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缠绕了他。
结成一个茧,挣脱不得,连呼吸都是奢求。
有时,他真的很卑鄙,明知她有了新的人生,偏偏还想将她拉入泥沼。
她可以开心,可以明媚,但那些明媚和开心里没有他。
一想到没有他,他将成为过客,那些不甘和恼怒又近乎侵袭理智。
他想要的挽回,仅仅是痛苦罢了,是彼此的折磨。
他该清楚的,该放下了。
他承诺过无数遍...
却一次又一次不知羞耻地将之打破。
也许是这一世太过于安逸,以至于那些残忍的过往被一些时光所掩埋了起来。
可真的掩埋起来了吗?
前世真的是一场梦吗?
不可能的。
他做过的亏心事,不可能擦得一干二净,即便...即便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些羞辱,他鄙夷的眼神早就在她心底留下了烙印,只是不提,就以为可以揭过了吗?
谢怀慈自嘲起来。
他心神煎熬时,虞棠很和谐地分着橘子瓣吃,就像是闺蜜间,嬉笑打闹时的小零食。
这个时候的她,好像忘却了刚才的烦恼,回归了无忧无虑的状态。
只有不停地吃东西,和大家分享有趣的见闻,才能很好地分散注意力。
她努力去做到这一点。
不喜欢的人就抛到脑后,她可以不去想他,就当...就当他是一棵树、一株花。
总之,不会危害到她。
至少做到这些,她可以减少死亡的概率。
对的,她已经重新过了过来,也没有傻傻地飞蛾扑火,肯定能活下来。
即便最后的结果不如人意,她也不会怨天尤人的。
她有了选择,有了意识,已经算作很好的结局。
谢怀慈的视线从少女的身上落至炉火。
道歉的话语汇聚在咽喉间,但为了识趣,硬是按捺下了心思。
他想...她定是不想听的。
他所能做的,尚且不算过界的,只有聆听者。
她说着过往,是他不知道的,也不了解的。
她的世界里,有念微,有其他的人。
独独排除了他。
就像自虐一样,他一个字都没敢漏掉。
少女柔软的嗓音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他的血肉。
明明鲜血淋漓,却也只能装作无事。
比起他所遭受的,虞棠的遭遇比这更甚。
酸涩漫过了绝望,一寸一寸地吞噬着他的心神。
酸涩是昔年的追忆。
追忆那个他错过了的人。
湖心小筑里,他明明看见她以苦作乐的笑。
清水村时,她的脚明明也是伤了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她维护他时,他甚至满心怀疑,怀疑是否世间存在这样的人。
比起这份偏爱来讲。
从一开始,她就在他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讨厌虚伪的人,他以为他落魄时...她会离开,他想,她的喜欢也跟其别人一样的浅薄。
遗憾的是,让他失望了,她回来了,救了他。
虚伪成真,就像是观念的崩塌,又或者他本性的缘故,酿造了惨烈的结果。
就像是考验一样,他考验着她的心。
可考验能换来真情吗?
只有到这一刻,他才懂了。
又或者说逐渐明白了,忐忑和心酸的滋味。
他开始惶恐起来,惶恐自己的斑斑劣迹,害怕这样的自己...不配再与虞棠站在一起。
他明白得太迟了,苦果早就酿造,再没有了挽回的机会。
迟来的追悔,自取其辱也就罢了。
还会换来...她的不高兴。
谢怀慈拨弄着炭火,再没有插话的打算。
灯光摇曳,纤长的睫毛掩去了层层颓然...
嘴里嚼着橘子瓣,酸得她牙疼。
虞棠揉了揉腮帮子。
那么和谐地和两个当事人坐在同一个屋子里,任是她如何心大,也难免有些不安。
尽管暗示了很多遍坚强、镇静,但随机瞥见他俩,那些努力还是化作了徒劳。
捏着橘子瓣,虞棠有些神不守舍的。
嘴里说着旧事已忘,相互不计较了。
实际上,她还是无法释怀...
说不出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神思恍惚的,火苗一下子窜上了裙角,虞棠惊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拍。
然而还来及碰到火苗,就被谢怀慈抓住了手腕。
术法之下,裙子干干净净的了。
暖橘色的火光映照在青年冷如初雪的眉眼间,一如春夜雾霜骤化。
那双浅茶色的眸子倒映着少女惊讶的面孔。
不言之中,像是玉像蕴灵,说不出的灵动清秀。
惊艳之感在想起什么时全然退却,只剩下小心和谨慎。
虞棠别扭地颤了下唇,好半天才开口,“谢怀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