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叛乱被迅速镇压,但这场暴动带来的震撼并未散去。李辰坐在乾清宫的御案前,眼前摆着叛乱士绅的供词和地方官员的密奏。纸上的文字犹如冰冷的刀刃,揭示出地方权力如何在百年的积累中悄然壮大,甚至敢于挑战皇权的威严。
他轻轻合上手中的供词,目光转向窗外。冬日的阳光洒在殿内,透着几分虚假的温暖。江南的叛乱平息了,但在这平静背后,朝堂上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几个日夜未眠后,李辰的决定愈发清晰。他意识到,要从根本上铲除地方势力的威胁,必须彻底打破现有的权力结构,将分散的地方权力集中到中央的掌控之中。这不仅是一场针对地方士绅的斗争,更是一场与整个朝堂利益集团的较量。
翌日早朝,李辰迈步入殿,目光沉稳,步伐坚定。百官齐聚一堂,许多人心中已经隐隐察觉到,江南叛乱的后续处理,将成为一场牵动整个朝堂的生死抉择。
“江南之乱,始于地方官绅勾结,表面是赋税问题,实则是藩篱未清,权力不归中央。”李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此次叛乱,朕不会仅止于平定,更要彻底整顿地方,重建大明的秩序。”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许多朝臣低声议论,甚至有人隐晦地流露出抗拒的神色。
兵部尚书徐大成第一个站出,拱手禀奏:“陛下所言极是,地方官员坐大确实是大明之患。但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若骤然削弱地方权力,恐激起更大的反弹。”
户部尚书则直言道:“陛下,江南虽叛,但毕竟是大明赋税重地。若一味整顿地方官员,恐怕影响税收,更可能引发其他地方的不满,臣请陛下三思。”
李辰冷冷扫视群臣,眼中透出锐利的光芒:“你们总是说‘从长计议’,却从不提解决之道。若继续放任不管,这江山迟早毁于你们口中的‘长计’。”
殿内鸦雀无声,许多官员大气不敢出。李辰的语气逐渐平缓,却更具威慑力:“朕不是要毁掉地方,而是要让地方彻底归顺中央。地方赋税依旧归国库,但所有州府的巡抚与布政使,将由京师直接任命,任期不得超过三年,且须接受京师派遣的监察使核查。凡有不服者,以谋反论处!”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炸开了锅。李辰提出的制度改革,直指地方官吏的根本利益。几名年长的大臣试图进言劝阻,但被李辰冰冷的目光压制住了。
“朕意已决,此事不容再议!”他一锤定音,转身离开大殿。
离开朝堂后,李辰没有放松,而是立刻召集锦衣卫和东厂的高层,命他们加速清查地方势力的残余,并派遣亲信秘密前往江南,监督整顿工作的落实。
与此同时,李辰深知,江南的动荡只是冰山一角。那些被波及的地方官员和士绅绝不会轻易认输,他们会想尽办法反击,甚至可能将矛头指向京师本身。他必须以更快的速度,将反对势力压制下去。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江南地区的商贾与乡绅开始大规模串联,暗中组织了一场针对新政的谣言攻势。他们宣称“皇帝征调赋税只为中饱私囊”,甚至威胁说如果新政继续推行,就会停止粮食运输,逼迫京师陷入饥荒。
这场攻势让京师内外一片人心惶惶。李辰得到消息后,神情冷峻。他命马顺彻查谣言的源头,同时加快南京驻军的南下进程。他知道,这场博弈不仅在刀剑之间,更在于对民心的争夺。
马顺的探子很快传回消息,这些谣言的幕后策划者,正是江南一带最富有的几名盐商。他们利用自己的财富与影响力,操纵地方舆论,试图将整个江南地区变成与朝廷对抗的堡垒。
李辰冷笑着将这份名单放在御案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命人秘密收集这些盐商的罪证,并在全国范围内推行一项新的法令:将所有盐业改为官府专营,禁止私人贩卖。
这项法令一经颁布,盐商们的根本利益瞬间被摧毁。许多人试图抵抗,却发现朝廷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南京驻军与锦衣卫联合行动,一夜之间逮捕了数百名参与谣言传播的盐商与士绅。那些被查出罪行的商贾财产尽数充公,江南的叛乱势头被彻底压制。
然而,李辰并未就此松懈。他清楚,这只是第一步。他随即命南京驻军将查获的粮草和盐运送至京师,同时派人下江南安抚百姓,宣扬朝廷剿灭叛乱的决心与公正。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南的局势渐渐恢复稳定,百姓开始重新对朝廷产生信任。而京师内的朝臣,也逐渐意识到,李辰的决心已无法撼动。他们或被迫沉默,或开始转变立场,主动迎合皇帝的改革。
这一夜,乾清宫内的灯火依旧通明。李辰独自站在书案前,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地图。北疆的狼烟刚刚熄灭,江南的风暴才初见平息,而大明的内外局势,仍然暗潮汹涌。
窗外的夜风呼啸而过,将殿内的灯火吹得微微摇曳。李辰的身影被拉长,映在地图之上,仿佛整个大明的未来,都承载在他一人肩上。
冬日的寒意尚未褪去,京师却早已因李辰雷厉风行的改革风暴掀起层层热浪。北疆的叛乱已平息,江南士绅的阴谋被彻底瓦解,大明的朝堂仿佛迎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然而,李辰心中却明白,这种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乾清宫内,李辰的书案上摆满了新近整理出的情报。锦衣卫的探子和南京驻军传回的密报如雪片般堆积,每一封都如一块拼图,将李辰眼中这片江山的阴影逐渐勾勒得更加清晰。
“陛下,江南的盐商虽已被彻底肃清,但地方士绅的根基深厚,一些流亡的余孽正试图在邻近州府暗中策动新的阴谋。”马顺跪在李辰面前,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担忧。“更有消息称,东瀛的使节近期频繁出现在福建沿海,与那些叛乱余党有密切接触。”
李辰闻言没有动怒,只是将手中一份奏折缓缓放下。他的目光如深潭般平静,却让殿中的气氛越发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