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温钟灵还在等他回覆。
乔然低笑着开口：“念颐确实很漂亮，就像你形容的那样。”
温钟灵瞬间得意极了，“哼，等她留学回来，你更够不着了。”
乔然附和：“对，她又美貌又聪慧，我肯定够不着。”
温钟灵把手朝他脑门上揉了揉：“不过看在你跟念颐从小一块长大的份上，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候补位。”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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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念颐接着电话下楼，餐厅没人在，姜齐和温钟灵坐在客厅。
她爸爸正把手放在姜齐脑袋上揉。
可能是又随便把陌生人当成她，那年她在乔然葬礼上献花默默落泪，温钟灵把她揽进怀里，也是这么揉她的脑袋。
她一时失神，都忘了温毓秀还在火急火燎的等她回应。
“念颐……有人举报营业部那个贺经理卷款跑了，还说我跟你几个叔叔伯伯偷着卖公司资产，这怎么可能呢，你得帮帮我啊。”电话那畔，温毓秀似乎正跟几个亲戚争吵不休，不时有其他人的声音传来，温毓秀怒声朝他们喝止，“……你们想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当时……念颐，念颐，你还在听吗？”
“在听。”
“增资案关口上，我和你这几个伯伯要是被带走调查了，外界不知道要怎么议论，这对温氏也没好处的呀。”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去解决。”
温毓秀瞬间感激涕零，“是的是的，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接着试探开口，“你也可以找叶繁帮忙，叶家政商两界人脉那么广，肯定会有法子，想想当时还是姑姑介绍你们认识的，姑姑对你是有恩情在的，你不会忘的哈。”
原来是这样。
温念颐紧紧握着楼梯扶手，语气逐渐低了下来：“姑姑，就算是之前温氏濒临破产，我也没有答应跟叶繁在一起，怎么你觉得我现在会为了你，把自己委身叶繁吗？”
“念颐！你可真是够狠心的，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亲姑姑啊，你就要眼睁睁看着姑姑坐牢？”
温念颐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刚才因为太气愤，她的说话声似乎过於大了，惊了客厅里正在谈话的两个家夥，那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她望了过来。
“姜齐。”温念颐长长叹了口气，四目相对，“刚才有人举报，贺经理携款私逃，温氏亲属倒卖公司资产，还在媒体上曝光了城郊安置房烂尾的事情，现在所有涉案人员都要接受调查，营业部也一样，节后你大约走不成了。”
乔然怔了片刻，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机就响了。
是叶希希打来的。
他朝温念颐擡头，“稍等，我去接个电话。”
步出暖意洋洋的客厅，外间风雪交加，倒是很符合眼下的场景。
电话接通之后，叶希希哽咽着开口：“那个u盘里的内容……真的不是我传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你要相信我啊……”
乔然顿了片刻，“我知道不是你干的。”
她哭的快断气了，“可是我……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是不小心被人拿走……”
“不会，我相信你。”乔然下意识去掏口袋，没烟，他把手揣兜里，缩着脖子站在冷风中，“你不会这么做。”
叶希希哭声一顿，这个电话仿佛是窝在被子里打的，好半晌传来她从被子里悉悉索索钻出来的声音。
抽噎了两声后，她渐渐平静下来，“……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希希，替我约林墨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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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除了gs的人，没人干得出来。
况且u盘数据就是从李橙电脑上拷贝下来的，他们有一手资料在，现在温氏地产这块到嘴的肥肉没了，他们再不曝光难道留着过年吗。
从温家离开，乔然找了间酒吧等人，在嘈杂的环境里大约待了半小时，小郑走到吧台前朝他打招呼。
“大冷的天，你不在家怎么想起来约我出来。”小郑解开围巾在邻座坐了下来，“感情不顺啊？”
作为营业部垫底的两根油条，他俩平时可是有太多共同话题了。
他朝小郑推了杯酒，神色平缓的开了口：“你听说贺经理卷款跑路的事没？”
小郑喝酒的功夫，猛地呛了下，“什么？真的假的？”
“怪不得从上周开始他就告假，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卧槽，他居然是这种人。”这家夥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这个节骨眼上贺缃要是真的出事了，叶家见情况不对把投资撤回，温氏地产岂不是又要完蛋。”
乔然点点头，“不止如此，现在城郊烂尾楼的事情也被曝光了，最晚明天就会见报。”
小郑：“……”
“温毓秀和几个温家的亲戚倒卖公司资产，这会儿估计正在接受调查。”
小郑：“你，都是从哪儿搞的消息，这也太……”
