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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

曲敬谣此生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刑夭战佛,还是被五花大绑一路拖入无回石门形态的,惊奇得连指间交错成天罗地网,正要拦住越狱妖兽的琵琶琴弦都差点松懈了。

林藏樾留下与曲敬谣一同镇守在炼狱裂口前,寒昭烬则独自入炼狱找江醉墨,欲与他一同将刑夭再次封入炼狱中。

有孟婆神力相助,曲敬谣多加了数十根琴弦,将炼狱裂口死死封住,满脸疲惫道:“姑姑,今年七月十五,轮回井中有无出事?”

“没有,事都出外面了。”林藏樾与刑夭缠斗后神力大耗,终於有了片刻喘息歇息的机会,等寒昭烬将刑夭送回炼狱,他们二人还要再次分开,分头在地府中抓在逃炼狱常驻人员。

林藏樾问道:“炼狱毁了多少?”

曲敬谣叹气:“上千个。”

“这么多?”林藏樾惊讶。

“最初不知因何有了缺口,后来竟然将并不相连的数个炼狱接连撕出裂缝,放出了最深处的恶佛刑夭。刑夭为寻出口,执斧横冲乱劈,毁了无数炼狱。江大人发现时已经太晚,刑夭带着众妖魔冲出了炼狱。”曲敬谣在这里镇守近八个时辰,挡回炼狱妖魔无数,累到声音哑得厉害。

林藏樾觉得奇怪:“炼狱能在一夕之间被毁成这样?”

“无回炼狱究竟靠何而造本就是无人知晓的天机,不同炼狱各自为界,因其中所困押者不同而千变万化,除非日日将无数炼狱走遍亲自查看,否则即便是司狱阎王也无法立时知晓炼狱有变。”曲敬谣一直守在这里,不知外面情形如何,接着问道,“酆都城现在如何了?”

林藏樾面色凝重,看着曲敬谣的眼睛摇了摇头。

曲敬谣气极,琴弦拉得更紧,甚至前所未有地骂了一句娘。

林藏樾被曲敬谣骂人这件事震撼半晌,回神忙接着问道:“其馀几殿阎王大人可曾送逃出的妖魔魑魅回来?”

“这几个时辰陆陆续续送回了数百个,不过司命阎王下手素来怪异不留馀地,去围攻问冥阁的恶鬼皆是有去无回,倒是为江大人省了些修补炼狱的气力。”曲敬谣对林藏樾无力笑笑,“刑夭已归,剩下的多半并不棘手,地府上下,终究是孟婆与鬼帝战力最强。”

林藏樾耳尖发烫:“嗯……内什么,战力不战力另说,我也给江大人省了些气力。”

曲敬谣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为什么?”

林藏樾转转眼眸:“不小心杀了几个穷凶极恶的堕神妖兽。”

她把向寒昭烬交代的事情简单覆述给曲敬谣,听得曲敬谣一阵心惊肉跳。

“堕神恶鬼也就罢了,赤炎鬼金猊危险至极,姑姑以后万万不可这样鲁莽冒险。”曲敬谣心有馀悸,她想象着林藏樾挥长刀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心疼鬼帝。

显然不知道曲敬谣正在想什么的林藏樾仰头望天:“我也是命好才碰见了鬼金猊。”

“是鬼金猊命好遇见了姑姑。”曲敬谣被林藏樾逗笑了,“炼狱中生不如死,或许他们早就想来个痛快,好过千万年的囚.禁折磨。”

林藏樾:“可是从炼狱中逃走这么多,能都抓回来么?”

曲敬谣换上心忧的神色:“很难,总有漏网之鱼,地府以后一段时日内都不会过得太平。江大人从十个时辰前便一头扎入炼狱,如今恐怕神力快耗尽了。”

说到漏网之鱼,林藏樾想起了自己在酆都城门前被骗入幻境的事情,她将遇到那绿面人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曲敬谣,十分懊恼:“是我一时疏忽才让他钻空子逃走,司吏大人可知道这人的来头?”

曲敬谣边思索边道:“我虽未曾见过,但听姑姑的描述,倒像是溺死於江湖中的亡魂怨念凝化的翠面水祟。这个鬼祟极善伪装,能掩住神鬼妖息,借水遁形。要真的让他跑了,必定后患无穷。”

林藏樾没有答话,她无端想到了被不知谁无声无息潜入的问冥阁。

“翠面水祟在炼狱中关了多久?”

曲敬谣:“大约很久了吧,远在我入地府之前。如果姑姑想知道,等江醉墨过了这几日腾出手来,请他查一查。”

林藏樾攥紧长指,眸光逐渐阴郁:“这样的祸害,竟然让他跑了。”

“姑姑不必过分自责,翠面水祟生性狡猾非常。据说当初天界与冥界一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抓住他,镇入炼狱。”曲敬谣轻声道,“况且他并非完全无迹可寻。”

林藏樾听到转机,眼睛一亮:“请曲大人指点。”

曲敬谣:“听说翠面水祟无法离水超过半个时辰,但也无法呆在水中超过三个时辰,否则便会受烈火炙心之苦。水祟炼狱中湖水淹没三个时辰多一刻,然后干涸半个时辰多一刻,周而覆始,让水祟赎害人性命之罪。”

林藏樾被天道的手段惊住:“曲大人如何知道这些?”

