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留给自己最后的保障。
她当然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嫁过去,有笔银钱傍身总比一穷二白的空手嫁过去要好。
时间流逝的飞快,天色从透着一点微光到彻底明亮,外面也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许婆子:“该是江家的人来了,芷丫头快些准备着,盖上盖头。”
周芷闭上眼,缓慢将盖头盖在自己头上,彻底遮住了视线。
——
张金花知道今天会有许多人嘲笑他她,甚至连她自己亲生的儿子也不理解,觉得她平白找事,闲的没事干。
可她不在乎,只要三郎能有一丝希望她就绝不放弃!
她今天是铆足了劲要把这桩婚事办得漂漂亮亮!
江二郎和他媳妇刘芬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娘忙活的热火朝天,也没想着上去帮一把手。
刘芬捅了捅张二郎:“诶,你说你娘是不是疯了?这人都要死了竟然还给取个媳妇儿回来。”
江二郎双手抱胸,眼露凶光:“偏心呗,舍不得我这好弟弟,还偏要找个人冲喜,我倒要看看能冲出什么名堂来。”
刘芬很是赞同,话里带酸:“就是不知这彩礼花了多少钱,我俩的铁蛋现在也快六岁了,这可是娘的大孙子,连上学堂的银子都没凑齐,娘怎么就这么狠心。”
她这么一说,江二郎心里更不是滋味。
江大郎没这么多心眼,他的媳妇钱霞和他一样都是个憨实的,帮着张金花在招呼亲朋。
——
一路上吹吹打打,周芷来到了江家
本来她都做好了江序起不来身,她要和一个大公鸡拜堂的准备,她甚至都透过盖头低下的缝隙看见了张金花手里抱着的带着大红花的大公鸡。
可就在傧人准备开口的时候,周围突然静了一瞬。
周芷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能机械的按照别人说的做,只是在拜堂的时候,发现旁边与她一起跪天地父母的竟然不是大公鸡,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江家三郎江序。
周芷惊了一瞬,他不是重病在床吗?
可也容不得她多想,拜完堂,她便被牵到了房间里坐着。
陪着她的是张金花的大女儿,江序的大姐江秀人如其名是个性格文秀内敛的女子,她比江序大了十三岁,因此她出嫁的时候,江序才三四岁,有些时候她甚至把江序当成儿子看。
此时看着这个端坐在床上,明显有些紧张的弟媳,她好心道,“渴了吧?我去给你倒点水?”
周芷攥紧手指,摇了摇头:“不渴,谢谢大姐。”
江秀:“没事,都是一家人,三郎一会就来,我先出去。”
周芷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她现在好慌,怎么办?难道江序重病是假的?她不会被坑了吧?
她当初可是抱着江序命不久矣,她可以当寡妇的心思嫁进来的,一会儿不会真的要圆房吧?
周芷刚穿过来的时候都没那么慌,现在坐在床上的一小会,感觉背后冒了一身冷汗。
在她放空的时候,突然响起门被推开的声音。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江序挑开了她的盖头,入目就是一张明媚却不带一丝攻击性的脸,只是此刻的她有些紧张,紧紧的咬着下唇。
周芷抬头,随着视线的渐渐清晰,看见的是一张面带病容,却面如冠玉的脸,凭心而论,他长得很不错,只是那一丝病容让这幅容貌削减了不少。
二人视线对撞,彼此相顾无言。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都有些尴尬,周芷匆忙转移视线,“那个……”
“咳咳,咳咳咳……”
她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江序以手掩唇,不受控制的咳出声。
周芷吓一跳,再一看他,面颊绯红,连清瘦的身体都晃了几晃,赶紧将他扶到床上坐下,又去给他接了杯水:“你先喝杯水缓缓。”手上还不时给他拍着背。
在她看来这没什么,即使是一个陌生人她也会如此。
可在江序眼中,他不受控制地红了耳朵,喝完水,好不容易缓和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的情况,我先与你说明,我身患重病,恐怕命不久矣,我娘想要给我冲喜,我阻拦不得,才会有如今的场面,实在抱歉,要是你不想留在这,现在就可以离……”
周芷:“我知道,你的事我知道。”她现在可不能走,好不容易逃离了周家,她可不会再往火坑里跳。
江序:“你,你都知道?可是我活不了多久了。”他面带苦涩。
周芷:“实不相瞒,我爹爹也生了重病,我继母这才想将我卖了,就算不是嫁给你,也会是嫁给其他出彩礼更高的人。”
江序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拖累你本不是我所愿,我如今这副身体也撑不了多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我不能害了你,我早就写好一纸契书,上面写明,只要你想,可以随时放你自由,你拿着看看。”
周芷心里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