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之下。
紧跟着,几个蒙面刺客眨眼间就冲进了重围,出其不意地刺倒了好几个禁军。
“护驾!快护驾!”
以陈焕为首的几道声音自混乱的队伍中响起。
特殊情况哪里还顾得住压着嗓说话,其中的尖厉声音颇为刺耳,显然不似普通男人。
陈焕与几名贴身的太监和禁军紧紧围在皇上身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紧张的同时,心里忍不住直骂:刺客数量怎么比梦里的还多!
那些禁军是一群饭桶不成?
提前清空了街市还能让这么多人窝藏!
难不成……
是朝中有人对外勾结?
他时刻紧盯着四周的情况,却冷不丁得感觉到有什么遮住了空中的阳光。
抬头。
一把泛着银光的长刀势如破竹地往他身后的人刺去!
竟是有两名刺客趁乱以强韧的竹竿为支撑,直接自空中越过纷乱,直指皇上!
对方的角度控制得刚刚好,显然是经过无数次训练才能如此精准。
他根本来不及去想任何事,双臂并用地将皇上往一旁护。
自己则完全暴露在了利刃之下——
短暂的疼痛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拳,紧跟着有热流划过冬日里冰凉的皮肤。
剧痛之后便是麻木,他已经挡了一刀,也不知道从哪爆发出的力气,竟然还有劲儿不依不饶地挡在皇上面前,一点儿也没有倒下的意思。
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双手将一把长刀举过头顶,直直地从上而下劈砍过来,像是要把他跟皇上一起砍倒在刀下!
禁军和其他两个太监都护着皇上,陷入缠斗。
只有陈顺一边喊着“干爹”一边往这边跑。
眼前利刃的银光在阳光下闪烁。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最后这么一刹,脑海中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隐没消散,只剩下一个人的模样——
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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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禁军所用的长矛从他眼前划过,直直地撞在就要落在他头顶的弯刀上,一声金属相碰的巨响中,弯刀愣是被撞得险些脱了刺客的手!
紧跟着,枫黎右手捉住长矛尾部,左手托住陈焕的背脊以防他摔倒。
手掌自肩膀往下滑动一掌距离,轻松将人拦腰环住护到身后。
沉重的长矛像是玩具,转动半圈,在寒风中发出“呜呜”的风鸣。
危险降临时那股突如其来的力气终于耗尽,陈焕被疼得几乎稳不住身子,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只能靠在枫黎身上、靠着她的支撑才能勉强不摔倒。
枫黎感受到他的瘫软,低笑一声,眨眼就刺进了一个刺客的脖颈。
长矛舞动,将人甩飞的同时,后半截拦腰击飞了妄图攻击皇上的刺客。
“陈公公真是英勇,奋不顾身地挡在皇上面前。”
她的声音不大,音调沉沉,似乎别有深意。
陈焕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腰间的手臂离开了他。
他腿上本就发软,这下险些跌倒在地,伤口还被撕扯了一下。
枫黎!
剧痛传来那一瞬,他真想破口大骂。
而枫黎方向一转,从陈焕身前离开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早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严肃认真的面容,让人见了只想感叹:不愧是数次大败敌军的镇北将军!
“抓活口!”
她大喝一声,长矛的血渍随着动作甩了敌人一脸。
那人猛的一僵,躲闪枫黎视线的同时便要服毒自尽。
但身后的禁军更快一步,精准地卸了他的下巴。
前后不过是几句闲话的功夫,就已经稳住了混乱的现场。
刺客死伤过半,但也成功留个两个活口。
“臣该死,让皇上受惊了。”
枫黎单膝跪在皇上面前,右手还握着沾了血的长矛。
殷红的液体顺着矛杆往下流,渐渐触碰到手掌,在掌纹上洇开。
她说:“贼人都已控制住,请皇上息怒。”
“不是你的错,何须这么说。”皇上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不管心里是否受惊,面上也是风平浪静,保持着仪态,“倒是有些人,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要云安来擦屁股!”
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吓得负责祭天与安保事宜的官员颤了三颤。
他看向陈焕:“这事回宫再说,快抬轿来,再叫人速速回宫让太医相迎,务必将陈焕医好!”
“皇上,臣征战数年,算是久病成医,对处理刀伤颇有心得。”枫黎主动开口,“不如我先为陈公公止血,待到与太医汇合再细致治疗。”
皇上点头:“就依你说的办。”
“皇上,臣先护送您回宫。”
禁军统领俯首行礼。
他已经调出一对精锐,可以立刻先送皇上回宫。
“嗯,两个活口压入大牢,好生审讯!”
“皇上息怒,臣必定竭尽所能!”
“臣这就去办!”
几名官员纷纷开口,偷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几句话间,已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