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走。
有病。
而我开口说出的话,比我的假设都更疯癫。
“那我算什么?”
魏鲲,疯了吧?
这种话凭什么是我来说?
我是谁?我也配?
矫情病真的病入膏肓了吧。
我应该要潇洒坦荡祝她一路顺风前程似锦,却在破罐子破摔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句话把我造得活脱脱一个怨妇。
萧鸰笑了。
笑我天真烂漫?笑我恬不知耻?
她垂眸柔声说:“其实我早该上飞机了,可思来想去。总觉得落下了什么。”
我们,最擅长,不言而喻。
然后我呼吸加剧,心跳加速。
“电影是我故意选的,那时,我就想告诉你——”
别告诉我了。
“如果——”
别告诉我!
“有多一张船票——”
别!
“你会不会跟我走?”
机票,落在我面前。
“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只买了两张机票。”
她缱绻深邃望着我的眼睛。
说话的声音仿佛回到了那天在湖边她和我说“会的。”的那一瞬间。
“我在这里有唯一的东西割舍不下,是你。”
——你不是死皮赖脸要答案吗?那现在,问题回到你的手上了。
如果我接下她手里的机票,那这,就是告白。
如果我拒绝,这,就是告别。
好无耻啊萧鸰。
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将来后悔的时候我都没资格没理由谴责她。
她像在跟我说,我已经尽力了,这段感情只差你迈出这一步,你没有迈,就不能怪我了。
她大可一走了之却偏偏要停在这里给我选择。
非将我引向悬崖。
别逼死我!
“我没想过。”
“真的没想过吗?”
她凌厉的眼神透过我眼中的雾色看进我眼底。
像我在问我——你为什么口是心非?
好安静,我浑身是刺骨的凉意,晚风将我吹得摇摇欲坠。
萧鸰等我的答案。
我要将时间拖到无尽长,以此来报复她也曾吊着我无数个日夜,我要让她也尝一尝云雾中头悬一把刀的滋味,可横竖受折磨的都是我自己。
“我爱你。”
我说。
“但我不能只爱你。”
为什么我们见面总要做爱呢?
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们总喜欢在床上道别。
情欲如山,如海。
跌倒在床上的时候,我用尽全部力气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我说过我想留住你,如果我留不下那个你。”
我的泪砸在她脸颊。
“让我留住这个你。”
她抬头吻了吻我的泪眼。
“别哭了。”
我是信的,萧鸰真的没有做过零。
我寸步难行。
于是我另一只手轻佻地拍一拍她的脸。
“宝贝,放松。”
然后溪水河流和汪洋。
萧鸰克制得紧,明明撑不住却紧闭着唇不愿让我听见。
我俯身到她红透了的耳廓。
“叫出来。我想听。”
她不依,我便变着法的惩罚她。
萧鸰没得办法,手抚上眼睛。
“混蛋……”
没够。
我在她身后吻她的侧颈,指尖缓缓勾她的下颚线,逼迫她抬头。
“看到了吗,嗯?”
这面玻璃,是唯一只有我们的世界。
她在这里,在我心上,在我手上。
鼓动我的是情欲还是离别的哀愁我已经分不清楚。
只知道纠缠至今,我终于到了这里。
我命令她。
“说你爱我。”
她透过玻璃情深款款望着我双眼。
“我爱你。”
并肩躺到床上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了力气。
我们从来没有过风平浪静的事后。
萧鸰在这个时候问我:“今天怎么没有小提琴?”
“忘了?人改练钢琴了。”
“哦。”
“嫌安静?我放首歌给你听。”
我摸黑伸手到床头柜拿手机。
放音乐的意味和她放电影如出一辙。
——“我跟那人,曾互勉倾诉。”
——“也跟那人,长夜变清早。”
——“可惜她必须要走。
——“剩我共身影,长夜里拥抱。”
我在王菲唱高潮的时候哭到撕心裂肺。
萧鸰能怎么办,她只能将我拥入怀里。
却没办法止住我的泪。
她轻抚我的发,无奈叹道:“哭包。”
是啊,我好像总是哭。
遇见她的每一次我都控制不住流泪。
可我原本是个不爱哭的人。
和萧鸰相遇之前我基本上没有哭过。
就连出生的时候我都没有哭,为此还被送进ICU抢救了二十天。
可能我这一生的眼泪都落在了萧鸰身上。
而她尽职尽责,弄哭了我,就抱着安慰我。
我的泪水沁湿在她身上。
但下一次落泪,就没人能接住了。
——“来又如风,离又如风。”
——“或世事不过通通是场梦。”
——“人在途中,人在时空。”
——“相识也许不过擦过梦中。”
萧鸰走前把机票留在了我家。
——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走?
苏丽珍也没有跟周慕云走。
他们的爱情禁忌、可耻、有违道德。
我们的爱情没有罪,只是没有结果。
12.会者定离
今年最后一轮裁员名单下来了。
狼人杀终于告一段落。
“你……什么打算?”
“回老家呗,早几天海投过,音讯全无,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