并不值得她费心思。
树下的少女,一会儿打着哈切,一会儿看着广阔的天空,目光一直是游离,却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
他猜想过虞棠的各种态度,可能是刁难,可能是轻蔑,甚至是辱骂,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对他,好像只有漫不经心和不耐烦,就像是树上掉了一片叶子一样,谁又会在乎呢?
而他恰好是那片叶子,意识到难堪的处境,谢怀慈压下莫名的心绪,平静地问,“是我打扰你了吗?”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有必要说出来吗?!
转而想起他这人多心的毛病,虞棠坐得端正了些,让人挑不出毛病后,礼貌地问到,“还有别的事吗?如你所见,我确实困了,要不...我们明天聊?”
敷衍,赶他走,无非就是这么个意思,他哪里还能不明白。
谢怀慈垂了垂眼。
她不仅不在乎,还巴不得他永远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他早就不是她喜欢的人,他之于她,更像是不可触碰的耻辱和伤疤。
既然视为耻辱,那当然见一面,恶心一面。
除了不想激怒他,挑起更多的矛盾,她甚至于都不想同他说话。
长吸了一口气,维持了最后的体面,谢怀慈轻声道,“没有了,没有别的事。”
这次,他再也不敢看她,逃似地贴着墙角走了一会儿,才停靠在墙头。
为什么要一副我们不熟的表情。
他们是不熟吗?!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多到他可以细数每一件事。
他现在无比清楚虞棠讨厌他了。
在他捂着头,痛苦不已时,绯色衣裙的姑娘追了上来。
似乎很惊讶师兄的躲避和逃离,但又害怕惹师兄不高兴,就蹙着眉头说,“没有虞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抛弃你。”
永远陪着,上一世她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呢?可是她骗了他啊...谢怀慈抬起眼睫,冷冷道,“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明眼人都听得出他的讥讽。
偏偏对面的姑娘,毫无所觉,神色依旧平常。
师兄从来都不会这么冷地跟她说话。
即便对别人再怎么冷酷,看向她时,总有那么一两分的纵容和温和。
如果说白日里,她以为只是玩笑的话,那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放在心里重视下了。
千重樱拧着眉,放低了声音,怯怯地说,“师兄,你怀疑我?我真的很喜欢你,身世宿命,我都可以为了你违逆,你看...我现在不是背叛了师尊吗?”
墙头的少女,在慌乱之下,脸色雪白雪白的,手指绞在裙子里,不安极了,一直垂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
谢怀慈一怔,旋即冷言道,“当真如此吗?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喜欢到可以为我去死。”
一时间,千重樱紧张到无措。
她想要跟从前一样撒娇,但一对上他冷冽的神色,就只能怔怔地站在那儿。
好不容易,忍住委屈才开口,“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明知道我怕疼...还那么说。”
任由少女如何委屈,如何哭诉,谢怀慈神情阴翳,没有再说一句话。
千重樱在原地愣了一下,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怕疼,怕黑,这些你不是都明白吗?!你还说过...会永远保护我...”
“你再这样对我,我就不喜欢你了...”
怀疑揣测不定时,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千重樱是他少年时尤为清新的一抹月光,是他生出缱绻之心的开始。
既然生出缱绻之心,又怎么能够辜负呢?
大约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