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楚凌从注视到他摸烟盒却落空的那一刻起，神色就开始有些异样。
听完乔然的话，他不仅没有被顶撞的愠怒，反倒不甚在意的笑了一下。
他坐在原位，目光从乔然脸上一寸寸滑落，直落到乔然的腰际。
不似沈清的纤细，看着很有韧劲。
楚凌出言轻缓：“姜齐，不妨等等看。”
“我等着看你跪在地上，求我上你的可怜样。”
乔然觉得恶寒。
楚凌在羞辱人方面比当年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他站起身，“楚总要没其他事，我先告辞。”
楚凌擡了擡手：“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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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然用小推车把玫瑰花运到楼下垃圾桶，忙活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正巧望见贺经理和温小姐一起出去。
温念颐之前在国外留学，如今初回国内，连家还没回，就开始操心温氏的事务，外界最近传言温氏出了问题，看来问题还不小的样子。
公司最近用车紧张，不然也不会从营业部抽调人手去接机。
贺经理和温小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左右没等到司机出来，贺经理朝不远处扔垃圾下楼的乔然招了招手，“小姜啊，来丶来。”
乔然把小推车放到一边，走了过去。
贺经理把车钥匙递给他，“司机部门抽不出人手，你去把车开过来，送我和温小姐去趟建筑工地。”
车子上了高架，贺经理和温小姐坐在车后排。
一路上贺经理把最近工地情况尽数讲给温小姐听，但温小姐毕竟之前人在国外，明显对国内的政策不太熟悉，思维跟不上贺经理的叙事节奏，不时需要贺经理向她讲解问题难点。
他们去的这块工地是温氏目前最大的隐患，温氏资金链断裂，承接的安置房项目已经有了烂尾的征兆。
到达工地，乔然在车上等着，大约一个小时后，贺经理和温小姐面色不虞的回到露天停车场。
贺经理站在车门外，同温小姐分析情况，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只能两个人听清：“……目前工地就是这个样子，如果短期内筹集不到资金的话，温小姐，温氏很可能会破产。”
他说完朝主驾驶的方向看了眼，绕到车窗边上，敲了敲玻璃。
乔然把车窗放了下来，“贺经理。”
贺经理虽然同他讲话，但目光仍是放在温小姐身上：“小姜啊，你陪温小姐去商场转转，温小姐初回国内，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好好照顾她，我就不同你们一道了，我和银行周副行长约了时间，这会儿得过去谈点事情。”
即使是乔然也听出了贺经理的言外之意，温小姐这么跟他在身边，不仅帮不了忙还让他束手束脚，他是不太想应付这位什么都不清楚的大小姐了。
姜齐看上去就是很会哄女孩开心的样子，让他陪着大小姐逛街再合适不过。
“贺叔叔。”温小姐眉间轻蹙，“我还是和你一块去银行吧。”
贺经理连忙摆手，“温小姐，你刚回来，舟车劳顿的可能还在倒时差，公司里的事情千头万绪的，你不用太心急，不如在商场挑点合适的东西带给温总，温总一定会高兴的。”他擡了下手看时间，“哎呦，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过去了，温小姐再见。”
他说完朝乔然使了个眼色，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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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韵茶室厢房，温念颐给朋友去了个电话，言谈间应该是她的好闺蜜。
乔然拎着一堆购物袋站在温念颐身边，过了许久看见云晴牵着贵宾犬进入厢房。
她望见乔然时只是诧异一瞬，把目光挪开，望向温念颐。
温小姐已经给她沏好茶水，这会儿推到她面前：“……温氏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了。”
云晴犹豫间点点头，“你不用太担心，温叔叔会把一切处理好的。”
温念颐轻轻叹了口气，“我今天跟财务总监了解情况，还跟公司贺经理去了趟工地，公司现在的资金链非常紧张，我想请你帮我探下云伯伯的口风，能不能帮温氏度过这个难关。”
温氏想过这个关口，起码需要百亿级别的资金。
云晴面露难色，“念颐，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是我们家可能……”
温念颐就像在望着救命稻草，“或者……晴晴，我能想到有这个能力的，只有宋家和楚家，但是他们我都不熟悉，晴晴，你能不能让我见宋先生一面。”
话音落下，云晴快速擡头看了眼乔然。
她的视线在乔然和温念颐之间往返，蹲在边上的白色贵宾犬不安的朝姜齐吠叫，她俯身安抚小狗，接着再次看向温小姐，语气十分微妙，“念颐，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温念颐面色茫然。
云晴扫了眼温念颐边上拎着购物袋的乔然，“姜齐现在不是正住在宋家新宅，每天和宋怀同一屋檐下吗。”
