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清水村的小猫,那是虞棠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代表了少女的心意。
可他干了什么?!
他任由千重樱溺死了那只小猫,连阻拦都没有。
还有村口,给千重樱检查伤口,明知虞棠喜欢他,会误会,可他还是做了。
在回来的路上,血洇湿了绣鞋,他连过问都没有。
他当时只关心千重樱,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虞棠煞白的脸。
流了那么多血,该多痛...
偏偏,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还有最后少女下定决心挖出了自己的灵脉。
他连感激都没有,反而怨她多管闲事。
她流的泪和血,他都无视了。
往昔的画面不断在脑子里更迭,越发让悔恨刻骨。
愤恨全消,青年颓然了下来。
他欠虞棠太多了,多到数不清,连性命都无法相抵。
做错了事。
他选择自欺欺人。
可虞棠不是他,她是受害者,她经受了太多的折磨和绝望,她不可能顺从他的心意。
甚至会更加憎恶。
而且这份憎恶还是日积月累的。
不说让她像前世一样喜欢他,就是将他视为一个好的同门都是很难的。
他的存在,就是她痛苦的根源。
甚至于说曾经的那份喜欢,都是她自我厌恨的东西。
第37章 第 37 章
之前的承诺, 虞棠并未当真。
她信他因自尊之故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在她眼前,但遗憾的是...她显然高估了谢怀慈的自尊。
仅仅是一个下午,他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理了理被子, 一转身就撞见了青年冷淡的眼。
对面的人很淡定,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深夜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妥。
他是可以不要脸, 可她不能。
“谢怀慈,你是记性差...还是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谢怀慈眼神一暗,但很快掩饰下去, “不过气急之言,当不得真。”
莫名其妙, 猜不透他的想法,虞棠沉下心, “那你要怎样?”
她坐在烛光旁, 穿着单薄的外衫, 烛光映在少女的眉眼, 有种绒花的柔和感, 少了几分冷意, 多了几分亲近和俏皮。
是毫无防备的姿态。
或许是担心破坏这份难得的平静, 谢怀慈垂下眼睫, 长时间内都不曾言语。
不懂他在想什么,或者说僵持起来太奇怪了。
虞棠叹了一口气, “刚才是我气急了,你别往心头去。你现在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用不着这样,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他的性子她大概也了解一些, 知道他会多想。
也知道早上的一番话对他造成了什么影响,理了理思绪, 组织了一个较为温和的措辞,“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清水村的事是我自愿,与你无关,是我无法接受自己的愚蠢罢了...”
她恨自己的无知,以及面对感情的无脑。
明知自己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难免迁怒别人。
坠崖事件还未发生,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谢怀慈是不公平的。
他只是喜欢千重樱,而她恰好上赶着舔,就是一个舔狗遭了报应的事。
丁点儿的小事有什么好介怀的呢?
前世是前世,现在是现在,她应该分开,也应该释怀。
即便她和谢怀慈都有记忆,事情没发生,就没有仇恨的必要。
毕竟,这辈子,她说不定都不会和谢怀慈有什么牵扯。
他即将结契,他和她还能有什么瓜葛呢?
宿命已变,她的目光也应该放远些。
即使谢怀慈现在还沉浸在前世的纠葛里,她相信,很快...很快他就会和千重樱在一起,之后再过个几十年,他绝对会将她这个人抛到云外。
他现在只是一时情绪而已,虞棠很自信地想着。
他本就薄情,她一个可有可无的舔狗,即便做了再多的事,也不可能在他心上留下多深的印象。
甚至用不着反复争吵,谢怀慈很快就会转移注意力。
现在只是特殊时期而已,虞棠如是想着。
自以为稳操胜券,虞棠也不冷着脸了。
谢怀慈不懂她的神情为何转变得如此之快,但终归是好的...
“别站了,坐着吧。”
虞棠很热情地给他搬过一把凳子,然后很自然地削起了苹果,“这个比较甜,你要吃吗?”
才削了一半,就见着他的目光落到那半个果子上。
虞棠削苹果的手一顿,立刻献花似的,将那半个果子递给了他。
等谢怀慈将那半个苹果吃完,就轮到虞棠愣住了。
就很意外的样子。
她和他的关系好到这个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