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护士打扮的女子, 个子比较娇小,看起来甚至还不满二十岁的模样,只露了一个头出来。
许愿和她打了个照面, 一时错愕。
节目组别是找了个童工来扮演npc吧?
只是当她有些无措的时候, 身后的柳思涵却率先叫出了她的名字。
“司然?”
听着柳思涵上扬的尾音,像是有些惊喜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对方。
司然?
许愿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听过。
倒是徐时久看着她满是疑惑的脸,好像猜中了她的心思,悄悄凑近给了她提示。
“算起来她应该是晏回的师姐,去年选秀节目里出道的。”
原来是她!
说到司然的名字, 许愿一时没有印象, 但要说起去年的那场选秀,那可真是连圈外人都能说上一嘴的程度。
司然和晏回一样,是一个视频平台制作的选秀节目里出道的爱豆。
不同於晏回一路的顺风顺水,司然可谓是拿着大女主逆袭的剧本, 从初舞台的不被看好,一直杀到了决赛夜。
导师们说她的童颜不适合走女团路线, 她就私下苦练技术,靠自己研究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化妆风格。
导师们说她的舞蹈风格太过古典,不适合女团的趋势, 她就成为每日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室的人。
然而这些在现在的选秀节目里,或许只是一个刻意引起冲突来表演给粉丝们看的剧本。
於是司然火是小火了一把,但还不算大爆。
真正让她名声大噪的, 是在总决赛的那晚。
司然在成团直播夜里公开质疑当时的第五名选手票数有异, 节目不得不中断直播。
最后, 司然虽然成功挤进了女团里, 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的人。
特别是节目的制作方。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让司然出道既面临被半雪藏的困境当中。
这也是当时事情闹得那么大,许愿却没能第一时间想起司然名字的原因。
司然微微摆着手跟柳思涵打招呼,而后目光落在了最后面的徐时久身上。
“时久哥。”她眸子闪着光,小声叫着徐时久的名字。
而对於另外的许愿和谢温然,她只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这么小小地寒暄了两分钟后,大家又开始走起了剧情。
司然面上带着惊慌,对着这几个忽然闯入的人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是刚刚才来查过房吗?这么现在又……”她目光落在继任的身上,“你们没有穿白大褂,你们不是医生!”
怕她的惊呼声引来追兵,徐时久没有过多解释,直接推门而入。
这间位於走廊尽头的病房是一个单人病房,住在这里的是一个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年男性。
他的双眼紧闭着,眉头上的皱纹昭示着他现在并不觉得舒坦,或许是正在受着病痛的折磨。
许愿不经意地往床头扫了一眼,看见了这个人的名字——晏戏。
晏戏丶晏戏……演戏。
这招谐音梗,节目组真是百用不烂,就和那个柳步祝一样……
等等,柳步祝?
“你们看,这个人和晏回一个姓!”
那他会不会和晏回是亲戚?
和柳思涵不一样,晏回是节目的固定嘉宾,之前许愿还隐隐思考过为什么一直没看到晏回的影子,原来他的故事线在这里啊!
本想随便找个地方躲躲,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惊喜。
原本被追逐的紧张感被突如其来的发现冲淡了许多,大家都摩拳擦掌想要找点有用的线索出来。
而当大家都在埋头苦找的时候,徐时久靠近了司然的身边。
“你拿到的背景故事是怎样的?”徐时久问。
许愿下意识就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她看见了一个双颊泛红,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净细腻的脖颈的司然。
“我丶我……我其实是,这个医院的护士。”
不知道为何,司然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点点粉红从脸侧攀上了耳尖。
“我是前几日才来这个医院报道的,听说医院很少招新人,这次也实在是因为人手不够了,才招了我一个人。”
她眼神飘忽地盯着大家,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其实……其实我是走后门进来的。我姑姑以前就是这里的护士,不过她前些日子摔断了腿,医院正好需要招人,她就推荐我来了。”
“不过我来之前,姑姑就特意叮嘱过我,让我在这家医院做事的时候,不该看的东西别看,不该听的东西别听,不该问的……也别问。”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徐时久突然发问。
司然抿着唇擡头看了他一眼,又恢覆了之前那副说话吞吞吐吐的模样。
“不丶不知道……但是我……”
徐时久挑着半边眉,耐心地等她继续说。
“但是我总觉得有地方怪怪的。”
她指着床上的老人,目光警惕地盯着门口。
“我刚来医院的第二天该我值夜班,大概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来了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把他连人带床推走了。大概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才又推了回来。”
“他去了哪里?”
司然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我不敢看,也不敢问。”
她可不敢忘记姑姑千叮咛万嘱咐的事。
徐时久食指和拇指交错摩挲着,陷入了自己的沈思。
如果司然所说无误,那天夜里大概有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个名叫晏戏的老人,被人不知道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巧合出现得太多,那就不能算是巧合了。
徐时久立马有所怀疑,走到床边拉开了老人的病号服,发现了他手肘处有一个很明显的针眼。
“他被人抽了血。”站在旁边的谢温然看了一眼后立马断言。
床头上的病历卡上准确地写着,晏戏入院已有半年,不可能到现在才抽血化验检查。
如果是治疗用抽血,怎么可能会在凌晨三四点?
除了掩人耳目,徐时久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情况,会让那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大半夜还来“加班”了。
看样子,躺在病床上的晏戏,就是编号为“10”的试验品了。
现在那本空白实验记录的主人是找到了,但是大家对於张经武挑选试验品的规律还一无所知。
不过好歹他们现在也不算是屋头苍蝇不知道该去哪了。
他们得想办法找到晏回,到时候听听晏回拿到的资料,应该就能解开这个谜题。
只是……晏回会在哪呢?
节目组肯定不会给晏回设置在场景之外,而现在医院的大门已经关闭,只能说,他应该在之前就进来了。
病人家属如果来访的话,会先去什么地方呢?
众人陷入了沈思中。
许愿说不上来为什么,好像是有一股气堵着,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便想着靠在病床边坐着休息会儿。
只是当她坐下之后,又总觉得床底有什么响动。
她以为是什么东西掉落了,弯下身子想要去看看。
然而当她拉开床单一看,却和一双眼睛对上了!
“啊!”许愿惊叫出声,身手敏捷得像是峨眉山上的猴子,两步就跨上了一旁的空椅子,捂着胸口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
“有……有人!床下有人!”
多么标准的恐怖片情节啊。
大家本就处在逃命的警惕当中,再听着许愿这么一喊,瞬间戒备起来。
柳思涵甚至顺手拿起了放在角落的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木棍防身。
而床下的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面带窘色地从床底爬了出来。
“是……是我。”
“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