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乔然一脸单纯模样回视姜时，“小宋叔叔平常都不在家，我在那儿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看见温氏招人，就过来面试来着，没想到面试很容易就过了。”
姜时对这个弟弟的脑回路一向没什么好预期，略过这个话题，又聊到“念颐”身上，“念颐对你的印象挺深刻，跟我聊了不少关於你的事情，她刚回国，对这里的环境还很陌生，出入有个向导也不错，她喜欢吃什么，爱去什么地方，你多帮哥哥留意一下。”
这是让他做盯住温小姐眼线的意思了。
他也不想想，这么覆杂的工作，他这个好弟弟能干的来吗。
乔然茫然看着姜时，露出无措的表情，“可是哥哥，我平时要上班，还要帮你盯人啊，我……我这怎么忙的过来啊。”
姜时淡定的给他分析利弊：“你是姜家人，温总他永远不会把你提拔到核心位置，你在温氏就是个打杂跑腿的，他们给你的工资很多吗？连爸爸给你的零花钱零头都不到，你是想被爸爸停掉你的零花钱，还是帮哥哥做温氏的眼线？”
他看着弟弟一脸被问懵的表情，“行了，你记住我的话，温小姐去哪儿见了什么人，尤其是跟姜初南有什么接触，你给我通通记下来发我微信上。”
乔然委屈的点了点头。
姜时蓦的想起什么，盯着弟弟的眼睛，“前几天楚凌来家里见爸爸，还询问了关於你的消息，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乔然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姜时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木讷的弟弟，“我看他对你很有好感，你为什么一直拒人千里，一点礼貌都没有。”
“可是哥哥，你不是说过，我很喜欢宋怀吗？”乔然擡了擡头，“我为宋怀割腕跳河，命都快没了，我怎么能接受别人的喜欢呢。”
姜时怔住，一时间哑口无言。
在他给姜齐编织的美梦里，宋怀可谓是最关键的人物，但现在却成了他口中可以随意更换的角色。
姜齐喜欢谁不重要，谁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最重要。
电梯到了营业部所在的楼层，姜时朝他扬了扬手，“好了你回去捋一下，下班了哥哥过来接你，我有事要跟你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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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候姜时的车子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乔然跟着上了车，路程并不远，就在公司附近的酒吧。
姜时是开了车来的，进包厢以后给自己点的是果饮，替乔然点了杯威士忌。
他擡腕看了眼时间。
乔然捧着酒杯，乖孩子似的问：“哥哥，你在等谁。”
姜时那架势就差把望眼欲穿写脸上了，嘴上还在敷衍自己傻弟弟，“没等谁，就一个朋友要过来。”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事实证明，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们进包厢不到十分钟，房门打开，楚凌衣冠楚楚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个保镖则是停在门外，没有跟着进包厢。
姜时起身迎接前，在弟弟耳边小声叮嘱：“你把脑子放清醒点，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乔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姜齐的亲哥哥。
卖弟弟比卖白菜还熟练，简直就是个拉皮|条的人|贩|子。
乔然僵硬的扯动嘴角，跟着姜时起身朝楚凌打招呼：“楚总好。”
楚凌坐了下来，先看了眼乔然，接着望向姜时，不无玩笑的开口：“姜时，你这个弟弟倒是难请的很，今天要是我自己邀请他，恐怕他是不会赏脸的。”
姜时连忙解释：“齐齐胆子比较小，怕见生人，从小时候就这样，楚总不要见怪。”
楚凌拎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齐齐？”他带笑看着乔然，“你小名叫齐齐啊？”
乔然面色凝沈，连视线都挪开了。
姜时见状替他回答：“对，叫着都习惯了，后来一直没改口，家里人都这么叫他。”
“齐齐。”楚凌又倒了一杯，把酒杯推到了乔然面前，“咱们之前可能有点误会，喝了这杯酒，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此揭过，好不好。”
乔然垂眸看了眼杯子，又挪开眼去看姜时，“哥，我有点不舒服，你有什么话我们手机上再聊。”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楚凌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我让你走了吗？”