乔然叹了口气，探手拉住小郑，“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开什么玩笑。”小郑满脸惶恐，“我……这有我什么事。”
可能是意识到一口回绝显得太不近人情，这根小油条来了个回马枪，“不过你可以先说是什么事，我听听再看。”
“其实温家那夥人抓不抓判不判是迟早的事情，叶家会不会在这个多事之秋撤资我也不担心。”乔然神色恹恹，从桌上放的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着，“城郊安置房项目温家是怎么拿到的你知道吗？”
小郑摇头，“我跟你前后脚进公司，温家的事我不熟。”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又紧忙出口，“不过我听说那块地原先是海城集团的，两年前叶家好像得罪了什么人，叶繁被人绑了，叶海城四处筹赎金救儿子，把好几个项目抵出去换钱，应该就是那时候跟温氏做的交易。”
那时候东信大厦几近延付，温氏地产能动的资金并不充裕，以致两年后，城郊安置房成了温氏濒临破产的导火索。
温氏垮了，城郊那些烂尾楼怎么办？
乔然默默搅动面前的饮料，朝小郑望了一眼。
这家夥酒量看上去不太行，才半杯酒下去身子有点坐不稳了。
他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打听事情：“姜齐，你到底让我帮什么忙啊？”
乔然瞅了眼小郑的酒杯，觉得奇怪，“你头不晕吗？”
随着话音落下，小郑扶着脑袋的那只手蓦的僵住了。
他错愕的望着乔然。
乔然把他面前那杯酒拿过手，擡起来晃了晃，望着酒水语气漠然，“少量ghb就能让人失去意识，我刚刚在杯里放了那么多，你怎么还不晕。”
小郑仓促起身，半步还没迈出去，蓦的跌倒在地。
元旦将至，酒吧客流量爆棚，在喧闹嘈杂的环境下，没人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
乔然上前把他搀扶起来，就像在扶一个醉鬼起身。
ghb稳定发挥，小郑浑身发软四肢无力，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乔然的声音就在耳畔。
“营业部有个gs混进去的眼线，他不仅对温氏的事知道的事无巨细，还不时对外放风温氏资金链断裂的事情，我之前怀疑这人是贺缃。”
“其实是你吧，郑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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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行驶在夜幕中，冬日细雪，四周风景逐渐萧瑟。
郑玄就在这么一片暗夜中清醒过来。
他的手脚被结实绑着，加上ghb药效未过，全无反抗能力。
前排的乔然正在开车，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视线落到后视镜上，淡淡来了句：“醒了？”
郑玄气愤却虚弱无力的骂了句：“卑鄙。”
“过誉了。”乔然淡淡道，“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后视镜里家夥原本还在不死心的挣扎，闻言怔了片刻，“你是怎么知道……”
那天陪贺经理应酬，姜齐到场之后，郑玄听见邻座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那两人在小声议论姜齐和谷青之长得很像。
他一点都不意外，因为这本就是他的安排。
包括贺经理打去人事部那个电话，也是他的极力举荐。
姜齐这张脸像极了谷青之，他安排这两人看见姜齐，就是找替罪羊把姜齐送上楚凌的床。
这事成了，楚凌就有把柄抓在他手里，就算不成，也是那两个替罪羊的锅，跟他沾不到半点关系。
乔然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嘲讽，“我既然知道你是眼线了，那之前不清楚的事情自然也就清楚了不是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不算太早，我原先怀疑贺缃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对劲，贺缃是温氏地产元老，他知道温家的事情不稀奇，但谷青之还有楚凌的事他怎么会那么清楚，干这事的人大概率见过谷青之，还对楚凌的动态很了解。”他说着顿了下，轻笑，“然后我就黑了人事部资料库，把营业部所有人的背景资料拷贝出来，一个个找。”
也不是完全没头绪。
他知道gs的人帮公司办事的时候用的是化名，通常是姓+某种颜色，比如林墨，李橙，谷青之。
营业部名字里带颜色的还很不少。
经gs编造的假身份跟真的几乎没有区别，就像一面画皮，穿上去之后严丝合缝，它会考虑到你能想到的所有验证方法，否则楚凌也不会找一个人三年，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桌面上放着博古路20号的项目资料，他在那堆资料的掩护下埋头苦读，翻了很久才锁定郑玄。
郑玄在后排蜷缩成团，沈默一会儿后蓦的发出古怪笑声。
“姜齐，你知道吗，那天我看着那两个人把你带走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感觉，一个玩物而已，能让楚凌看得上眼就行。”
他的头搁在跑车后座的真皮垫上，似乎身体正在受煎熬，额上不时有冷汗滴下来，他用力蹭了一下，再开口声音变了调的沙哑，语末旖旎，“我一直知道，即使长得再像也没什么用，你根本不是谷青之……可是我又后悔，那天怎么没先把你尝了再送给楚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