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学城的夜晚不缺热闹，人来人往，有路过的人频频回头看门口空地这六个人。他们长得本来就惹眼，昏暗的光线又添了氛围感。
有几个小女生互相推搡着过来，好似抉择了一下最后在应泽身边站定。
“你好，可以加个微信么？”
其他五个人纷纷闻声擡头。
为了方便，他们把两张圆桌并在了一起。
今甜和应泽坐一边，卫肖萧他们四人坐另一边。
他们五个此时都放下手里的烤串看热闹，今甜坐在应泽身边，占据了最佳观赏位。
应泽刚要拒绝，馀光便看见了身边喝着那罐旺仔好整以暇地看热闹的今甜。
他没看那个女生，而是偏过头问他身边的人：“可以么？”
他离得很近，几乎就是凑近她耳边。
今甜：？
她疑惑地看应泽，他神色很淡，融在夜色里那股散漫懒倦的味道更甚，看她的眼神也是带了玩味的询问。
今甜没懂，但是那个女生懂了，这是女朋友就坐在边上，在问女朋友啊？！
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要微信，那个女生抱歉又尴尬地看了眼帅哥女朋友，在心里默默叹了句好配之后匆匆拉着同伴离开了。
等那几个女生离开，今甜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当成了拒绝的挡箭牌。
卫肖萧好笑地看完全程，他眯眼，拿起啤酒瓶虚碰了碰桌沿：“有点以前刚比赛，我们半夜出来时候的样子了。”他又笑：“每回都是问你要联系方式，老猫要是现在在场，又要不服了。”
提起昔日队友，应泽唇边带了些温意的笑，他后靠椅背，语气是他独有懒散：“他什么时候服过？”
卫肖萧点点头：“也是。”
今甜听到熟悉的名字怔楞，她压低声音去问应泽：“老猫是...”。
应泽嗯声，肯定她的猜想：“是你认识的老猫。”
“那和尚也是......”
她问话时凑近，夜风送来她发丝的味道，有点淡的果甜香。
应泽去拿酒瓶，拿到一半又重新放下，改拿了可乐罐：“我以前的队友。”
今甜听陶任万逸他们提过，从他们正式开始训练之后，应泽规定队内训练期不能碰酒。不能喝酒，他们基本只能喝饮料。因此今甜看见他现在的动作，嘴边那句‘少喝汽水对胃不好’的话憋了回去。
同时，她也想起前不久的凌晨她撞见他在阳台抽烟，他那时手里有空啤酒罐。
规定了训练期不喝酒的人，那天为什么喝酒？
那天——
今甜细细回忆，她胡乱想着，只能想起那天她和他在游戏里遇到的安屠......
这边，卫肖萧喝了点酒起了兴致，在给陶任他们讲当初aox战队的旧事。今甜回过神听的时候，他正讲到应泽和mi前队长solo的事。
“那时候网上有个分析贴，说mi战队和我们aox战队说起来其实综合实力差不了多少，但是我们队的队长个人水平胜出，还在下面贴了近一年的两队队长比赛数据。那帖子我们看过都没当回事，但是mi前队长苏淮海，他是个一根筋，一定要和应泽约私下solo，应泽不答应。应泽呢，你们看他现在德行就知道了。他那时候更不收敛，人坐在电脑前，看起来做什么都很散漫随性，跟个花瓶似得。但偏偏个人成绩就是碾压，所有赛事里个人击杀榜第一都是他......”
应泽不听卫肖萧跟他们在那扯，他坐着玩手机，有人戳他的肩膀。
他顺着那截白皙的手指看过去，今甜小声问他：“为什么不答应solo？”
声音被风轻轻送过来，她不自觉歪脑袋在看他，那张小鹅蛋脸近在咫尺，只要他稍一低头就能碰到。黑夜，她的眸子很亮，认真地在看他。
卫肖萧帮着回答：“他嫌麻烦。”
再后面，今甜知道了麻烦的意思。
godwish答应和mi前队长solo之后，各个战队队长丶队员们都开始发起了solo邀请。
卫肖萧现在想起来还是乐：“那时候是休赛期，他天天被各个战队的solo邀请轰炸。特别是苏淮海，一天三次邀请，比一日三餐都准时。后来他忍不了，把苏淮海拉黑了一个月。”
今甜听卫肖萧讲着，手里的旺仔喝空，吸管发出吸到空气的刺啦声。
她手里的空罐被人抽走，同时身边的人起身，几步走到不远处的饮料自助贩卖机前。
卫肖萧酒劲上来，夜风吹得他有些恍惚，他虚指了指自动贩卖机前的应泽，说出了应泽在时他绝对不敢当面说的话：“但其实吧，他挺欣赏苏淮海的，”他想到什么补充了句，“包括曲丛弛也是，他一直欣赏他们这种骨子里固执又不服输的选手。”
一边三个dawn队员默契地陷入沈默。
陶任在一边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再看今甜反应，回味过来不对劲在哪里了。
他惊讶问她：“你什么时候知道zephyr是godwish？”
万逸倒不意外：“zephyr那张脸，很难认不出吧。”
卫肖萧酒精上头，了然一切地丢出平地惊雷：“刚认识就知道了吧，zephyr在今甜面前没戴过口罩。”
虽然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来了，但是今甜看着朝这边走来的男人回忆了一下——
确实从最初认识开始，他和她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遮掩那张脸。
或者应该说，应泽可能从始至终，没打算隐瞒她任何身份，不管是godwish，还是zephy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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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今甜才醒，她醒来时坐在床上缓了缓，神思还在游离。一个闹钟乍响，她猛地反应过来下午有课。
匆匆洗漱，匆匆准备出门，出门前正好遇到从房间里出来的应泽。
看见她神色匆匆的模样，应泽了然：“迟到了？”
今甜点头，她手忙脚乱地装东西进包。
应泽捡起她掉在地上的书：“几点上课？”
“一点。”
应泽看墙上挂钟：“这里去元大要十分钟？”
今甜：“快的话，八丶九分钟。”
“饭呢？”
今甜示意茶几上那袋面包片。
应泽敛眉，看了眼手机消息，然后收起手机。
“隔壁外卖到了。”
今甜靠在鞋柜旁穿鞋：“我来不及。”
应泽拿过她的帆布包：“现在12点56，你1点前到不了元大。迟到一分钟是迟到，迟到三十分钟也是迟到。本质上，都是迟到。”
今甜：？
他看着她，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既然都迟到了，也不差这几分钟吃饭。
明明是谬论，但是今甜鬼使神差地被说服了。当她坐在餐桌上看见一脸没睡醒的陶任丶万逸和古於陈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做什么。
一双筷子放在她面前。
应泽在她对面懒散地坐下，他刚睡醒的声音清哑：“快吃，迟到半小时和迟到一小时的区别就大了。”
今甜：......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