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不好意思。
放河灯很幼稚的感觉, 念微不说了,她本就是凡间公主, 夏清衍恐怕会觉得无聊,他出生于修真世家, 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可能性极大。
可愣是如此,他还是来了, 而且几次跑腿都是他,就有点别扭。
而且她发现了...为了同她说得上话,凡俗的习俗...他好像都恶补了。
好用心的样子。
放在从前,她想都不敢想。
只是一个救命之恩,用得着那么报恩吗?
就说青鹤山那次,连芭蕉叶都准备好了...
河水很湍急,打着漩涡,星光映在里边儿,波纹泛起粼粼的光泽。
虞棠遥望着远处墨青色的山,苦笑了下,“你不用迁就我,不喜欢就直说...”
夏清衍愣了一下,旋即反驳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觉得修道太过乏味了吗?就是...就是少了点儿烟火气的意思。总之,没你想的那么勉强。”
“上次做戏的事,真的对不起了,你人那么好,我还利用你...”
虞棠将头埋进膝盖,弱弱地说。
夏清衍真的很好,就像是清晨露珠,清澈到见底,是单纯的少年人。
如果不是先遇见谢怀慈,她说不定会上喜欢夏清衍。
不像谢怀慈的高冷,夏清衍很容易接近,他们彼此之间甚至有许多共同的话题。
意识到她的纠结,夏清衍心头有点丧气,但很快掩饰下去,嗓音格外轻柔,“没关系的,能帮你...是我的荣幸,你和我...能别那么见外吗?”
得到他的原谅,虞棠一下子抬起头,眉眼弯弯道,“你真的这样想?!”
她知道夏清衍对她是有点与众不同,但她实在是没有勇气了,在谢怀慈那里,她拼尽了一切...耗尽了所有。
尽管她可以和谢怀慈决裂,甚至表面上看来,她已经走出阴影了,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太好了...”
虞棠的目光落在河里的水花上,像是不经意间聊起,“我的意思是你值得更好的,毕竟,我实在是太没用了。”
夏清衍很安静,一直静静地聆听着,唯有此刻,再也憋不住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报恩而已。”
虞棠笑了,“那就好。”
咽下事先准备好的托词,夏清衍陪她一起游河赏山。
河岸,除了水流声,虫鸣声,再无一点人声。
夜深的缘故,街道上也好,岸边也好,小摊贩和行人们纷纷回家,一时喧闹的小镇彻底安静下来。
他们三个人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就着漫天星光,乘了一晚上的凉。
只有此刻,她才觉得自己是真正自由的,不为外物所累,能痛痛快快地活着。
回到宗门就不是了,既有谢怀慈,又有千重樱,每当看见他们两个,就会凭空生出无力的挫败感。
这无关于情爱,只是对既定命运的恐惧而已。
恐惧被谢怀慈所累,走上悲剧的老路。
总而言之,她巴不得和谢怀慈老死不相往来。
在虞棠去看花灯的几日,宗门的阁楼和过道都缀满了红色的绸带。
往日安静的修道之地,欢声笑语的。
大家都在热闹地准备着结契所用的法器和祭拜天地所用的瓜果。
终于等到了大喜的时辰,千重樱被阿蓉搀扶着登上喜轿。
当她捧着苹果满心怀喜地去见新郎的时。
忽然,一个噩耗传来...
谢怀慈在成婚的前夕跑了,扔下了她。
顶着所有人的嘲笑,她发疯似地跑到了他的居所。
找遍了房间就是不见人影。
她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噩耗。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她根本就找不到他。
与之同时,同门的嘲讽愈演愈烈。
大婚前被抛下的新娘子,无论放在凡间,还是修真界,都算得上羞辱。
她根本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前几天,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千重樱疯狂地想。
她明明很喜欢他,为了他甚至能违背那么多人的命令。
他怎么能背弃她!
虽说之前的感情掺杂了阴谋,但...那不是她的本意,她也无法反抗,他难道就不能体谅她吗?!
从小到大,她对他难道还不够好吗?
收拾那些嘲讽他的弟子,拖欠杀他的时机。
她已经尽力了...
千重樱瑟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嚎啕大哭。
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
初见,相处,再到后来的互明心意,他们一路走来,马上就可以迎来完美的结局。
就因为虞棠,就因为莫须有的怀疑,她和师兄渐行渐远。
他是她的师兄,是她自小时起的依恋,骤然失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