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11
燥热的掌心传递着温度,【覃岸】侵略性的目光隔着玻璃杯落在了那张脸上。
真漂亮。
自己和“自己”上床是什么滋味?肯定比和别人爽吧?
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体,能明白动情时每一次的表情转换,知道这一次的呻‖吟是欢愉还是痛苦。【覃岸】动了动腿,不能想,一想就觉得煎熬。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又看着对方简简单单的一身,更像是一种深夜邀请。
“喂。”【覃岸】再次出声。
他一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他:“你跟男人做过吗?”
覃岸一听就知道他又在发春,不客气道:“喝好了就起来,别耽误我收拾东西。”
“我出去之后也不找你麻烦。”【覃岸】有些亢奋地端坐着,像是找到好玩的玩具,“就一个条件,你跟我睡一次,就一次!你之前那么对我,又是跪我腰,又是关我小黑屋,让我粗茶淡饭了几个月,我都既往不咎怎么样?”
“让我上一次,我俩的事一笔勾销!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录个视频。”
啊……头更疼了。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覃岸关掉手机,眉头一压严肃地盯回去,食指指向他,“你是人质。”
食指又指着自己:“我是绑匪。你要是逃出去跟我说这话还差不多,现在你人都在我手上,你和我提条件?你晃晃脑子。”
【覃岸】不悦地撇嘴,冷哼一声。
“你晃晃你脑子,听听水声大不大。”
“除了黄‖色废料你是什么都不想啊。”
大少爷发脾气将喝得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酒瓶一推,哐当一声,酒瓶从小木桌上滚落在地。他谑然站起身,走到覃岸面前。
“那你说我想什么,我想着怎么从你这逃出去?你他妈严防死守三天一小检五天一大检,屋子里被你翻个遍,藏点什么东西都能被你找到,我乖乖做个听话的人质你还有问题了是吧?”
“我想点黄‖色废料怎么了?老子六十来天就只见了你一个人,我是正常男人!功能正常男人!我现在都怀疑你是老头子派的人,管着我让我戒色!”
覃岸看他走这么几步都摇摇晃晃的,哭笑不得:“你坐下。”
“你少来管老子!”
【覃岸】嘴上这么说,身体倒是听话坐到他旁边,眼神直勾勾看着男人:“那不上床,亲个嘴。”
覃岸懒得和醉鬼说话,要起身收拾东西,却猛地被坐在地上的人握住脚踝,他惊愕低头,只看见【覃岸】的头顶。
脚上的触感那么清晰,指尖摩挲着他的脚背,一小股电流迅速蹿过四肢,覃岸擡脚想要挣开,坐在地上的人却低低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这才对!这个反应才对!”【覃岸】擡头,眼神是毫不遮掩的露骨。
他总算知道刚才自己想要看见的是什么,触摸自己的脚踝时,想着的是这个人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明明是同一张脸,怎么感官就不连通呢?
【覃岸】的想法越来越变态。
一开始他只觉得一个陌生人顶着自己的脸实在是太恶心了,但是什么时候改变的?觉得和冒牌货上床也不是不行,毕竟自己的脸这么帅,也不亏。
后来就是缠绵的欲‖火,越烧越旺。
覃岸见他越来越疯,俯身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拽,将人拽离自己。下盘在期间不太稳,踩住了对方的大腿,覃岸下意识收力,失去控制的【覃岸】却径直起身圈住他的腰,眨眼两人就抱在一起。
覃岸伸出手扼住靠过来人的脖子:“你——”
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湿润的嘴唇贴上自己的下唇,像是极为珍惜这一次靠近的机会,覃岸张嘴说了一个字,对方的舌头就挤了进来。
温热的丶湿漉漉的含着酒气。
熏热了氛围,在另一个人毫不控制的喘‖息中。
舌尖舔过覃岸起皮的嘴唇,像是小孩子第一次吃糖果。
含住,抿紧,咂摸,啧啧出声。
被禁锢的脖子扬起,好似在无声挑衅他:随你。
微眯起的眼睛荡漾着得手的笑意,冲着愠怒的覃岸眨了眨眼。
为了抵消覃岸反抗的力气,大少爷终於聪明的一会儿,将人拦腰倒退滚在床上,自己在下,就搂着腰不放,管他是掐脖子还是拽头发。
不放丶不放丶不放!