温小姐诧异间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乔然。
乔然不得不解释：“我之前生了场大病，宋叔叔让我过去养着，我虽然住在那里，但小宋叔叔不常在家，通常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我跟他说不上几句话。”
宋怀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他如果替温小姐找宋怀帮忙，就算宋怀愿意帮温小姐，可能看见他的那一刻都要立马回绝了。
如果自己家能待下去，又怎么会住到别人家呢。温念颐目光逐渐暗淡，再次把希望寄托在云晴身上。
云晴艰难的点了点头，“我去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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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然啃着包子，正常刷门禁上班。
但今天营业部的氛围明显不同於往常的忙碌。
他坐下没多久，同事就用手势提醒他帮忙送文件，接着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
会议室的门敞着，里面亮着灯，大家忙忙碌碌，在为接下来的商业会谈做准备。
在温氏风雨飘摇的时刻，能被如此接待的，大约与温氏的融资有关，他问同事，“谁要来？”
同事正低头修改文件，简短的介绍：“思域楚总的助理，许琦。”
那支笔顿了一下，同事擡首揶揄的望着乔然，“说起来你应该听过这个人吧，前几天楚总不是来找过你吗，哎，姜齐，你跟楚总怎么认识的。”
“小郑，文件呢。”是贺经理在叫。
同事也来不及八卦了，连忙应道：“马上就好。”
接近十点，一身正装的许琦出现在营业部前台，身后跟着十几个思域集团的人，乔然和同事们站在贺经理身后，朝他们一行人表示欢迎。
许琦在乔然脸上扫了一眼，转而看向贺经理，“贵公司人才济济，相信接下来的谈话一定会非常愉快。”
贺经理开口谦虚：“哪里哪里，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许助理这边请。”
会议室门关上，乔然和小郑坐回原位，小郑回首看了眼紧闭的玻璃门，“姜齐，你说思域这批人过来干嘛的。”
乔然仰头靠向椅背，“谁知道呢，但愿是好事情。”
到了中午，许琦带着人从会议室出来，贺经理已经安排好了酒局，这会儿把人朝电梯的方向带。
许琦擡腕看了眼时间，仿佛想起什么事情般，微微皱了下眉。
贺经理顿时关切的问了句：“怎么了，许助理是有什么要紧事？”
许琦笑了笑，“也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起来楚总让我去送个人，这会儿怕是抽不开身。”
贺经理人精似的哪里不明白的他的意思，回首望了不远处的乔然，“小姜啊，来。”
“帮许总跑个腿去送人。”
乔然接过了许琦递来的车钥匙，许琦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位小沈先生可能不太准时，还请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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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然到了许琦所说的高档公寓楼下。
许琦说来人认识这辆车，他到了地方自然有人上车。
大约等了半个多小时，乔然观望四周行人，终於有人走到车旁边。
因为下了小雨，那人撑着伞，远远走过来时看不清面容，身上穿着浅色羽绒服。
他收伞上车，坐到了后座上，目光扫了眼驾驶座，“新来的？”
乔然解释：“许助理有事抽不开身。”
“嗯。”那人视线从后视镜看过去，起初不甚在意的目光逐渐显出震惊的模样，甚至声音都显得颤抖，“你叫什么？”
“姜齐。”
后座的人明显松了口气，欲盖弥彰的掩饰：“我叫沈清。”
“沈先生好。”
行驶过程中，沈清的视线似乎总若有似无的朝着驾驶座的方向望过去。
把人送到思域集团总公司楼下，乔然在车里等他出来。
这次等了将近四小时。
他靠着驾驶座都快睡着了，后车门打开，沈清不太自然的拢了下浅色羽绒服，朝前方开口：“走吧。”
即使羽绒服拢的严实，还是没能遮住沈清脖颈上的吻痕，因为肤色太白皙，显得那个吻痕更加刺眼。
回程的路上沈清望着窗外风景，淡淡开口：“他给你开的什么价码？”
乔然专心致志的看路，起初没反应过来：“啊？”
“楚凌这个人，觉得什么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沈清轻轻皱了下眉，“他心里有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那个家夥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把他抛弃了，他嘴上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每年都在花重金找这个人下落，我见过他的照片，也是楚凌留下来的唯一一张了，你跟他长得很像。”
“许琦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找上你的，姜齐，你可以给自己争取一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