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起，受得起，不知道老师如何称呼？”
小老儿爽朗道：“您若不嫌弃，叫我一声老徐吧。”
李舒妄笑呵呵拱拱手：“徐老师，今日得麻烦您了？”
“我份内之事，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小老儿倒是有件事想先问问姑娘你。”
李舒妄还真挺好奇这位徐老师有什么要跟自己说，于是大方道：“您说。”
徐仵作笑呵呵地捻了捻胡须，道：“听说，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如今成您的学生了？”
第127章 第 127 章
李舒妄微微一顿, 原来白子升说的后门就是这位啊。她有些捏不准这位徐老师的来意，是来感谢她帮着解决了个傻徒弟；还是说来“宣示主权”，说自己才是白子升唯一的师傅？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她颇为期待的看着徐仵作, 想从他口中得出第二个答案，没想到徐仵作却微微一笑给出了第三个选项：“我早就听那傻小子说他新师傅验尸的功夫独步大宁，早就对姑娘心怀好奇了。前几日考试时我已经领教过一回姑娘的本事。难得白子升说了句实诚话，验尸你比我强出一大截来。”他拉拉杂杂说了一串, 最后一句居然是，“此番还请姑娘多教导教导我。”
嗯嗯, 嗯？是不是错了？李舒妄迷茫的想, 指导？
她迷茫之际, 楚昭也走到了徐仵作跟前。徐仵作向楚昭弯腰行礼：“楚大人。”
楚昭冲徐仵作点了点头, 又微微侧开身, 避开了他的礼：“徐仵作，闲话少叙, 先同我们说说那些有问题的尸骨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有问题的尸骨？我可不知道哪些尸骨有问题。若说考试时用到的那些尸骨……”徐仵作顿了顿, 道, “我只是知道它们在哪儿罢了。怎么，大人和李姑娘是觉得尸骨有问题？”
这老头没说实话。李舒妄瞬间闪过这句话，她偏头去看楚昭, 楚昭冲她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对徐仵作说：“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你挖尸骨的地方。”
徐仵作自然没有不应的。
扬州府的乱葬岗是一座小山坡, 除了无名孤坟外, 还有些残破的石碑，坡上没什么树木, 但野草藤蔓长得极为茂盛。
徐仵作带着两人绕到山坡背阴处，又向上走了一阵儿, 来到一个树桩跟前，指着树桩道：“东西都是在这附近挖出来的。”
李舒妄不顾地上泥土，直接蹲下来，捏起一小撮泥土捻了捻，土质湿润，富有粘性……她皱眉想了想，问徐仵作：“您把尸骨都挖出来之后又把土填回去了？”
徐仵作点点头：“一堆骨头翻在外头不好看嘛，万一有人路过吓到就坏了。”
“一堆骨头？难不成我们考试时，所有的骨头都是在这附近刨出来的？”李舒妄不可置信道。前两日考生虽不多却也有二十名左右，如果按照一箩筐是一具尸体算，昨日考场上起码有二十多具尸体——根据李舒妄自己的经验来看框子里除了尸骨之外还有其他碎骨——所以尸体数量一定是超过考生数量的，而现在徐仵作还说“一堆骨头翻在外头”，那就是此地还有尸骨！
便是乱葬岗也没有如此填埋尸体的说法！
李舒妄抬起头盯着徐仵作。
徐仵作叹了口气，人命如草芥啊。
“挖吧。”李舒妄说，然后扭过头跟楚昭说，“把那几个叫过来一起挖。”不管多少具尸体都挖出来，一具具的查，总归能查到一些东西的。
徐仵作听了这话，摸了摸胡子，没说话。
李舒妄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冲徐仵作笑了笑：“徐老师费尽心机把我们引到这儿来的，总不能还置身事外吧？一起挖吧。”拿这些有问题的尸骨来考试，徐仵作不是别有用心，她李舒妄的名字倒过来写。
徐仵作朝李舒妄拱拱手，他年老体衰、人微力薄，这样的事儿实在担不起，只好劳动李姑娘了。
……
扬州府的停尸间比泾县的大很多。但再大的验尸房在此时都显得狭窄起来。李舒妄他们一共在扬州乱葬岗发现了三十五个头骨——这是指能看得出头骨形状的。至于那些彻底碎得不成型的，李舒妄也没办法了。
府衙验尸台比起泾县的验尸台要更窄，房间里的灯也不是防风灯。但好在工具还是顺手的。
砍骨刀下去的时候，李舒妄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看到骨头轻而易举地碎成骨片之后，还是心里一沉。
白子升跟李舒妄见过的尸体比跟徐仵作见得多，白骨也见过，但如此脆弱的白骨还是第一次见。他忍不住捻起一块骨片来：“这是死了多少年啊，骨头都酥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你再看看呢。”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