空着的另一只手沿着腰往上,腹肌碰了,胸肌揉了,隔着一层料子掐着一点,一点力气不收,【覃岸】被对方的倒吸声激得浑身发抖。
妈的,太爽了。
大少爷第一次感受到打个啵儿都能爽成这样。
他脑子都被男色塞满了,觉得这冒牌货真是懂他。真是除了上床这点事什么都不想,快活成这样谁他妈还要想别的!
覃岸真如同一只困兽,想要起身被两条腿锁着,腰上盘着一只手,另一条就在身上煽风点火,他一仰头想要离开,另一个人的脑袋就追过来,咬住唇瓣,胡乱亲他的脸和耳朵。
他以为自己在打架,结果看见爽到的人,才惊觉这是一场调‖情。
覃岸拿起枕头抵住再一次追着亲人的脸,不留情面将腰上的手掰住手指令人吃痛才松手。
“欸欸欸痛痛痛痛,手要断了!”
大少爷隔着枕头瓮声瓮气喊着痛。
覃岸这一次真的生气,冷着一张脸将人翻了个面,对着屁股就是一顿踹!
嘴唇上都是对方的唾液,他恼怒地用手背一擦,起伏的胸口某个地方隐隐刺痛,让本来要停下来的腿再踹了一次。
“踹!接着踹!你越踹老子越爽!”
【覃岸】哈哈大笑,不用看都能想到那人的表情,哈哈哈!总算让老子掰回一成!
覃岸喘息着,脖子上青筋直冒。
被人占了便宜没什么,更别说被自己占了便宜。
亲个嘴没什么,都是自己亲自己,滚在一起也不是他生气的地方。
覃岸阴沈着不说话,他看着床上这个人,他心火滚滚,怒意点燃了理智。他气的是【覃岸】的不争气。
【覃岸】越是混不吝,就代表曾经的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己,剥开了套在身上金灿灿的家世,露出只属於他的部分,其他一点也不值得人动心。
他再失去爱人的几年里,思考着席殊离开的理由。
他以为对方有难言之隐。
他以为这段感情是双向的,不是他强求来的。
可是……覃岸看着床上那个以前的自己,看着这个自以为得意的混蛋,他才不得不承认——
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席殊……可能从来就没有爱过他。
【因为你的原因,小说世界崩溃。】
一开始覃岸不以为意,席殊的自杀怎么会和他有关系,他那么爱着这个人,要星星他不会给月亮,不用席殊张嘴,他就给对方想要的一切。
深造的学校,世界级的舞台,瑰宝级的导师……
他力所能及的给了席殊一切。
事到如今,他怎么敢承认是混账的自己逼死了那个本该拥有璀璨人生的人啊……
“垃圾……”
覃岸轻声道。
原来在席殊面前,以前的覃岸是这个样子。
一个被金钱喂养长大的,垃圾。
覃岸失魂落魄地走出这间密室,再没有馀力去收拾酒瓶,他将笑声抛在身后,疲惫地将自己摔在了床上。
下坠……下坠……
他只觉得自己在绝望中无限下坠。
而密室里的【覃岸】在门关闭起来的一瞬间就止住了笑,他翻了个身,左手盖在脸上深吸一口气,随即一阵阵闷笑。
他偏过头,猩红的眼睛看着紧握的右手。
待他缓缓松开拳头,一枚泛着冷色的银色钥匙此刻正躺在他的掌心。
【覃岸】像是在看世界上最美的风景,贪婪得令人惊心。
“真是的,早知道接个吻就能解决的事情,耗了老子两个月……”【覃岸】声音嘶哑,舌头舔着嘴唇上才被人咬出来的伤口,咂摸了会儿,仿佛还能回味出那人的滋味。
“你瞧瞧,那么好的条件你不同意,现在——哈哈!!!”
闷笑变成狂笑,被禁锢的大少爷擡起被锁住的脚,好心情的在空中晃了晃:“这东西老子戴了两个月,冒牌货该戴多久呢?让我想想”
“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