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确实没有什么不对。
甚至于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很正常...
但是,这份正常于他而言是折磨,是无法忍受。
谢怀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面色越来越冷。
安慰...
之所以来安慰,这其中有他一份功劳。
这样一想,连自己也憎恶上了。
如果不是他反复逼迫,以及对千重樱的放纵,夏清衍怎么可能走到这里。
是他亲自将虞棠朝别人推去。
虞棠明明对他避之不及,他还不知悔改的,反复折辱她。
如果在乎的话,会在众人的面前折辱她吗?
他确实没有立场再说刚才那句话。
谢怀慈再度垂下眼。
他下意识以为虞棠会和前世一样,喜欢他,爱慕他,为他挖灵脉而生死不悔。
而事实是,她开始背离他,躲避他。
有了更重要的东西,有了理想,有了恋人,他再不是那个唯一。
不能接受,只能无力的,徒劳的,看着她渐行渐远走到他无法寻求的地方。
谢怀慈尽量放平了声线,“虞棠,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她也不需要你的安慰。”
下一刻,就好像被打脸一样...
虞棠看了他一眼,旋即笑着挽住夏清衍的胳膊,不容置疑地反驳,“不!我很需要!不需要你倒是真!”
一下子的亲密互动,给夏清衍整懵了。
她离他那么近,近到可以看清少女脸上的细绒毛,泛着柔和的微光,可可爱爱的。
夏清衍紧张得咽了咽唾沫,手也僵得不像自己的。
“我喜欢这样的安慰,你不懂吗?”
说着,瞄了他一眼。
虞棠抬起眼,似笑非笑,“你同我是什么身份,说是仇人都不为过。他呢?你自己也看到了。是你打扰了我们,打扰了我享受这份安慰。”
特殊的“安慰”。
他打扰了他们,这几个字死死地钉在他的心上。
打扰是他,污蔑是他,折辱也是他。
而给予她安慰的不是他。
他们举止亲密,数次夏清衍都站在虞棠身旁,他都忽视了。
谢怀慈竭力平复怒气。
“虞棠,不要胡闹,到我这边来。”
到现在还咬着她不放么,虞棠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了最后的驱客令。
“谢怀慈,明明胡闹的是你,你是看不懂吗?夏清衍他与你不同,与你们所有人都不同...”
谢怀慈定定地站在原地,这下,掩藏在平静之下愤怒和恼恨,再也遮挡不住。
就那么冰冰冷冷地看着他们。
是要杀人的眼神,就像坠崖前夕一样冷漠。
这才是他高冷之外,真正的底色。
所谓的道歉,只是随口之言。
他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哪里错了,或者说他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在必要的条件下,他仍旧会杀了她,且毫不犹豫。
貌似重生,一切都会改变,但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一个人再如何变,骨子里是无法改变的,正如现在的谢怀慈。
“谢怀慈,你不装了呀?”
虞棠倏地站了起来,朝他走近一步,眼角满是讥讽。
她在发抖,甚至于用夸张的表情,掩饰这份害怕,她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另外一个人。
这样认知让他酸涩,惶恐,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半晌,谢怀慈才扬起手,试探着去触碰她的脸,出口的嗓音干哑异常,“虞棠...别怕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青年指腹冰凉,惊得她一个哆嗦,下意识退开。
下一秒的话更是如利剑一般,直扎他的心窝。
“装什么装!无情无义的东西,真是不要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心头猛然一震,就跟被敲了一闷棍一样,整个人愣在那里。
在被所有人背弃,他不难过,他只是恨而已。
在他杀戮成瘾,几乎丧失理智,唯有与虞棠记忆支撑着他一路走过来。
他走过尸山血海,走过魔渊,死域,每当快要倒下的时候,给予他希望的是当年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姑娘。
谢怀慈僵硬着收回手,眼神平和了些,“虞棠,抱歉...”
不应该一怒出手吗?这样的发展着实不应该啊?!
虞棠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我乐意谁安慰就谁安慰,用得着你管么?!”
想到刚才让人误会的行为,虞棠对夏清衍敞明了说,“你也看到了,我摊上大麻烦了,之前的事...你就忘了吧,算是我对不住你。”
她以为那个“喜欢”谢怀慈的虞棠“死了”,他就会放弃,但事实上,他比她想的要顽固得多。
那样的亲近平日根本不可能,他理应知道那是利用。
可是...他莫名失落了。
夏清衍垂下眼,不敢再看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