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嗯……”
救救救救救救命！
好萌的小奶音！尾音还带着颤！
宋梓然霎时间觉得整颗心被攥住，要融化了。音控晚期感觉被瞬间治愈！
万幸姜琦低头舀粥，看不见宋梓然的表情。
宋梓然掐着点拿出温度计。
“体温……36.7，嗯正常。”
她到了这时候才放心，以手支颐端详面前的人喝粥。
姜琦一勺勺往嘴里送粥，腮帮子鼓起两个包，几缕发丝掉下，她挽至耳后，进食的动作很认真。
宋梓然只能想到一个词：可爱。
怎么办，好喜欢，受不了了。
任由心中波涛汹涌，宋梓然面上岿然不动，见她吃完，盯着她把消炎药给吃了，便道：“去睡觉吧，我把这些收拾了。”然后回去。
姜琦点头，听话地往卧室走了两步，不动了。
认识才没多久，不应该这么没分寸，她来看自己就很好了，不应该再……
“怎么了？”
姜琦不知道心里的酸涩从何而来，想要降低那种害怕的未知，“你……要走么？”
末了，还带了鼻音。
宋梓然招架不住，瞬间推翻本来的打算：“我不走，你睡吧。”
卧室里，姜琦躺回床上，长臂一伸，捞到宋梓然昨晚枕头，脸埋进去。
***
姜琦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
来势汹汹的症状被药物压制住，已没那么难受，就是好渴。
拖着毛绒绒的拖鞋出来，客厅的灯是开的。
那人穿着奶白色毛衣大大咧咧趴在茶几上，一堆书摊开摆着。
清晨日光照进来，打在那人身上，泛着光。姜琦微怔。
——她真的在这里守了一晚上。
姜琦不禁往前走了几步。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滑动解锁，定格了这一瞬间。
她睡得很沈，手里还攥着笔，淡黄书页上留着不少笔记，字很好看，至於写的……笔记怎么像诗一样的那么工整？
什么“局限发作大发作，苯妥英钠鲁米那”，看不懂。
索性不看，近乎贪婪地想把这一画面刻到自己脑海里。
没多久，桌上的人似乎是察觉到视线醒了。
边揉眼睛边摸手机，等睡意退了些许，瞟眼屏幕，惊跳起来，膝盖“咚”地一下跟茶几腿来了个亲密碰撞，疼得她泪花子都出来了。没时间揉腿，倒吸口凉气就往背包里塞东西。
艹艹艹七点四十了！要迟到了！早上还有节药理课！
昨晚上睡前居然忘了设闹钟！
背包拉链拉上，宋梓然一擡眼，脱口而出：“醒了？好点没有？”
“我上课要迟到了先走了啊，中午再来看你，记得按时吃药！哦对！不要空腹吃！”
姜琦都没来得及说话，大门处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是楼道里咚咚咚地下楼脚步声，不多时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就站在那里，望着门口。
良久，笑了。
***
气喘吁吁跑进教室，一看时间7:57，讲台上的老头已经在调试ppt。
宋梓然扫视一圈，锤子，就剩第二排还有个空座，正后方就是笑眯眯朝她招手的林思言。
调整下姿势，故作镇定在全体人的注视礼中淡定入座。
林思言还是有分寸，没那么大胆当着老头的面说话，直接发消息：【昨晚又没回宿舍？可以啊朋友！有志气！我低估你了！】
宋梓然：【……滚。】
手机还没放下，又来条消息，是纪律委员的：【朋友你实在过於嚣张了，辅导员早自习来视察了。】
宋梓然：【！】
【我给你糊弄过去了。】
宋梓然：【爱你么么哒（亲亲）】
***
宋梓然相当后悔。
早知道昨晚就不吵架了。
学校里的生活无非就是宿舍食堂教学楼，临近年末各科考试日期陆续出来，覆习压力大的要死，晚上经常性睡不着。
夜里好不容易熬到室友熄灯上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妈的两个室友就开始聊开了。
十二点了大姐！
你不睡觉我不用睡的吗！
你要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也就算了，分手伤心啊覆习开盏小灯啥的我就忍了，毕竟是大事。
两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里聊童年生活！聊小学零花钱五毛还是一块！聊小学初中成绩好不好！聊自己以前是啥啥课代表！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是真的没有事做了吗？
宿舍另一位姐妹不动如山，乐滋滋捧着手机玩。
宋梓然忍了，忍了二十来分钟两个人越聊越起劲，让别聊了也不听，妈的干脆都别睡了，直接跳下床电脑打开音乐开最大。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於是几个人吵了一句，以“那干脆都别睡了”开始，四张床同时播放音乐。
几乎没有睡着。
想着白天就那么几节课上完了去补觉，居然临时通知体测！八百米！
宋梓然感觉自己腿都打着颤。
关键还他妈的开始下雨了。
