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慕成雪差点被活埋!
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时候,美男子变成了叫花子,华丽的仙衣糟践成了乞丐服,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上下就没个囫囵地方,哪里都疼。
慕成雪吐一口血沫,回头望去,差点吓的魂飞魄散!
“商落尘!”慕成雪大步跑去,从背后一把拽回商羽,商羽的半只脚都踩进海里了。
“你疯了是不是?云清掌门和殷礁在海底血战,你这个时候下水,不怕被震得粉身碎骨吗?”慕成雪气的咆哮,却见商羽目光呆滞的望着上空,急迫的甩开他的拉扯,还要下水。
慕成雪:“喂!”
商羽:“小舒……”
慕成雪跟着望去,心头一酸:“那不是小舒!商落尘你看清楚,那只是一片衣角!”
衣角?
商羽慌神,怔怔的踉跄一步。
他现在连江舒白的衣角都够不到了吗?
好远啊,是那样遥不可及,他拼命的伸出手去,却触摸不到。
慕成雪朝他大喊:“商落尘,江舒白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
商羽浑身骤颤,脸色乍然变得惨白惨白:“住口!小舒没有死,你胡说什么!”
慕成雪吓得连跌几步:“商落尘,你……”
商羽转头,纵风朝天上飞去。
慕成雪咬牙切齿,一把抓住商羽的脚踝,把人硬生生拽下来:“商羽!你这样自欺欺人有什么意义?江舒白死了,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商羽怒不可遏,揪住慕成雪的衣领喝道:“我说了,小舒没有死!你吵到小舒了,他喜欢安静!”
慕成雪素来是个胆小怕事的,而商羽性格强势,高冷凛然。慕成雪敬佩他的同时,也有点怕他,至少“顶撞”他是绝对不敢的。
但此时此刻,慕成雪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一时上头,狠狠甩开商羽的手:“你早干嘛去了!?为了潜伏利用江舒白的感情,对他虚情假意花言巧语,现在后悔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商羽好似被九霄雷劫劈中,整个人僵在当场。
慕成雪心有不忍,揉一把酸胀的眼眶,拉着宛如石雕的商羽就走。
商羽就像个木偶,没有感知,不会哭不会笑不会闹,任由他拽着飞天遁地。
不可一世的落尘仙君,像个没有神魂的驱壳,颓废的行尸走肉。
慕成雪停住脚步:“该死!”
地壳在震动,前方是相隔万丈的断崖,慕成雪想御剑带商羽过去,不料海啸突如其来的爆发,慕成雪被砸个正着,手一滑,人就丢了。
“商落尘!”
天翻地覆,昏暗无光。
脊背撞到礁石,商羽却感觉不到疼,海水淹没身体,他却感觉不到窒息。
他突然很想问问苍天。
为何方才的天怒之劫,没有把自己活活劈死呢?
成千上万的生灵葬身在天怒之下,凭什么他就成了例外?
他甚至连葬身无尽海都做不到,被浪潮卷上了岸。
商羽仰面望着硝烟滚滚的天,突然放声大笑,狂肆的笑,悲绝的笑——
声声泣血,灼心噬骨!
“商,羽!”
他看见自上而下,俯视自己的叶慎之。
“商羽!!”
浑身染血的叶慎之怒不可遏,抓住商羽的衣领把他狠狠提起来,一拳头砸过去:“狗东西!”
商羽倒地,叶慎之再把他抓起来,又是一拳砸在脸上:“畜生!”
叶慎之难以解气,召来佩剑:“我杀了你!!”
华光烁烁的宝剑贯穿商羽的胸腹,连叶慎之自己都楞了一下,没想到商羽躲都不躲。
“小白人呢?”叶慎之恨得牙根痒痒,恨得浑身发抖,拔出佩剑,又是狠狠一刺,“我他娘问你江舒白在哪儿!!”
滚滚鲜血染透了白衣,商羽擡起干枯的眸子,哀莫大过心死:“对准我的命门,给我一剑。”
叶慎之愕然:“你什么意思?”
“魉长老!”方宁御剑而来,脚下不稳摔了结结实实一个跟头,声泪俱下,“九曲伏魔阵破了,还请魉长老主持大局,指挥诡门剩馀的残部撤退!”
做了多年情报工作的叶慎之,对九曲伏魔阵并不陌生。
他一时之间有点懵,难以置信道:“怎么破的?”
方宁没崩住,嚎啕大哭:“是左护法大人以身殉阵!”
