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些。”
“……”
陈焕止住脚步,瞪过去一眼。
他道:“还多嘴?”
一直紧绷的情绪是松弛了些许,可那不过是因为他知道郡主既然察觉出他的不对,必然不会放下警惕,如此一来就安全了不少。
可陈顺这小子说得,就跟他是因为“跟郡主说话”才得到了安慰似的。
多嘴多舌,就知道胡言乱语!
他略显不悦地低哼一声,往回睨去。
视线冷不丁地与枫黎探究的目光相交,气息微窒。
心中不由得嘀咕:郡主不会因此……一直盯着他瞧吧?
这么一想,心跳竟是加快了频次。
陈顺的观察力一向很好,又了解自家干爹的性子,一下就捕捉到了枫黎的目光。
他明知会被骂,但还是低声开口道:“郡主好像一直在看干爹呢。”
“……”
陈焕脸颊抽动一下,又一次瞪了陈顺。
他抬高音量:“她爱看便看,咱家还能少一块肉不成!”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得颇为歧义——
呵,他们阉人可不是少了快肉么!
这话说得他自己直懊恼。
他没好气道:“该启程回宫了,还不快去准备?!”
“是,干爹,儿子这就去。”
陈顺欠身,一溜烟地跑了。
陈焕被气得够呛,心里骂骂咧咧,想背后偷偷地再瞪一眼身为“罪魁祸首”的枫黎,不想瞪过去的时候,发现枫黎还在看着他。
这一瞪,被抓了个正着。
他心头一跳,忙收回视线,装作忙碌模样往皇上那旁小步快走而去。
心里直埋怨自己,怎么就如此胆大妄为了?
还以为郡主是个普通宫女不成!
枫黎哪能看不出陈焕的表情。
她挑眉,继而翘起唇角笑了一声。
陈公公的胆子可真是不小,还敢瞪她。
不过,据她的观察,陈公公也就对她胆子大。
除她之外,陈焕在哪个主子面前不是低眉顺眼的?
不过有趣的是,陈公公瞪人倒没那么叫人讨厌。
不像是她曾经见过无数次的诋毁咒骂,反而像是在……
阴阳怪气地耍小性子。
难道是见过了太多的恶毒,被人阴阳怪气都不觉得反感了?
比烂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好笑地摇摇头,没放松警惕。
要她说啊,就算陈焕否认,也肯定是有所隐瞒。
应该多多留意四周才行。
所以,回宫一路上,她拿出了在北地时的十二分精神,时刻观察着附近的情况,有任何异动,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
与此同时……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她知晓当今圣上是明君,所以会尽全力保护皇上的安危。
但其中时机的选择,还是有可操作空间的。
护驾的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说不准还能换个赏赐。
“在想什么?”
枫玖看出她有心事,低声问。
枫黎收回视线,笑了笑:“没什么,为自己谋划罢了。”
若她不为自己谋划考虑,有谁会真的处处为一个女子考量、把一个女子放在第一位呢?
在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绝对的靠山。
枫玖敛了下眉头,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儿跟从前不一样了。
还跟小时候一样性情直爽温和又有些小俏皮,但……
心思比从前重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提醒:“京中不比王府里,千万不要莽撞行事。”
“我知道,父王放心好了。”
枫黎知道异姓王对于皇家的威胁,懂得自家在朝中的尴尬,当然明白轻重缓急。
这也是她入宫小住近一个月,都没有主动出击而是颇为被动的原因。
皇上撵父皇去北地是为了削掉王位,过去几年边关动荡虽然重用了她……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必然是不放心他们的,不然也不会召她回京。
如今他们远离朝堂十余年,在朝中只有老友,却少有盟友。
若是真能有皇上信任的重臣与她达成同盟关系,做事也能放开些手脚。
可惜她被留在宫中,人都见不着一个。
而父亲……
并不会全心全意地为她考虑。
甚至她的心思,都不能全都暴露给父亲。
话说回来,陈公公算是她能接触到的唯一一个深受皇上信任的人了。
而且是非常信任,甚至与朝中重臣的分量相当。
枫黎往前方望去。
皇上为了显示虔诚,祭天一路都是亲自步行往返。
陈焕正一如往常地微微躬身跟在皇上身侧。
越是宫中大事,就越是少不了陈焕的身影,任谁都能看出皇上对他的信任。
可惜的是,这种信任正是因为他永远不偏不倚,只忠诚于皇上。
这次叫她发现了陈焕不对劲儿……
正这么想着,说时迟那时快,先是队伍后面有一匹惊马飞蹿而来,在平静的队伍中制造出慌乱,吃痛的惨叫成被掩盖在惊慌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