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腊八这天,丰烨和萧冕吃了食材丰富的腊八粥,又过了几日,转眼就到了除夕。
除夕真热闹。家家赶做年菜,到处是酒肉的香味。
丰烨和萧冕穿上新衣,老早就开始忙活起来,热火朝天地准备着今年的年夜饭。
丰烨捋起袖子,正操着搟面杖搟着饺子皮,萧冕则抡着菜刀将肉馅一点点地切碎,两人配合得甚是默契。
很快,丰烨的饺子皮切好了,切得薄薄的。萧冕那边馅料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肉末里面拌着自家种的白菜,还倒了一点儿料酒。
接下里就开始包饺子了。
丰烨将饺子皮放在手心,用筷子夹了一点儿肉馅放在当中,再往饺子皮的边缘沾一点儿水,最后把饺子皮对折,捏出褶子,捏牢两头。——一个饺子就做好了。
饺子挺着微胖的肚皮,被丰烨立在了一个盘子里。
萧冕也拿了一张饺子皮做起来。但他的手艺却没有丰烨那般得心应手。他正摆弄着手里这个四不像的饺子,丰烨似是看出了萧冕的左支右绌,道:“冕,肉馅少放些,就能包上了。”
萧冕一边将饺子皮中的肉馅夹出来一些,一边叹道:“包饺子真是个精细活,还是你行!”
丰烨浅笑:“只要是你包的,不管包成什么样,我都爱吃!”
很快,盘子里的饺子陆续多了起来。有的像金元宝,有的像弯弯的月牙,还有的像白色的帆船。
丰烨将油锅烧热,把饺子下了锅。饺子浸在油里,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随着一阵香味飘出,再开锅盖时,饺子的周身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外皮酥脆。
看样子差不多了,丰烨将它们捞了出来。
萧冕也没闲着,他已经做好了一锅美味的鲜鱼汤,这可是他的拿手好菜。随后,丰烨又烧了一盘红烧大螃蟹,萧冕则负责做糖醋排骨。
由於经常下厨,两人的厨艺都愈发精进了。
开饭啦!萧冕唤道。
此刻,红烧大螃蟹丶鲜鱼汤丶糖醋排骨和炸饺子都已经摆在了桌子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等候着他们品尝。
丰烨一边拿来碗筷,一边回应道:“来啦!”
两人坐了下来,抄起了筷子。
萧冕道:“今儿的菜可都是我爱吃的!很丰盛耶!”
说话间,丰烨已经夹了一片糖醋排骨吃起来,边吃边道:“也都是我爱吃的,今日这糖醋排骨也是格外的好吃,外酥里嫩,甜而不腻。”
生活在一起久了,他们的口味也愈发得趋同起来。今儿的这几道菜,不仅十分合萧冕的胃口,也是丰烨最喜欢吃的。
萧冕盛了一碗鲜鱼汤给丰烨:“喝喝看!”丰烨也为萧冕夹菜,往他饭碗里塞了个红烧大螃蟹。
喝完鲜鱼汤,丰烨夹了一个饺子品尝起来,刚入口,丰烨的牙根就紧了一下。他从嘴里缓缓地拿出一枚铜钱,惊喜道:“铜板,冕,你放的?”
“什么时候?”
萧冕一笑:“自然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
丰烨疑惑:“你怎知我会夹这个?”
“之前包的时候,我特地做了记号。我将这饺子包得更圆些,像个包子,以作区分。之后,我又趁机将它放在了你前面。我知道你不会嫌弃这饺子一脸“丑相”,因为这是我包的饺子,你爱吃。”萧冕一脸坏笑。
丰烨眉开眼笑:“看来我这辈子要被你吃得死死的了。”
萧冕笑得合不拢嘴:“你还别说,要想在你眼皮子底下做点小动作,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弄得我做贼心虚。”
“我还记得,去年的除夕,也是和你一同度过的,我也吃到了一枚铜板。”
“是啊,将军府每逢过年吃饺子,都会往饺子里放一枚铜板,寓意福气连连。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你是我萧冕的人,所以我想让你收到天底下最美好的祝愿。”
丰烨浅笑,眼中带着一抹泪光:“冕,你对我真好。”
萧冕温柔地抚摸着丰烨的脸颊,擦掉了他眼角垂落的一抹泪花:“傻瓜,你我夫妇一体,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丰烨思绪飘飞,似是忆起了从前:“也不知道彪形大汉,薛管家,季英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萧冕:“他们呀,过得好着呢,前段时间季英还给我写信,说薛管家在京城盘下了一间铺子,彪形大汉他们正好在店里当夥计。我原本是想等铺子经营得有起色了之后,再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
“薛管家做事稳妥。铺子的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的。”
“是啊,薛管家从前能将这么大个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经营一个铺子,对他来说简直是牛刀小试。”
萧冕忽得忆起了什么:“季英这小子,这个月到现在也没送信过来,估计是忙着过新年,乐不思蜀了。”
自从萧冕被贬岭南之后,黑风营就由季英统帅,归经景炎帝直接调度。每个月,季英都会写信给萧冕,事无巨细地说些黑风营的情况。因为季英知道,萧冕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黑风营。
谈话间,只听一阵劈劈啪啪震耳的鞭炮声传来,似乎在宣告着新年即将到来。
萧冕饶有兴味:“走,小丰,我们也去放鞭炮。先前采买年货的时候,鞭炮可买了不少呢!”