叶慎之陷入一瞬间的失聪。
仿佛被海水淹没了头颅,耳畔只能听见遥远到模糊不清的声音,很难受,很窒息。
“哦,然后呢?”叶慎之呆呆的问,“小白现在情况如何,伤的重不重?”
方宁以头抢地,泣不成声。
叶慎之僵硬的说:“喂,你现在可是巽堂的堂主,哭个屁啊!”
方宁没叫他长老,也不叫他堂主,只悲痛欲绝的喊:“主子。”
叶慎之浑身颤栗,连跌数步,眼前一片漆黑。
“你的意思是,小白,用他的血肉之躯,投入九曲伏魔阵,以血魂之力,然后,然后……”叶慎之磕磕巴巴的说着,每吐出一个字,眼泪就汹涌一分,说到最后已经失了声,而泪水彻底绝提,泪流满面。
九曲伏魔阵,朱雀的南明离火。
灰飞烟灭,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可能,不会的,我不信,我不信!”叶慎之朝前狂奔而去,方宁大喊一声“主子”,急忙跟上。
叶慎之又哭又笑:“你不了解小白,我却知道。他这人心计无双,未雨绸缪,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别看他好像天真无邪的样子,其实聪明着呢!他只是刻意在我面前假装稚嫩,就为了满足我身为“兄长”的保护欲,其实他心有城府,七窍玲珑,我都知道。”
“他这人惜命,才不会干那种损害自己的蠢事。我敢跟你打赌,他绝对留有后手!”
方宁悲痛万分,上前一步将叶慎之拦下:“主子,属下亲眼……亲眼看到了。”
叶慎之立即说:“你看错了!”
“主子……”
“小白狡猾的很,他把你骗了,把我们都骗了!”
在这点上,江舒白是有前科的。
当年随狄沙去南部,半路上大家失散了,他带着十岁的江舒白和几个乾堂弟子往回找,结果祸不单行遇到妖修。
他们几个屁大点孩子哪见过这场面,吓得嗷嗷大哭屁滚尿流的。
纵使是他叶慎之也僵在当场,浑身发抖,还是江舒白从他手中夺走了剑,冲上去跟妖修血拼一百回合,把妖修逼得穷途末路,现了原形,一口咬下去。
他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以为江舒白葬身妖口,跪在地上哇哇哭。
结果那小崽子一扭脸笑眯眯的跑出来,一蹦一跳的,说什么师父讲过妖修的内丹是大补之物,他故意让妖修吞了,就想进去看看内丹在哪儿。
他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以为他是孙猴子啊,还大闹人家五脏庙?”叶慎之痴痴笑了,“像这种破事多了去了,还有一次啊,他瞒着师父下山捉鸡,说晚上吃不饱,肚子饿得咕咕叫,鸡是让他抓到了,也给烤了吃了。可你知道吗?此鸡非鸡,是兑堂堂主养了快百年的‘七宝乌金雀’。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兑堂堂主连夜跑到落日谷擒人……”
方宁看到叶慎之在笑,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叶慎之胡乱抹一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说:“方宁,我是个好兄长吗?”
方宁忙道:“当然是。”
“错了。”叶慎之笃定道,“身为兄长却不能保护幼弟,算哪门子的好兄长?”
方宁忍着满腔悲痛,说:“舒公子是您的师弟,但他同时也是诡门的左护法,他有自己的责任。”
“狗屁的责任!”叶慎之怒喝,“什么诡门,什么左护法,他本来就是被我硬带进魔界的!他心地纯善,根本不适合修魔道,诡门里都是些魑魅魍魉,他们爱死死爱活活,关小白屁事!”
“他救诡门……”方宁仰起头,泪流不止,“您也是诡门的一员啊。”
叶慎之心脏颤抖,宛如被生生挖去一块肉。
时至今日,他依旧能想起初见江舒白时,他那弱小可怜的叫花子模样。
单薄,消瘦,无助,羸弱,明明遍体鳞伤,却笑容以待。
尽管他现在已成长为左护法大人,可在叶慎之眼里,他的小白永远是初见那样弱不禁风,美好又纯洁,苍白又悲伤,似残花一朵,需要他这个兄长永远的呵护下去。
叶慎之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传令,所有诡门弟子不惜一切逃离扶桑,告诉他们,这是左护法大人用命换来的机会!”
方宁狠狠抹一把眼泪,起身:“是!”
慕昭没找到儿子,倒是跟净光寺的方丈大师遇上了。
“老衲瞧见云清掌门往东边去了。”
慕昭点头,二人前往东侧,果真看到了战至精疲力竭的云清掌门和魔尊殷礁。
“都来了。”殷礁眼见这三人形成合围之势,心里倒也不慌。
他称霸魔界数十载,乃是史书传记中富有重彩浓墨的一代枭雄,他宁可站着死也决不跪着生。
他不怕死,但也不想死。
只要让他逮住一点点机会,那么只有一丝一毫,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然后卷土重来,让太微宫百倍千倍的奉还!
