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样貌清秀的姑娘。
这便是吴忧找来的陪客了。
李舒妄和郑萍面面相觑,却见那姑娘面上带笑,声音脆甜,先介绍自己叫彩玉,又问两人想去哪里玩,她就是扬州府人,对这块熟悉的很。
郑萍有些受宠若惊,李舒妄攥住了她的手心,笑呵呵的对彩玉说:“我们刚来,都不熟,你知道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么?”
彩玉眼睛一亮:“那可就多了!姑娘咱们边走边说?”
三个姑娘下了楼,雅间里气氛却不如外头那么和谐。
白子升隐隐约约听到从门外传来的笑声,嘀咕了一句:“叛徒!”却还是不敢抬头看吴忧
吴忧看着一脸愤愤之色的白子升,慢慢吐出一口气来,艰难却又认真地对白子升说了句:“抱歉。”
白子升猛然抬起了头,眼睛有些发红,现在道歉有什么用?如果觉得对不起他当年又为什么要把他丢掉!?
吴忧苦笑,他向白子升讲述了一个话本子都快写烂了的老套故事:吴父最信任的兄弟背叛了他,不但毁了吴家的家业、害死了吴父吴母,甚至还想对吴家的两个孩子动手!吴忧费尽心思才带着年幼的弟弟逃了出来。
如果单单是贫穷,吴忧还能说服自己,苦点累点没什么,两兄弟在一起没什么扛不过去的。可偏偏两人还面临着生命危险,吴忧自己敢赌,但是他不敢拿自己年幼的弟弟去赌,只能将他送到了白家。
“那后来呢?后来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早前那几年,忙着活着,后来忙着报仇。再后来,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吴忧说。
看戏读话本的时候,观众只回觉得这样的故事没意思极了,什么角色什么反应不用看都想得出,从开头直接翻到大结局,看主角逆天改命、功成名就。
但当自己成了故事中的一员,才知道面对滔天大祸时,会是多么绝望无助;也才知道在经历无数挫折终于达到报仇雪恨 、功成名就的成就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空茫茫,而不是志得意满。
吴忧知道白子升在白家过得很好,是白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如果不是那些爱嚼舌根的,他会一直过得这么好。只要他不去找白子升,那白子升就不必承担吴家的那些过去,也不必抱有什么愧疚之心。
吴忧三言两语就说完了这些年的经历。而白家虽然疼爱小儿子,却也没将白子升养成一个不通世事的混账,他哪怕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些,也知道这寥寥几语里藏了多少血泪。
白子升沉默了一会儿,咬着牙说:“你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原谅你!”
吴忧笑了笑:“好,不原谅。不过我说了很多话,有点渴了,你要不要坐下来陪我喝杯茶?”
白子升别扭了一会儿,坐下了。
吴忧亲自给白子升倒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道:“回去跟你李师傅道个歉吧。她诚心教你,这回也是我再三恳请,又言明因果、保证了不会出现,她才带你过来的。”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教我做事!?”白子升鼻子里喷着气。
吴忧笑笑,他知道白子升说是这么说,但到时候肯定会跟李舒妄道歉。
兄弟时隔多年后见面,却有些相顾无言的意思,白子升有些尴尬,吴忧却觉得还好,实际上,这辈子还能跟弟弟坐在一张桌上安安静静的喝杯茶,他已经觉得是老天恩赐了。
好在白子升的坐立难安很快被打破了,李舒妄和郑萍没逛一会儿,就又回到了臻味楼。
倒也不是扬州府不好逛,就是身边老跟着个移动钱袋子,李舒妄实在无法体会到花钱的乐趣,加上她琢磨着白子升和吴忧两人在一块时间长了肯定尴尬——再怎么样他今天也是自己带过来的——这才带着郑萍回来了。
老实说,郑萍也松了口气,那个姐姐好吓人的,自己多看了一眼什么,她都要给自己买下来!
“你们怎么才回来!”白子升一见李舒妄就忍不住抱怨。
郑萍抬起头看看白子升又看看吴忧,若有所思的想,好像气氛没有想象中差哦?
李舒妄冷笑两声,给你三分颜色还开染坊了?你以为你是阿圆啊?
白子升叫李舒妄一瞪就没脾气了。
吴忧倒是隐隐猜到了李舒妄回来的原因,他先道歉怪自己招呼不周,又让小二赶紧把菜牌拿上来,请李舒妄和郑萍点菜。折腾这么长时间,大家肯定都饿了。
“掌柜先点。”李舒妄直接说,她在吃上可不扭捏,“我们不熟悉这楼里的菜式,您先点几个招牌的,我和郑萍再瞧瞧有没有感兴趣的。”
吴忧也喜欢爽快敞亮的人,当下应了一声好,先点了几个菜把河湖海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