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见到陈焕,便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这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尤其是在她如今的境况下,没法不深思熟虑。
她还没考虑好,没法给陈焕答案。
幸而,她看到陈焕立刻深深地低头下去,避开她了的目光。
若陈焕再用那天祈求般的目光看她……
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枫黎转身,往其他方向离去。
陈焕也并未出声唤她。
从那天开始,枫黎发现,陈焕在躲着她。
就是有正事时,都再没见过他,次次都是陈顺带人来处理。
陈顺这小子年纪不大,恨不得比他干爹还贼,一双水灵灵的漂亮眼睛往下一垂,乖顺地跟你好声好气地、恭恭敬敬地解释,即便什么实话都不说,你就是生不起气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哪回都好好地给人请走了。
宫里远不及北地辽阔,但还是太大了。
宫墙别院,一条条看不见尽头的路,数不清的或眼熟或眼生的面孔。
光是太监,这儿少说就有两三千。
一个大忙人要想躲着谁,有千万个去处,千万种理由。
就是她去太后那、去见永清公主、被皇上召唤……
几次离开永安殿,还特意在宫里绕上半圈,全能被陈焕躲过去。
真是宫里的人精儿。
于是枫黎一连数日,都没见着陈焕一面。
但脑子里,他红着耳朵别过脸阴阳怪气她的画面却更清晰了。
以往的不敬、顶撞、讥嘲,都可以归于“小性子”。
而那些小性子,不过是……
希望她护着他宠着他些罢了。
难怪她两次在刘公公面前护着他,他都沾沾自喜成那个样子。
原来不只是得意,更是有那种小心思混在里面。
偷偷地喜欢她,偷偷地在意她,偷偷地因为她几句话而赧然地窃喜。
从前的细节回忆起来的越多,她就越是想笑。
果然还是……止不住对他的心思啊。
“郡主?”绪白走进里间,奇怪道,“这是碰到什么开心事了?”
“没什么。”
枫黎合上手中的书,放到一旁:“有些困了。”
她打个呵欠,舒舒服服地窝在床铺上。
“那我去回了陈顺,就说郡主睡下了?”
“陈顺?”枫黎睁开眼,精神了些,“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他没说,只偷偷地让我进来请郡主,说有要事与郡主说。”
绪白陪在枫黎身边十余年,一早就发觉自打陈焕离开那天起,郡主就不太对劲儿,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似乎比平日里笑得多了,心情更好了些。
但陈焕自那天之后,再也没出现在郡主面前过,也不知是怎么了。
陈顺嘴里的要事,除了干爹还能有什么?
枫黎本来已经脱下外衣准备过会儿休息了,思忖片刻,还是起了身。
她拿起一旁的衣裳:“我这就出去,你让他稍等一会儿。”
“是。”
片刻,枫黎来到殿外,就见陈顺神色略显焦急地站在庭中。
看到她便舒展开了敛着的眉头,冲她欠身行礼。
他开门见山道:“郡主,干爹腿上的伤感染严重,现在烧得不省人事,小的也不便去找医官,怕暴露了那天的事,还请郡主帮帮干爹。”
枫黎敛眉:“腿上的伤?那伤虽说不轻,但也没重到这么多天还没结痂吧。”
他们在军中时常受伤,对于什么程度的伤多久能好非常了解。
已经半月有余,伤不仅没好,还感染发热……不应该啊。
“前些日子……”陈顺欲言又止,低声说,“干爹怕郡主受到牵连,一直关注那件事的动向,走动不少,伤口一直好了又坏的,就愈发严重了,再加上最近天气反反复复忽冷忽热,伤口发肿发炎,还有些流脓……”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过去。”
枫黎话音未落,陈顺眼睛一亮:“多谢郡主!小的先退下了。”
他的眼睛本身生的就好看,这么带上欣喜时显得特别灵。
只是灵巧之余,枫黎总觉得他还藏着别的小心思。
一看就不只是为陈焕的伤而担忧。
许是在她思量这几天……
陈焕的心情不太好?
“郡主,这么晚了,去陈总管那里……不太好吧。”
绪白一心为了自家郡主考虑,已经入夜了,先前她去送药还好说,可若是郡主过去叫人给发现了,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她出主意道:“不然郡主教我怎么做,我去帮陈总管处理伤口?”
枫黎拍拍她的脑袋:“你在这儿守好便是,我去去就回。”
她一路避开夜间巡视的禁卫军,很快就穿过条条宫道,来到了陈焕的住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