“阿弥陀佛。”方丈大师闭目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
“闭嘴吧秃驴!”殷礁冷哼,“口口声声我佛慈悲,你杀的诡门弟子还少吗?”
方丈大师双手合十:“老衲杀的不是人,而是诛魔。”
殷礁:“冠冕堂皇,虚僞至极!”
紫霄殿掌门长孙随元御剑赶到:“还跟他废什么话!”
殷礁目光一厉,果断冲长孙随元杀去。
一爪落下,活活从长孙随元胳膊上钳下一块肉!慕昭和方丈大师见状,立即出招支援,殷礁连续躲闪,气息不稳,脚底趔趄几步,冷笑道:“尔等妄称修仙正道,却使出在酒里下毒这种肮脏卑劣的手段,呵呵!”
慕昭:“跟魔尊比,小巫见大巫了吧?十一年前你的手段,可比现在的卑劣百倍!”
殷礁勾唇一笑,杀气沸然:“本尊可不会怜香惜玉。”
慕昭只觉眼前一暗,灭顶的魔雾笼过来,她竟难以抽身!
勉强招架魔尊一掌,内府巨震,疼痛深入骨髓,一口鲜血喷出去,站都站不稳。
云清长眉紧皱,飞身绕到慕昭背后,出手如电,一掌内息狠狠灌入慕昭体内。
慕昭疼的惊呼,方丈大师和长孙随元看的倒抽冷气。
短短片刻,慕昭半边身子都溃烂了!
殷礁眼波如刀,不给衆人喘歇的机会,纵横的魔雾放肆的吞噬,碾压,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云清不得不感叹魔尊的顽强。
距离上一战过后,殷礁夺舍男宠,修为大不如前,竟还能跟他拼到这种地步。
殷礁猖狂大笑,回手接住云清的剑势:“本尊千秋万载洪福齐天!尔等宵小之徒,怎配亡我!”
云清口中念咒,金光大作!
又是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殷礁后退数里地,馀光瞥见什么东西,擡手一接,是个被气浪掀飞的人。
“魉长老?”殷礁冷笑一声,“倒也命大。”
叶慎之不知被哪个王八犊子暗算,再加上一个不留神,又被不知哪个狗娘养的制造的气浪推出来,撞得头晕眼花浑身软踏踏。
……原来那个狗娘养的就是魔尊。
脏话冲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叶慎之恭恭敬敬的叫人:“尊上,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本尊能有什么事?”殷礁眼底堆积阴云。
叶慎之心里咯噔一跳,忙跪下说道:“尊上神功盖世,诡门永昌!”
殷礁看他一眼,道:“左右护法呢?”
叶慎之隐去眼底的憎恶,双拳紧攥:“已为尊上尽忠献躯!”
“是么。”殷礁表情淡淡的,“九曲伏魔阵……”
叶慎之:“是江舒白毁掉的。”
殷礁遥遥望了一眼,说:“倒也不辜负本尊的宠信。”
叶慎之咬牙:“尊上……”
“魉长老,你还是且顾顾自己吧!”殷礁转身,掌心聚起煞气,一跃冲天,跟迎面而来的云清掌门硬碰硬!
气浪怒卷的残云,叶慎之以手遮面,突然感觉身后寒风刺骨,本能放下一道结界护住自身。
上官敛未能得手,“啧”了一声:“诡门长老,受死吧!”
叶慎之正愁有火无处撒:“凭你也配!”
他挥剑反击,短短瞬间已过了十多招,而身后罡风猎猎,那一瞬,叶慎之多年冲锋陷阵的经验救了他。
两个画烟阁弟子一左一右,扑了个空。
后方的小沙弥早已蛰伏多时,双手合掌,低沉一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灵力凝成的金钟“咚”的一声落地!
叶慎之受困其中,成了瓮中之鼈。
上官敛掐一道剑诀,冲着叶慎之命门而去!
锵锵——
剑诀溃散,爱别离贯穿金钟而过,死死钉在礁石上。
叶慎之大吃一惊,上官敛恼羞成怒:“落尘师弟!你在干什么!!”
商羽一步一步走来:“大师兄,他不可杀。”
上官敛气急攻心:“商羽!”
叶慎之狠狠抹掉唇边的血:“姓商的,不用你假好心!你害死了小白,我早晚取你狗命!”