针一样的小雨滴，压根不足以动摇人至中年身体倍棒感觉良好的体育老师，大手一挥笛子一吹就让她们跑。
为了跑起来方便不得不脱了外头那层羊毛大衣，结果里面开衫式的毛衣扣子太不禁用，跑两步自动就开了。
宋梓然拔腿狂奔，冷风飕飕往单薄的t恤里灌，真的后悔为了好看买的这件破毛衣，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穿加绒厚卫衣，再也不买毛衣了呜呜。
脑子里只有一句歌词循环播放：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的吹。
跑了半圈肺就开始抗议，像是要炸了一样，两圈跑完人已经只剩一口气了。
心跳得快要炸掉。
一个劲地反胃恶心，都能感受到从气管反上来的血腥味。
登记完成绩，心满意足的中年体育老师放她们回去。
宋梓然把自己挂在林思言身上几乎是飘着走的。
到了操场边缘实在忍不住，蹲在下水道口狂吐，眼泪都出来了。
林思言跑去买了瓶加热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看着她漱口。
“你说你这是何苦，哎。”
宋梓然死鸭子嘴硬：“呸，我看她们能比我好多少，死了也拖个垫背的。”
“……”林思言对她的勇气表示钦佩，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然后问了句，“那你今晚打算怎么办？”
宋梓然：“……”
气若游丝眼神飘忽：“你先把我搀食堂去，我低血糖犯了没力气。”
林思言陪着她坐了好半天，宋梓然不想回宿舍，哪也不想去。
手机屏幕亮了下。
姜琦：【今天忙吗？我买了螃蟹回来，可是我不会做，你会吗？】
那必须会啊！
宋梓然眼神一亮，瞬间回血，回覆的动作一点都不虚弱了。
【会啊！那我现在过来？】
姜琦：【好，我在家等你。】
宋梓然得瑟地把手机往林思言眼前一杵：“看见没，有地方去了！”
感谢漂亮姐姐收留我！
林思言眼角一抽，盯着小鲨鱼和小鸭子看了许久，才道：“你就是为了她把头像改了？”
“我说了多少次都不改，非说这样显得高端有文化，”林思言捂胸口作怨妇状，“果然旧人不如新，罢了罢了，你既喜欢这个妹妹，那我还是走了吧。”
“……”
宋梓然真诚道：“求你了，少刷点视频，别祸害我。答应我，多看书好吗？”
……
疯丘饮品店的店员小李今儿闲的很。下午三四点的人流量最小，她就窝在吧台里看小说。
“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哎，今天又是羡慕别人爱情的一天。”
“哇主角真的牛，冲冲冲！姐妹干事业，踹掉狗男人！”
同事一脸无语：“小说有那么好看吗？”
“切，你不懂。”小李不跟她计较，熟练评论然后下一章，艹没了？有没有搞错啊啊啊！作者怎么这么不给力！
“你好，要两杯奶茶。”
同事推了推她的肩膀，“来人了，快去。”
小李把手机揣兜里，挂上招牌微笑，温柔道：“您好，要什么奶茶？”
心头猛然一震，谑！这不是那天被抓奸的姐妹吗！
小李记性贼好，更不要提那天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额，我看看哈，”来人长得白白净净，脖子上裹着奶白围巾，好乖的样子，声音介乎於少年和少女之间，干净利落。
就，网上不是经常说什么少年感么，这位姐妹就是啊！太绝了！
“就珍珠奶茶吧，唔，”宋梓然迟疑了一下，对糖度犹豫不定。
小李贴心解释：“我们店奶茶偏甜哦，建议您点五分糖。”是不是给那个漂亮姐姐买的？是不是？我就说嘛，那么好的小姐姐怎么会有人舍得出轨。
“好的，谢谢，就五分糖，要热的。”
“小票拿好，请你稍等。”
……
门铃响起的时候，姜琦正跟螃蟹大眼瞪小眼，对着五花大绑的螃蟹死活下不去手。
救星来了！
宋梓然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那天我看你这里好像没什么食材，就去了躺超市。”
一边走一边脱衣服撸袖子：“螃蟹吃清蒸还是香辣的？”
“还有香辣的？不都是蒸了吃吗？”
“当然有，香辣的可好吃了，汤汁拌饭我可以吃两大碗，想不想尝一下？”
姜琦可耻的点点头。
宋梓然：“围裙给我，蒸一半炒一半吧，两个口味都做。”
自己身上是家里唯一一条围裙，姜琦思索一秒，说：“我给你围吧。”
两个人面对面，贴的很近，近到姜琦能看清宋梓然眼底的青黑。
不假思索问出了口：“昨晚没睡好么？”
强行不去想的记忆就这么涌了上来，姜琦於是看见了宋梓然黑了几分的脸，心下好奇，这好像是头一次瞧见她不高兴的模样。
“嗯，没怎么睡。”
“是覆习太累吗？”
宋梓然能读出她的关心，但不想让她一起生气，含糊道：“算是吧，压力太大。”倾倒负面情绪，会让人讨厌的。
姜琦绕了半圈到宋梓然身后给她系绳，低下头正好能看见她的耳朵。不知道是外面的天太冷还是怎么，耳朵红红的，耳朵尖还有两颗痣。
姜琦的心就一颤，动作不由放慢，好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