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一吻毕，南宫棠呼吸不稳，下巴贴着姜柠额侧，嗓音低哑，“以后不许闹我。”
姜柠好不容易回神，听了这句，伸手将南宫棠推出了门外。这人报仇式地吻她，完了还教训她……而且他好过分的，她都快喘不过气，他还不停下。
她隔着紧闭的门，脸上还满是羞臊的热意，娇声怨道，“你讨厌。”
也是南宫棠顺着姜柠，才会被她轻易地推出门。他记得看姜柠的最后一眼，她眼角绯红，眼睛透着水光，也不知是被他欺负的，还是被他气的。
南宫棠心头躁动压下去，忐忑多了两分，站在门边，压低了声音，“对不住，我错了，你别生气。”她脸皮薄，也许方才他真的孟浪了。
姜柠就想听他哄自己，嘴角翘了翘，又压下来，道，“我才不接受你的道歉。”
“那……”南宫棠哄人的办法不多，努力思考着，“我给你买饴糖。”
姜柠道，“我又不是小孩儿。”
“那……我让你咬一口出气？”
这都是什么笨办法？姜柠被他哄得都要笑起来，“你身上那么硬，我还嫌牙疼。”
听她嗓音带了些微笑意，应该是没那么气了。南宫棠的心放下来，嗓音柔和了两分，道，“那我只好站在这里，等你气消。”
姜柠知道，南宫棠实在，虽不会说如何动听的甜言蜜语，但每一句都真心。她若是半夜都不松口，南宫棠只怕真能站到半夜。他一路背她回来，那么累。
姜柠道，“看你着么诚心，我勉强原谅你，下次不许……”不许什么，她说不上来了，仔细回想，当真是她先闹他。
她只好改口道，“我饿了。”
南宫棠失笑，道，“我这就让人准备。”
翌日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惠风和畅。孙非前两天被派去夏州接姜清书，南宫棠与姜柠则继续朝瑶州治下的春城前行。
南宫棠雇了个车夫，马车行了整整一个白天，才到目的地。
姜柠没有想到，在宅子门口，见到一个意外的人。
“小姐！”阔别一年之久的莺歌，此刻见姜柠从马车上下来，立即红了眼眶，几步上前，拉住了姜柠手腕。
姜柠十分意外，亦紧紧拉着莺歌的手，激动道，“你怎么在这儿？”
莺歌看了眼南宫棠，覆又看着姜柠，喜中带悲，流泪道，“当初老爷将我嫁给邻街的林秀才，那秀才开始待我很好，等老爷辞官后，便原形毕露，对我动辄打骂……”
莺歌哽咽一下，有些说不下去，一则她不惯於诉苦，二则，也不想让姜柠担心。
姜柠见她伤心，也红了眼眶，后悔对莺歌疏忽了，“你怎么不托人给我送信？”
莺歌摇了摇头。那时姜柠被迫入宫，本就饱受心酸，她不想给姜柠添麻烦，“也没有多要紧，好在南宫少爷让孙非给我讨回了公道。如今我还能伺候小姐，这是我的福分。”
姜柠水雾朦胧的眼，看了下南宫棠。他神色温淡宁静，没有丝毫居功的意味。
姜柠心疼地抱住莺歌，“傻莺歌，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吃苦。”
主仆两抱头哭了片刻，姜柠情绪过去，想到南宫棠还在身侧，便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看向他，低声问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南宫棠见她表情含羞带娇，娇中带怨，轻笑了笑，“给你惊喜。”
闷罐子偶尔给的惊喜，感觉还不错。姜柠便不不说什么了，拉着莺歌，“你带我看看院子。”
莺歌也是全然变成了欣喜，笑着半扶姜柠，带她进入院门，“好，保管小姐喜欢。”
那是一座二进的院子，比不上将军府华贵威严，却也宽敞雅致。略过外院，莺歌将姜柠带入内院，只见院中最显眼的，是一株高大的桃木，此时已过了花期，满树绿叶成荫，一颗颗指甲盖大的碧桃从绿叶中探出头来。
“孙非说，少爷交代，要多关照小姐的喜好。”莺歌到底嫁过人，说话也较从前大胆，瞥了眼南宫棠，满是戏谑地对姜柠道，“小姐爱吃桃，孙非便一眼相中了这座宅子。等到了夏日，小姐便可以从这树上摘桃儿吃。吃不完，还可以制成蜜饯。”
姜柠又看了眼南宫棠，他还是那温淡平静模样。姜柠红着耳根轻轻一笑，“好。”
院中还有一些花草，和姜府旧院的一样。其实姜柠这几日也设想过院中模样，倒是希望能像从前将军府一样，有一株亭亭如盖的刺槐。不曾想，南宫棠与她的想法，恰好交错了。
莺歌又带姜柠去看室内。几间主人的卧房，给姜清书准备的古雅，给南宫震准备的质朴。
莺歌拉姜柠进入最大的一间，里面各种家具样式精巧，屏风帐幔用色妍丽，青花瓷瓶里插着她喜爱的鲜花，靠墙的衣柜非常之大，一看就是双人用的。莺歌笑道，“这是小姐和少爷……”
她满是暧昧意味地一笑，改口，“姑爷的新房。”
姜柠被她的几个明目张胆的词弄得脸色绯红，根本不敢转头去看南宫棠的神色，只羞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莺歌额头，“你如此放肆，真该拔了舌头。”
莺歌又笑又躲，十分开心。并非她不知分寸胡乱逾越，而是她真为姜柠和南宫棠能苦尽甘来而喜悦。
南宫棠看着主仆二人笑闹，难得嘴角也有一分笑意。等她们闹够了，他温淡吩咐莺歌，“明日请个裁缝来，再打听打听这里最好的绣娘——该做婚服了。”后一句话是对姜柠说的。
这人长途跋涉，休息都不曾，便想着要制婚服。姜柠偷偷觑他一眼，红着脸，没有做声，心下却感觉有甜蜜一丝丝漫出来。
“等伯父到了，便拿黄历出来，我们选个良辰吉日。”南宫棠见姜柠羞涩的模样，嗓音更柔了一分。
远走高飞本来就是为了携手相守，两人都那般亲密过，成亲也是水到渠成。姜柠虽羞涩，却也没有过分扭捏，软声道，“好。”
能这样和南宫棠在一起，馀生相守，白头偕老，真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