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世英名,怎么能毁在他的手里呢。
“那好吧,等回了北地,带你在那边逛一逛。”
枫黎没再说什么,只拍拍他的手背。
她一向考虑周全,又问:“那……你可想回家瞧瞧?”
她知道,陈焕家就住在京城附近,若陈焕想,她可以让车夫先去那边。
反正不会太远,比起日后个把月的路程,算不上绕路了。
陈焕闻言微僵了一下。
他家?
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七岁时就成了阉人入了宫,三十年时间,他就连父母还有弟弟的模样都忘了。
不知道他们过得如何,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郡主过去有句话,伤人,但说的没错。”他没什么温度地笑了笑,“世上哪有那么多父慈子孝,如果真有——奴才又怎么会被送进宫中,成了阉人呢?”
枫黎的面色变了变,抬手蹭蹭鼻尖。
她嘀咕:“陈公公可真是记仇,这么多年了还记得一字不差。”
陈焕刀她一眼,阴阳怪气道:“郡主讽奴才是阉人,奴才岂敢不记得?”
他当时真被气得够呛,替皇上做事那么多年,还真没几个人敢张口那么讽刺他。
“奴才总归得时时刻刻记得自己的身份不是?”
嘴上说得不客气,心里却道——
最后还不是瞧上了他这么个阉人?
还不是抱着他亲来亲去的?
“不是吧,现在还生气呢?”
枫黎抱着陈焕的腰往他那边凑了凑。
哄人般亲他的嘴唇。
陈焕心里更得意了。
看看,这不就抱着他亲着他哄了?
枫黎笑道:“我那时还不知道陈公公偷偷倾慕于我,不然不会这样伤陈公公的心的。”
陈焕一听,又坐不住了。
他纠正:“郡主莫要乱说,那会儿奴才还没动感情呢。”
枫黎盯着他看,挑眉,笑而不语。
硬生生给人看红了脸。
她笑着把人又拥进怀里:“好啦,不说那个,到底想不想回家看看?不用担心绕路,都是些小问题,看你自己想不想就好。”
陈焕沉默片刻,还是说道:“罢了,我对他们……没什么印象了。”
就连情绪都不复存在了。
起初进宫那几年过得苦,经常挨打,吃不好穿不暖,发的银两被掌事的太监克扣。
他那时很想家,总是希望父母能把自己接走,也怨过他们把自己卖进宫里。
而时间能磨平很多东西。
过得太久,他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了。
最好什么关系都不再有。
再说了,若让他们知道自己成功地出了宫,发现他一身锦衣、吃得好穿得暖,万一讹上了他可怎么办?更何况现在他身边还有郡主,还是别沾上关系比较好。
郡主或许不在意那么多,也有能力摆平很多事情,但他在意。
“多谢郡主还惦记着奴才。”
枫黎想到自己跟父王的关系,完全理解陈焕。
她摸摸陈焕的头,温声道:“好,那我们就直接去北地。”
“嗯,全听郡主的。”
陈焕低头,靠在枫黎的肩头。
他直到今天之前,从未想过郡主一直在为了将他带出宫而努力,从未想过郡主跟先皇讨了恩典,就是为了将他带回北地,带到她的地盘。
那可是皇上的恩典,多少人当了一辈子的官,都求不来一个恩典,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而郡主却将这能换来金山银山的恩典就这么轻易地用在了他的身上。
先皇留下字据的恩典,最后只换了个太监。
多赔本的买卖啊。
真不知郡主怎么想的,竟……
对他那么好。
要知道,就是以前他幻想郡主回来,都不敢这么想。
做梦都不敢梦这种离谱的事情。
而这么离谱的事,还真就发生在了他身上,让他觉得恍然若梦。
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不敢相信他此时此刻正跟郡主一起坐在马车上,离开京城。
他心中熨帖、感动,又十分甜蜜。
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
只觉得好开心、好开心,他最喜欢郡主了。
陈焕默默地去牵郡主的手,而这只手却跟他同时动作,轻轻抚在了他的腰侧,还……
滑到了衣裳里面。
他喉咙一滚,当即绷紧了背脊,抓住了枫黎的手腕。
“郡主这是做什么?”
枫黎没答,侧头吻在他的耳垂上。
手臂用力,陈焕还是顺着她的* 意思松开了手腕,让她摸在腰间。
没有一丝赘肉,也没有太明显的肌肉。
而绷上劲儿时,手指能描绘出薄薄的线条感。
“这些年一直在回味,这回总归是能碰到陈公公了。”
陈焕被她摸得往后靠了靠,气息压抑地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