商羽只淡漠的看他一眼,转目注视上官敛:“叶慎之不能死,小舒会伤心的。”
上官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真是疯了!”
商羽确实疯了,他召回佩剑爱别离,将自己的背交给诡门的魉长老,将自己的正面对准了太微宫大弟子。
空中惊雷大作,怒雪涛涛。
他们如同蝼蚁一般被气浪摆布,有的被冲出百里开外,有的坠入沧海千里之深,命如草芥,自身难保。
叶慎之又呛出一口血,扶着膝盖慢慢爬起来,放眼望去,一片灰蒙蒙的死寂。
突然,他看见从天上坠地的魔尊。
殷礁苦战多时,已是强弩之末。可尽管如此,他依旧猖獗的大笑,嗜杀嗜战嗜血,他在享受这一刻!
魔尊一怒,尸横遍野!
方圆百里的生灵皆肠穿肚烂,爆体而亡!一些修为低弱者七窍流血,神志不清;还有些弓着腰不住的咯血,每一下都呕出内脏碎片;更有甚者当场神魂俱裂而死!
叶慎之捂着鲜血直流的口鼻,心中暗骂疯子,变态!
云清掌门长剑指天,气贯九霄:“邪魔,伏诛吧!”
那是最顶级的道微真诀!周遭的风丶雷丶云丶电,皆朝那股真气汇聚而去,天地间一片清灵透彻!
殷礁仅用一半修为苦撑至今,是绝对无法接下这招的。
大能斗法,观衆遭殃,魔修们四散奔逃,唯恐被牵累。
叶慎之却没走,他紧紧盯着殷礁,又看向空中的云清。
魔尊身上有他要的东西,他暂时还不能走!
风沙如同锐利的刀在肆虐,叶慎之馀光留意云清掌门势如破竹的一击。
在转头看向殷礁,殷礁正巧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望,流动的空气好像断了一下。
只见殷礁朝他伸出手,五指大张,魔雾迸发,铺天盖地的朝叶慎之冲来!
“什么?”叶慎之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呼啸的魔雾团了个囫囵,身体不受控制的朝殷礁飞去。
与此同时,煞白一片的剑雨从九霄坠落!
叶慎之被魔尊一把掐住脖子,挡在魔尊身前。
太微宫最上乘的剑法尽数灌入叶慎之这个人肉盾牌体内!
叶慎之的瞳孔一点一点放大,里面流动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五脏六腑均已粉碎的茫然。
他听见魔尊在耳后说:“你也为本尊尽忠献躯了,死得其所。”
云清掌门怒不可遏:“殷礁!”
“哈哈哈哈哈……”魔尊一挥宽大的袖袍,扬长而去。
云清掌门岂能轻易放过他,踏风猛追!
叶慎之软软倒地……
鲜血顺着他七窍往出涌,他失去光彩的双眼渐渐聚起光芒,将手里攥着的东西抓紧,再抓紧。
他拿到了。
他拿到了!
天很黑,沉甸甸的压下来,层云堆叠,好像永远都不会有光透下来。
硝烟滚滚,残垣断壁,生灵涂炭。
这里本该是魔界最繁荣昌盛之地,曾经的灯火辉煌丶车水马龙丶还有那神圣威严的诡门行宫都已不复存在。放眼望去,皆是灰蒙蒙的废墟。
叶慎之在焦土上爬行,他已经看不见事物了,却依旧在坚持往前爬。
而他爬过的地方,留下一路触目惊心的血。
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要坚持,就算五脏俱焚又怎样,就算魂魄被碾为齑粉又如何,他必须找到那个人!
突然,他的手触碰到什么东西。
“叶慎之!?”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感觉那人将自己托起来,立即就有纯净浓厚的灵力从后心涌进来。
他急喘口气,呛咳一声,吐出的全是内脏肉糜。
他撑着这口气,一把夺过那人的手:“商羽!”
商羽拧眉,将更多的灵力输给他:“别说话。”
叶慎之又是一口血吐出来,他竭力夺走商羽的手,将自己一直紧紧攥住的东西交给他。
商羽心神震颤。
那是一片叶子,长五寸,卵圆形,叶片晶莹剔透,叶身鲜红耀目,宛如一颗瑰丽欲滴的血红宝石。
叶慎之擡手,竭力的抓住商羽衣领,让商羽的耳朵凑近自己染血的嘴唇:“第三片红叶的下落,天之尽头,不周山。”
真他娘的讽刺,事到临头,他居然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叶慎之眼中最后的光芒凝聚成刚烈的刀锋,死死盯着商羽:“找到红叶,救,救江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