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知道耍禄仔, 就很...
谢怀慈沉默一瞬,旋即抿了抿唇, “听你的, 虞棠。”
他很认真地了解过节日活动, 却不知道她的喜好, 所以小心翼翼地询问她。
柳树的枝头挂了许多灯笼, 灯光映照在青年眉眼, 如春雪消融。
他好像挺认真的, 还做过考察, 虞棠也不好拂了谢怀慈的意,顺着他的话说, “那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街道的拐角处是舞火龙,千寿香点燃的一刹有如火树银花, 照耀如昼,围在四周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谢怀慈看向一旁的姑娘, “虞棠,对不起。”
火光映得少女脸颊发红, 就像是梦一样,他们俩牵着手一起逛街...忍不住心头发酸。
他真的错过太多。
虞棠目不转睛地看着舞动的火龙,高兴得拍了拍手,偶然听见头顶的声音,愣是一怔。
像是确认自己没有幻听似的,“什么?!你说什么?”
火龙的火花就像是星星一样璀璨。
谢怀慈看着人群中的火龙,压低了声音,“没什么。”
他不想惹她不高兴,提起那些扫兴的事。
至少...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恩怨平息了。
很快,表演结束了,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
柳岸旁散落着小孩玩的兔子灯。
月亮爬上树梢,将点点清辉洒向人间,远处的船舶停靠了,墨青色的山朦胧在云雾里边儿。
她和谢怀慈站在岸边看着远山和船舶。
“谢怀慈,听说过烧瓦子灯吗?!”
谢怀慈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那是什么?”
“跟着我就是了...”
虞棠笑了下,拉着他的手,边跑边说。
虞棠第一次亲近他。
心头就像是千万朵春花绽放,他陪她一起跑过街道,跑过巷尾,跑到一处旷野。
停在那儿,谢怀慈一脸迷茫地问,“然后呢?”
他放下了自傲,敞开心扉地去问一个普通的节日习俗。
谢怀慈很认真地看着少女抱着一捧柴回来,迷茫得就像是一个人偶。
柴搁到一旁,虞棠蹲下来,抱出捡来的瓦片,招呼谢怀慈道,“别愣着呀!快过来!”
话音落下,就像是被惊喜砸晕了一样,谢怀慈手脚都有些慌乱。
好半天,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蹲下来,手指像虞棠一样搁在瓦片上。
他一介入,她才搭好的形又散了,虞棠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笨手笨脚的,那股气,莫名就散了。
原来,他也有不会的啊!
她第一次意识到现下的情况。
任谁也想不到,霜雪一样的人竟然会与红尘烟火搭边,而且,他好像做得并不好。
虞棠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谢怀慈,看着点儿!这里,还有这里,你得搭成圆塔形...记得留几个孔。”
青年很认真地听着,依她所言,很缓慢地搭建着小圆塔。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
三个小圆塔很快就搭建完毕,将木柴平稳地放在四周,取出火折子一下子点燃,火“哗”的一声就烧了起来。
暖洋洋的火光,映照着每一个人的脸庞,格外的温暖。
等到瓦片红透,将煤油浇在上边儿,火势一下子冲天,红光四射,亮得跟白昼一样,甚至比舞火龙还要亮堂。
虞棠抚掌而笑,“哇!好漂亮!”
谢怀慈略显僵硬地附和了一下,“好看。”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火光渐歇,虞棠伸了个懒腰,有些疲倦地打着哈切,“谢怀慈,现在回去好像有点迟了,我们去河边休息一下...”
俩人肩并肩地坐在了河岸大块的鹅卵石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流水。
月亮倒映在河里,波光一动,就跟碎玉似的。
漫长的沉默后,虞棠撑着下巴道,“谢怀慈,你当初为什么喜欢千重樱呢?”
谢怀慈瞳孔怔了一下,睫毛微微垂下,斟酌许久,又踌躇了许久,“我...不喜欢她。”
或许是太疲倦了,虞棠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身旁人的艰涩,甚至还有闲心,打水漂。
小石子几次跃过水面,溅起许多水花,见到杰出的操作,虞棠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指了指水面的波纹,“看那边!”
谢怀慈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就像是美梦破碎了一样,刚刚他们还一起拼建圆塔,现在,他们并肩而坐,却心思各异。
落差不可谓不大。
石子早就沉在水底了,只有夜风吹拂下,一点点晕开的涟漪。
明晃晃的月亮落在水底,伴随着水光流动,就像是星子揉碎一样。
远处的群山是黛色的,除了河水的潺潺声,四周似沉睡般。
只有少女捧着脸看月亮。
就像是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