曲敬谣语气稀松平常:“有一次我在炼狱里抓一个偷跑的恶鬼吏,误闯入过水祟炼狱,见过一次,实在惨不忍睹我就离开了。”

林藏樾噤声,她觉得与曲敬谣在一起呆得太久,让自己很容易忘记身边这为如江南烟雨洗芙蓉的小姐姐其实是个威震六界的大阎王。就算七殿下是天帝之子,能不能配得上地府司吏曲敬谣还要另说。

这是寒昭烬第一次见到刑夭炼狱。

炼狱是一片尸横遍野的古老战场,旌旗被未熄的烈火烧得只剩一点焦黑残片,脚下的土地被赤血染红连天。远处的断头台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腥臭冲天。

江醉墨在身后修补好裂口后,寒昭烬收回龙鳞鞭,炼狱深处忽然伸出两只滴血的巨手,把只体验了一日不到自由的刑夭战佛重新拖回炼狱深处。

断头台上,一把由白骨组成的长刀高高举起,落下时,寒昭烬与江醉墨都听到了骨骼皮肉同时被砍断的声音。

炼狱在不断重覆着刑夭败仗的那一刻,将他麾下战死军士的白骨化作屠刀,一遍遍斩下刑夭的头颅。诵经声从铺满血色残阳的苍穹压下来,木鱼与锣声一波比一波急促,仿若催魂摄心,又似在逐条逐件地陈表罪行,听得人恐惧非常。

寒昭烬想起了林藏樾在解影峰中遇到的第一个幻境。

在前世幻境中身为万军统领的林藏樾,看到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无数回的十万将士血流成河,会不会也如当年的刑夭一般,最痛苦的并非战败,而是看到自己麾下大军一夜之间因自己而死。

刑夭背上这沈重的血债后,即便身为战佛亦无法承受灭天愧疚,终成恶佛。如果当年没有人替林藏樾背冤债呢?她是否也会如刑夭一般,化作恶佛厉鬼,被永世镇压在这不见天日的炼狱中?

那个替她承牵血债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为什么自己入地府之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一片,而自己之前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陛下。”江醉墨走近,他身上的孝衣因为今日内补了太多炼狱,已然脏污不堪,哭笑假面掩去面容神情,“刑夭炼狱不可久留,我们该走了。”

“嗯。”寒昭烬最后望一眼满目疮痍,在腥风中转身与江醉墨一同离开。

他并未立时离开炼狱,而是与江醉墨一同继续修补炼狱。

他们一路经过数个被撕出裂口的炼狱,或是冰山雪原,或是铁荆遍地,又或者只是一片漆黑树林中的孤寂木舍。炼狱各有不同,却无一例外都让人徒生恐惧。

寒昭烬的神色始终静如冰湖,却在江醉墨几次神力不支之前出手相助。

直到炼狱修补完成,两人来到鬼帝受挫魂天罚的炼狱里,寒昭烬才在茫茫素白中站定,静静开口道:“司狱大人。”

江醉墨跪地:“是在下失职,未能及时发觉,请陛下责罚。”

寒昭烬负手仰头看纷扬大雪:“本座知道此事不能全然怪你,但你身为司狱,发现得太迟,酆都城中断魂者数以万计,天道恐怕终究会降罚於你。”

江醉墨愧疚道:“属下已补好所有炼狱,一个时辰后自会有天道降罚,绝无怨言,只恐怕会连累陛下与我同被责罚。”

寒昭烬语气平静极了:“本座未能及时阻此大乱,罪责无可推脱,受罚亦是应当之事,可眼下最要紧之事,便是将逃出炼狱的妖魔鬼祟寻回,不致继续为祸酆都。”

江醉墨深深叩头,额头紧紧贴着满地白雪,声音带上了哭腔:“陛下。”

江醉墨即便受罚,日后也可因六界向司狱阎王供奉功德而逐渐恢覆神力,但鬼帝的魂魄不受功德并不是秘密。

寒昭烬却仿佛并未有太多在意:“本座今日与你同入炼狱,是有旁的事想问你。”

江醉墨擡起头:“陛下请讲。”

寒昭烬:“本座记得你初为司狱阎王时,曾在炼狱册中翻见过本座的名字。”

此事江醉墨从未忘过,彼时他初入冥界掌管无回,万事皆不熟稔。有一日在翻查炼狱册时竟然看到了鬼帝寒昭烬的名字,可炼狱与无回地狱又有不同,无回地狱在赎清罪孽后尤可走出,炼狱却是一步不可迈出的牢笼。

但寒昭烬并未像其他被押在炼狱中的人一样,被困於某一方天地之内。所以江醉墨一度以为是炼狱册记错了,直到寒昭烬数百年第一次踏出冥界时,被天道拖入眼前的雪原炼狱受罚。

可受罚后寒昭烬行动如故,执掌冥界,故而江醉墨至今百思不得解:“属下愚笨,还未册中有陛下的缘由。”

“不是江大人愚笨。”寒昭烬缓缓转过身,身上沈重的铁索逐渐有了实形,长索如纷落鹅毛一般,似是从无根苍穹之处而来,将鬼帝的双臂慢慢吊起,“这整个冥界,便是困缚本座的炼狱。”

“本座只能在冥界中,经年累月的挫魂受苦,直到形魂俱散。”

江醉墨吓呆了:“陛下……”

原来鬼帝一早便知自己入了炼狱便会受天罚后才能走出,为了不让林藏樾一时上头劈裂本就岌岌可危的炼狱,才将她留在曲敬谣身边。

“天道因炼狱变而留本座在此间受罚,会耽误些时辰。请司吏阎王率其馀几殿阎王大人与众鬼吏继续追回逃出之人。”寒昭烬阖上双目,眼眶在苍白面容中尤显绯红,“只是请江大人出去后,缓些告诉林姑姑。”

道道惊雷紫电顺着绑缚在鬼帝身上的铁索劈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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