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过线了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
夏清衍那边一点解释都不给，只是将伞往虞棠那边倾斜。
“不算过线的，只是同门间的帮助而已。”
帮助？！
可是她怎么感觉有点阴谋呢？
夏清衍无视了一旁凌厉的视线，很自然地说，“一颗糖，若我不给，便是任何人也会说我小气的，你说，我说的对吗？虞棠。”
虞棠也很懵啊。
好不容易艰涩道，“我...”
嘟囔了半天，也没吐出个什么字来。
她艰难抉择的同时，谢怀慈片刻都没有错过，一直盯着她...
不等她说出个名堂，夏清衍温和地笑了，“我只是说笑的，你不必认真。”
好一个不必认真，虞棠无话可说了。
但念及谢怀慈的存在，还是应和道，“对...同门本就该相互帮助。”
她不知道夏清衍所指的并非同门之谊。
不论是下山时替她摘叶子，还是现在替她撑伞，都说明了他待她的与众不同。
夏清衍笑得更深了些，虞棠则一脸莫名的愣在那儿。
眼见着暧昧加深，谢怀慈忍无可忍，走近半步，想要掺进他俩之间。
不料他的行径在她看来是冒犯之举。
“谢怀慈...”
虞棠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有种想跑的冲动，“你看着不太对劲啊？！”
谢怀慈站定在原地，眉宇阴沉之意更甚。
好半天，才开口，“他对你心怀不轨。”
虞棠闪烁了一下眸子，攥了攥少年的袖袍，防备地看着他，“什么心怀不轨？！他明明是个很好的同门，你干嘛污蔑他？！”
污蔑？！
是他污蔑夏清衍吗？！分明是他们...
谢怀慈僵着脊背，涩着嗓子道，“在下山时，你没有觉得不对吗？”
“什么不对？”
虞棠反问。
谢怀慈冷了眼瞳，“他擅自欺辱你。”
“欺辱？你说的是他给我糖，还是...他帮我挽发？”
“这...难道不算吗？”
谢怀慈垂下眼，强忍着酸涩。
“即便算又如何？”
虞棠笑了一下，满不在乎的，“如果我乐意的话，那便不是欺辱。再说了，你忘了吗？我还是有一丁点儿喜欢他的...”
“我喜欢谁，你管不着的，也不该管。”
谢怀慈止在了原地不动，连踏出一步的勇气都熄灭了。
她说的对...他管不着的。
她和他再无关系。
他该任由他们...可是为什么？他头一次生出了痛苦和无力感。
好像无论他怎么样努力都是徒劳的。
夏清衍依旧是笑着的。
虞棠也是，她甚至还亲昵地拉了拉少年的衣袖。
他们那么的和谐，仿佛他是一个多余的人。
他不由地想到从前。
哪怕是虞棠死后，凭借着满腔的怀念，他也不会觉得难熬。
反倒是现在明明她就在眼前，却仿佛与他隔了无数个春秋...
虞棠就像没有看见他煞白的面色一样，依旧笑呵呵地说，“夏清衍待我是极好的，哪怕在我遭受众人的鄙夷时，他仍旧相信我，所以你就别挑拨离间了。”
她其实也不想说得那么绝。
只是一想起...谢怀慈那可怕的眼神，就觉得心梗。
心梗的同时，怒气自然就无法遏制。
感觉到少女的依赖，夏清衍回眸反问，“你真的将我想得那样好？”
他们彼此间嬉戏打闹，他就站在一旁，除了冷眼地看着，别无他法。
看着她向别人走去，唯他停留在原地。
他想要别开眼，却只能惩罚一样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
在他近乎愣神的时候，虞棠忽然转过头看着他，“谢怀慈，你不会觉得我们有意疏离你吧？”
明知故问的话。
可乍一听见这个问题，沉寂已久的心绪忽然复燃。
她至少还愿意理他，哪怕只是偶然一问。
“你没有错，是我追问不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青年眼神平和下来，眉宇间的阴郁也疏淡了些，好似宽容大度一般。
比起之前，他现在算得上是体面了。
至少还保留着记忆里的影子。
雨水是清透的，就像是雾气一样，谢怀慈敛了敛眸，眉目间的出尘之意顿显。
“之前，确实是我的问题，即便亏欠别人，也不应无理纠缠。烦不胜烦，也属人之常情。”
谢怀慈将矛盾归咎于自身。
太不像他的处事风格了！
他竟然认为自己有错...
莫名之间，虞棠有些木然。
他都这样了，再说下去...是不是有些过分？！
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