指尖触摸到的肤质凹凸不平，楚凌拖住他的手腕望过去，看见了即使光线昏暗下也异常明显的三道疤痕。
楚凌目光疑惑，看向乔然：“这是怎么回事？”
乔然拒绝跟他沟通，於是楚凌把目光放到姜时身上，“他手腕上这些是什么？”
其实从之后莫晚晚对此事的描述来看，姜齐当晚割腕时的伤口并不深，如果手术时用美容针缝合，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疤痕。
但为了达到让宋怀心疼的目的，他们刻意留下了这些伤疤。只是没想到这些盘算全数落空，姜齐三次割腕，宋怀一次没去医院看过他。而且因为事件的连锁反应，现在打算货卖两家的姜时傻眼了。
他只能胡乱找理由，“齐齐有段时间比较叛逆，学人家割手腕玩，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值得深究。”
值不值得深究，不是姜时讲的算的。
楚凌不是姜时那个傻弟弟，没那么好糊弄，他松开乔然的手，坐回原位，拨电话。
电话那端很快接通，楚凌神色晦暗，“许琦，你找的那些资料发我一份，就现在。”
他对姜齐的态度，就是个小玩意儿，长得像就够了，只要舍得下本钱，没有搞不定的买卖。
但看完那些资料，楚凌才真正明白，怪不得使尽解数难博美人一笑。
这是个心有所属想立牌坊的。
他擡头看了眼姜时，“你先走，我有话要跟你弟弟单独谈谈。”
姜时担心有事：“楚总，齐齐还是小孩子心性，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楚凌笑意低沈，“我有分寸。”
他撩起酒杯，边拨通手机，“进来。”
两个保镖进入包厢，朝姜时做出“请”的手势。
姜时出去了，包厢门紧闭，外间嘈杂的声响在一瞬间消失。
乔然站在原地，疑惑的看了眼楚凌：“你到底要说什么？”
楚凌单手支着下巴，带笑望着他：“齐齐，我现在才发现对你的策略有问题，不过还好，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
“你喜欢宋怀。”楚凌神色怡然，“正好，我看中的也只是你这张脸，你可以继续待在宋怀身边，你的心在哪儿我完全不在乎，我每个月见你一次，一次三百万，怎么样。”
妈的有病。
乔然在心里骂脏，脸上努力维持礼貌性的微笑，“不怎么样。”
楚凌站起身，缓步走了过来，目光渐冷，“我劝你考虑清楚。”
考虑个屁。
乔然转身就走，跟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都窒息。
他去推包厢的门，推不开。
门从外面锁住了。
他若有所感的回过身，被楚凌拦腰抱住，直接压到了沙发上。
楚凌攥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声音阴沈的可怕，“除了那个混蛋，我还是头回对别人用这种法子，今天就为你破个例。”
只有断了他的念想，让这个人的心彻底死了，他才能乖乖听话，做个任人拿捏的小玩意儿。
白衬衣的领口被扯开，裸露出大片白皙皮肤，乔然越是挣扎，钳制在他腰上的手控的越紧。
凌乱的吻粗重吮咬在他的脖颈和锁骨上，他极力擡起头，怒气冲冲的呵斥：“楚凌！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发疯！”
楚凌怔了一瞬，几乎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谷青之还是姜齐。
乔然在他失神的空档，直接抄起酒瓶朝他脑袋上送，但攻击尚未达成，手就被这个神经病凌空握住。
楚凌的神色覆杂至极，扫了一眼他的手腕，拉往唇畔，却在上面印了一个轻而又轻的吻。
就仿佛最虔诚的信徒，在仪式中献吻。
祈求爱意降临。
乔然的身体还在恐惧中颤抖，他快速从楚凌的身边撤出来，警惕他再次发难。
楚凌坐起身，摸向口袋里的烟盒，火光明灭，在沈默中点了支烟。
他把烟盒递过来，“来一根？”
乔然难以理解一个人的情绪怎么会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像刚才把他压在沙发上随时随地发疯的是别人。
这家夥掸了掸烟灰，开口淡然：“我找一个人找了三年，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我不想听。”
“我想说。”楚凌自嘲一笑，“这个混账教会我一个人生道理，没什么是不能卖的，也没什么东西是买不来的，现在回想起来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不想把他当件商品一样买回来。我他妈的，居然会以为他还有自尊这东西。”
他回首看了眼蜷缩在沙发里的人，他曾经以为找到谷青之那天，会把那个混蛋挫骨扬灰折磨到死，可是就在刚刚，在面对一个影子的时候，他才恍然发现，他其实什么都做不了。
原来只是一个畏惧的眼神，就能让他顷刻间溃败而逃，丢盔弃甲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