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煞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僵在那儿,眉头都拧紧了,似乎很不高兴,虞棠舒缓的心情凝滞了些。
不会得罪他了吧?!一颗心仿佛吊到了嗓子眼儿。
“谢怀慈,你不会怪我吧...”
虞棠揪着袖口问。
少女敷衍的模样在夕阳下格外刺眼,比躺在梅花沟时,还要令人窒息。
谢怀慈抿紧了唇线,目光定格在巷口的一块石子儿上,就像是那样可以欺骗自己一样。
只要不理会,就可以当作不存在。
她不是不在意他,只是不会表达。
也不是在驱逐他,他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
他们拥有那么多的回忆,即便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在虞棠心中绝不可能是可有可无的。
可是为什么...她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出于客气的礼貌,在同他交谈。
这样一想,那些构建的期望,全数崩盘,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眼眶酸涩,谢怀慈垂下了睫毛,遮挡了潮水一样的绝望。
没有开口,没有质问,只是静静地同她站在那儿。
追问下去,没有意义。
他只能通过对方揣测的时机,来挽留一下。
也仅仅是挽留,更像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如果对她好的话,他该走远的,然后将所有肮脏的东西给藏起来。
但是很自私的,他贪恋她的眼神,她的一切。
卑鄙得有些无耻了。
既然已经犯下滔天的大错,现在回头,也没什么意思的了。
选择时光回溯,背弃所谓的命运,这是他该承受的因果。
而虞棠...这些都不关她的事。
夕阳镶着金边的霞光,映在天边暖阳阳的,可瞥见一旁的青年,虞棠心口直冒寒气。
“你去找千重樱,她有时间的,我和念微有约,就不陪你聊了。”
虞棠鼓起勇气将组织好的话,一次性给说了出来。
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她的嗓音也冷冽了些。
是不容拒绝的理由,很合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掀动了一下睫毛,谢怀慈抬起眼,茶色的眼瞳清明一片。
涩着嗓子开口,“虞棠,我不忙的。”
他想不打扰她的,但是提起千重樱...就像是执念一样,迅速敲碎了他的理智。
千重樱,就像是诅咒一样,贯穿着他的始终。
他恨这一切,却又不能将过错归结在虞棠身上。
她是无辜,她不过是被牵连了,谢怀慈不断告诉自己。
可是...无论如何,不甘心,执念就跟蛛网一样,裹缠着他。
竭尽全力才能克制住繁杂的念头,才能以平静的姿态站在虞棠身侧。
想要质问,可话到嘴边却化为寻常的询问。
虞棠总归是不同的,那是他愿意放弃一切,回溯时光的存在,他不舍得强求她。
便是央求也是小心翼翼。
谢怀慈心思百转,明明有千言万语,有许多话要跟她说。
一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恍然间失去了勇气。
他确实不配。
不配她挖灵脉,更不配她的喜欢。
谢怀慈耐心等待对方的回复。
仿佛等会宣判一样,他不自觉地蜷缩了手指。
除了奇怪,虞棠简直说不出别的话了。
就跟赖上了她一样。
莫名其妙的遇见了谢怀慈,莫名其妙尬聊。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一个喜爱洁净的人,发丝和脖颈沾了泥渍,就像是从泥里爬起来过一样。
特别是发尾的草籽,是路边的灌木淋吧。
他跑到那儿去干什么,难不成是看星星,看月亮。
反正就是很不对劲。
谁能想象呢?一个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钻进狗尾巴草里,就有点破坏人设了。
左思右想,虞棠随口道,“但愿你不觉得无聊吧!”
看也没看他一眼,虞棠很随意地说着,仿佛对他的回答并不在意。
轻蔑,烦躁,很轻易就能感知出来,偏偏谢怀慈甘之如饴。
“不会的...”
跟她在一起,怎样都是好的。
他反常至极,似乎没有在意她的冷落。
像是被哽了一下,虞棠扭头就走。
夕阳西下,太阳落下山,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映得格外长。
就像是昔年初遇一样,他和虞棠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夕阳落山的时候。
一晃经年。
看着前面的少女,感知到脚踝上的疼痛,谢怀慈有些惆怅。
遗憾的是...未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以至于连现在,他都觉得格外庆幸。
少女走在前面,发尾一甩一甩的,欢悦极了。
深黑色的睫毛染上了点余晖,就跟铺上了金粉一样,格外温暖。
是与他全然不同的心境和外表,谢怀慈心酸地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