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疑惑,“你知道小卖部的位置?”
“我问过一些游客...”谢怀慈将口袋放在桌上, “你喜欢什么?我都买了一些。”
“你有钱?”
“下山时带了一些。”
民宿订下的时间还有半天,本来打算快点跑路的虞棠在看见周围没什么异常的时,决定还是心疼一下钱包。
她挑拣出春卷, “你要来点儿吗?”
“不用,我吃过了。”
虞棠啃着春卷, 口齿不清地说,“价格方面真的没问题吗?!你真是个好人!善良得我都不忍心坑你...”
“和你做朋友真好。”
“和我做朋友是很好的事吗?”
“嗯...对!”
虞棠点头, 无不赞同这个回答。
下山的路比较顺利, 两人的体力又比较好, 很快就到了检票口。
因为虞棠的家在隔壁市, 而谢怀慈则不同, 他是本地人...他的母亲在郊区给他留了一套房。
“你确定没走错吗?周围不是拆迁就是人走楼空...”虞棠跟在他后面左右环顾。
走在前面的谢怀慈身形一顿, “郊区...是这样的, 你可能不太适应...”
郊区不是这样的, 因为他的死...周围的邻居害怕,所以纷纷搬迁。
他是惨死的, 所以没有人不害怕。
他死去后,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就会下意识留在熟悉的空间内,以至于周围闹鬼。
谢怀慈给出原因, 虞棠自然也不好再找事,就着他的步伐停在了一栋居民楼的七楼。
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后, 灰尘与蛛网扑面而来,虞棠被呛得咳了好几声,“你确定这是你的家?”
放下背包。
随便找出纸巾,擦了擦椅子,坐了上去。
“你这家不会是几年都没回吧?!”
谢怀慈,“空置了3年。”
从他死开始,这栋楼就一直空置下来。
收拾空置了几年的房子耗费了半天的时间,说来也奇怪无论是厨房,还是客厅的桌面都不像是安置好了的结果。
就像是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发生了,以至于这里的一切还维持着原来的状态。
“你当时很忙吗?还是说不想回这里啊?”
谢怀慈神色一滞,“没有很忙。”
“那...怎么?”
谢怀慈沉默。
死在阿南寺,一个人的前提下,除了头七根本回不了郊区的房子,这些根本不能跟虞棠说。
“晚上了,你要吃点什么?”
虞棠躺在椅子上,无所谓地说,“越简单越好吧!”
换上平常的衣服,谢怀慈,“我去买菜。”
“嗯好,那快去快回!”
虞棠目送他。
............
隔壁的邻居姓兰,是杏子社区退休的工人,因为其私底下经常出入红灯巷,唯一的侄子三番五次地被叫去领人,亲属都嫌丢人,所以任由他一个人住在郊区。
品德败坏的人一般情况下没有多少人愿意搭理,自此,他的心理越发扭曲,一旦别人用钱收买他...去给某个人泼脏水的时候,他是求之不得,恨不得能落井下石。
再者,那个被污蔑的人还是他的邻居,那就更好了。
提着鲢鱼上楼,碰见熟悉的人,兰大发伫在那儿,倚老卖老,“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瞧这一个两说的,一个大活人...哪儿那么容易死啊!”
青年立在楼梯的转角,白皙的肌肤配上纯色的衬衣,就像秋末照进阴暗角落的一缕晨光,干净得堪比雪光。
说到兴头上,兰大发几近用一种露骨的目光看他,但在下一刻,他忽然紧张得吐不出清楚字句。
“你...”他瞪大了双眼,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真是可笑,面对比自己弱的人可以肆意欺凌,一旦面对不可控的东西,就会瑟缩起来,不敢面对,谢怀慈讥讽地想。
下了楼梯,他用一种极尽凉意的目光观赏他的丑态,“怎么不评价我了?”
楼道的窗开得很小,阳光很难照进来。
即便再微弱的光,能看清了青年胸口的血窟窿,那不是活人能够实现的,浓郁的腥味扑到鼻端,兰大发吓得几乎快尿了。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对你没有恶意,寻仇...你不该找我的...”
精神绷到极限,兰大发趴在了地上,鲢鱼滚到了楼道的转角。
虞棠躺在茶几旁的椅子上,不知道是因为房间里比较阴凉的原因,还是因为来到不熟悉的地方,她总是有些不安。
其实她心中还有很多疑惑,却没有当着谢怀慈的面问出来,收拾茶几的时候,她发现果盘里的苹果干瘪得认不出..一个人即使是离开,也不可能任由某些东西生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