丰烨像只快乐的小鸟,被这欢快的佳节氛围深深感染着,和萧冕一起出了门。
萧冕掏出一个火折子,往鞭炮上一凑,点燃了引线,立刻飞也似得跑了回来,紧接着,鞭炮开始往外冒烟,随后,一长串的红色鞭炮“劈里啪啦”的炸响开来。
火光四射,映照着他们的脸。
丰烨赶忙用手捂住耳朵,兴奋道:“好响啊,哈哈!”
萧冕也捂着耳朵,凑到了丰烨面前:“啊,说什么,听不见?”
丰烨用手指了指鞭炮,与萧冕凑得更近了些,大声欢呼:“我说,好响啊!”
萧冕总算听清了丰烨的声音,也笑逐颜开,与丰烨一同沈浸在欢乐之中。劈劈啪啪的鞭炮声将他们弄得又刺激又兴奋。
空气里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远处轰隆的爆竹声也此起彼伏。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新年的脚步愈发得近了。
长长的鞭炮放完了,接着,萧冕又掏出了焰火棒递给丰烨:“小丰,拿着,现在我们来试试这个儿。”
萧冕用火折子擦亮了自己手中的焰火棒,又用手中的这个焰火棒引燃了丰烨手中的那个。
丰烨拿着焰火棒尽情地挥舞着,笑得开怀。
焰火棒喷射出绚烂的火光,好似美丽的流星一般,耀眼而夺目。
火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照得丰烨多了一丝朦胧和顾盼多情之感。
“小丰,旧历的最后一天了,许个愿吧。”
丰烨点点头,闭上眼睛,虔诚道:“我只愿朝朝暮暮陪在你身边。”
萧冕笑着摇了摇头:“新年愿望怎么能说出来呢,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我就要说出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丰烨,喜欢你萧冕。说着丰烨对着天空大喊道:“我的新年愿望就是,朝朝暮暮陪在萧冕身边。”
远处,此起彼伏地回荡着丰烨方才的声音,萧冕也一脸快活,朝着天空大喊:“小丰,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往后馀生,唯愿与你共白头。”
丰烨的心里像是吃了蜜糖,扑进了萧冕的怀中,所有的情感都化为了一个热吻,与萧冕唇齿相交起来。
焰火棒静静地燃烧着,见证着旧历最后一天温馨而浪漫的场景。
……
第二日清晨,门口堆满了鞭炮屑。
丰烨睁开惺忪的睡眼,已是日上三竿了。
觉察到身边的动静,萧冕也醒了过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丰烨懒洋洋地道:“被窝好舒服啊!冕,起来吗?”
萧冕打了哈欠,慢悠悠地答道:“要不再懒会儿?”
丰烨看了一眼萧冕,大笑起来:“冕,你看你,黑眼圈好重,哈哈!”
“还说我呢,你不是也一样!昨天你拉着我玩了一夜的鞭炮,我的黑眼圈才这么重。”
“话说,新年的第一天过得怎么样,将会预示着这一年是怎样的。所以啊很多大人就会告诉小孩正月初一要早起。我倒是希望,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陪着你一起懒床。”
丰烨道:这几天你难得不用练兵,正好能陪我一起懒床。”
“和你在一起,我倒是愿意做个懒人。”
丰烨:“那我们就一起再懒会儿床吧。”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还如胶似漆地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两人的肚子打起了鼓。外面飘来了香喷喷的饭香,不知是谁家的米饭已经烧熟了。
“起床啦,再不起就要到吃午饭的时辰了。”丰烨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身体却还很实诚,一脸享受地瘫在萧冕的“温柔乡”中。
萧冕起身:“说说,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想吃面条,里面还要加一个煎蛋。”。
“好嘞,你想吃的我都给你做。”
丰烨也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