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慌乱起来,刚一说完,忙提着衣袍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却被端着酒杯怪笑着的坏叔叔模样的闯王拦住。
闯王恶狠狠笑着:
“怎么,到了你这个叫门天子的时候,你要跑了?”
“哦,差点忘了,除了你们的孝康皇帝之外。”
“你、我,他——”
闯王指向李景隆,接着道:“还有今日未曾见过的明成祖,都要把你们大明的城池大门给打开哩。”
等等,成祖?
老四连自己祖宗都不要啦!
朱标闻言,一口气差点又没回上来!
你们老四家的儿子孙子,给自己祖宗这么抬位置,就不把太祖皇帝在九泉之下被气疯!
不对,刚才英宗所言,还称老四为太宗。
看来这成祖还是后面的皇帝给起的。
神明啊,这老朱家到底是在造什么孽啊!
他话音刚落,在场众人脑海中,便传来了神明的揭示:
等到三个与城门有关的大明人士之后,就会解锁一个羁绊。
麾下将士进攻城池时,增加攻破城门的几率。
现在解锁称号:
城门撕裂者李景隆,增加敌军投诚开门概率。
叫门天子朱祁镇,减少敌军计谋攻破我方城池的概率。
城门幸存者朱棣,攻城战中,减少敌方城防陷阱命中概率。
(注释:以上效果可以继承到下个朝代。)
得了,现在神明也拍板了,这个老四真的是自己的四弟。
只是,这些称号带来的描述听起来能理解,但是行文叙述,很是奇怪。
那些玄之又玄的增益,果真能够起效吗?
现在,反而是闯王愣在原地。
合着自己挑起来的羁绊,和自己一分关系都没有。
是因为他没有和大明的城门建立羁绊嘛!
算了算了,反正这些称号听起来都有些嘲讽的意味。
这天神对于大明皇帝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好嘛。
闯王大笑着,一把搂住抖如筛糠的英宗皇帝的肩膀。
将他扭转回去。
他举着手中的酒器,畅快道:
“现在,咱来给你们讲讲你们这朱家的不肖子孙的故事。”
英宗愤怒起来,毕竟是夺门版本的时候,心境已有成长,果断跪地:
“孝康皇帝陛下,晚辈登基之时,不过八九岁年纪。”
“先帝仁德,允许宦官读书识字。晚辈被宦官蛊惑,欲效仿太宗皇帝征伐漠北。不幸兵败!”
“幸而一路艰难度过,终于重掌大权,励精图治。”
“晚辈知错矣,却能改!”
“待孝康皇帝陛下大业完成,晚辈回归大明,定要从头开始,挽回错误!”
“这也是神明送晚辈来这里的意义!”
闯王在边上,看着英宗这秒跪之后,不知廉耻的话语。
他这个大顺朝的皇帝,都有些为大明揪心起来。
不由得大骂出声:
“你能改个王八你改,你改你妈呢!”
“你把五十万大军葬送在北边,自己被鞑子俘虏。人家把你推到城关前头叫门。那是京城啊,老子打你们的京城都花了好几年!”
“你倒好,上赶着把人往家里引是吧!”
“要不是于谦守城,新帝代位,你们大明朝早两百年就被灭啦!”
朱标已经走下殿来,扬着手呼喊:
“壮士且慢,你说的过于散乱,能否解释清楚些。朕、朕听得心慌慌的!”
闯王冷笑着,一把把手里的酒器砸向英宗。
“解释清楚?解释清楚了,咱怕你这个老朱家的人气死过去!”
“你只知道,他,这头猪,白白葬送了五十万大军!”
“五十万汉家儿郎啊,就算五十万头猪丢在草原上,让鞑子骑着马抓也抓不完啊!”
英宗下意识躲避开来,居然出口反驳道:
“非也,并非五十万,只是出征的兵马和后勤人数统计在一起,接近五十万。”
朱标冷着眼扫过去,英宗急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闯王哼哼了一声,接着说道:
“这倒也罢了,前朝宋赵,丢脸的皇帝也有。”
“但万万想不到的是,这狗东西被推出来叫门。结果鞑子发现大明不认他这个皇帝了。”
“左右供养不起,就把他放了回来。结果新帝景泰无子嗣,身体病重。”
“就要把太子之位交给这狗东西的儿子。”
“你猜怎么着?”
朱标下意识道:“怎么着?”
闯王笑得越发张狂:
“他搞政变,把皇位抢了回来。抢的还是他儿子的!哈哈哈哈!”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皇位还真是和人命粘上了关系。”
“这畜生夺门之后,杀来杀去,把守城的于谦也给杀了。”
“非要说有什么好点的地方,只能是吃了亏,执政后期好像是个人。顺便废除了妃嫔殡葬制度。”
他一脚踹在英宗肩膀上,将其踹倒在地。
后者此时再无反驳的念头,嘴角咕哝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此时的朱标已经是面若寒铁,冷如冰霜。
手中拳头握得青筋暴露,眼睛边上突突鼓动着。
“好好好,英这个字,算是被你给毁了。”
他的语气犹如低声嘶吼着的老狮子,毕竟朱标的第一个孩子。
叫朱雄英。
英宗跪地俯首,不敢抬头,索性当个缩头乌龟,任打任骂了。
这人一直以来就是这样。
朱标脑海中,扶苏的血压也难以抑制地高起来。
他快坚持不住了,甚至对这皇帝的位置产生了一些可怕的念头。
不由得出声问道:
“老师,这皇位,太过可怕。一想到我的后世子孙里,若是有一个不着调的人。”
“这样的人继承大位,统御天下,是天下人的灾难啊!”
朱标还是看得清的,长出口气,教导自己的学生:
“认识到这一点,以后想办法做出改善即可。宦官、外戚、权贵,都要平衡。”
“否则,皇帝势弱,就成了手中的傀儡。皇帝疯癫,没有人能节制,就成了天下的祸乱。”
“这治国之道,果真艰难。”
朱标幽幽叹道,看向闯王:
“敢问壮士,大明后续国祚二百年,又是何景象?”
他指着英宗:
“若都是这般模样,大明可造作不了多少年。”
闯王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席位,重新倒上酒,灌了一口,酣畅淋漓起来:
“你们老朱家后面奇葩的皇帝虽然多,却也有几个干事的。不过,现在不是谈及这件事的时候。”
“你听,外面有人来了。”
众人看向殿外,蒙恬,或者说,老四,正踏步走来。
英宗趴跪着,更加贴近地面。
但两只腿也做好了发力逃亡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