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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32

当真听见覃岸的声音,他的血液一瞬间鼓噪开来,原本打好的腹稿也零散得不成片段,他努力调整呼吸:“是我,我回——”

“砰!”

剧烈的碰撞声后,是冗长的沈默。

秦安眼底的笑意还未散去,还剩两个字没有说完,另一边就已经挂断。

秦安:……

秦安:??

站在阳台的人尤不死心,回拨过去,却意料之中的没有再接通。

露天酒吧,孙漾一屁股站起来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手机,干瞪眼吼道:“靠!你他妈拿我的手机发疯是吧!”

有侍者前来询问,孙漾一面扯着领带一面打发他们,看了眼地上的手机,又看着和他一样起身暴怒的覃岸,低骂一句自己认栽,捡起手机,想着回去取出内存卡,新手机一定要让这个小疯子付款,才堪堪平覆好心情坐回原位闷了一口酒。

“闹掰了?”孙漾见他还站着,脖子上青筋直冒,八卦之心顿起,心想对面得说些什么才把人气成这样。

“……骗子。”

覃岸倏然擡头,那阴冷的眼神让孙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自在地偏过头:“真的骗子?不像啊……”

“声音不是他。”

覃岸垂下的手神经质地抽搐着,但是无人注意,他站着缓了缓,才重新坐下,本要去触碰酒杯的手还无法平稳下来,覃岸神色不变地将其放回膝上。

“这骗子为的什么啊哈丶哈哈……”孙漾打着哈哈,忽地声音一顿,不可置信地偏过头,“你真谈恋爱了?!”

*

秦安一个人站在阳台抽着烟,烟雾随风而去,他手靠在扶手上微俯着身,垂眼看着楼下的人进进出出。

半支烟的功夫,他大概想明白怎么回事,换了身体,就是他现在站在覃岸对面,对方也不可能一眼就能认出他来,更别提隔着电话,陌生的声音说一句似是而非的“我回来了。”

秦安是知道他性格瑕疵挺多,也了解自己的耐心没有多足,但是哪怕覃岸多听几秒呢?就一秒——让他把“我回来了”说完,就算当下被挂电话,他也有把握之后覃岸能咂摸出什么,进而来找他。

但是就那么几秒钟——

秦安揉了揉发疼的前额,思来想去被覃岸这一操作弄得有些气极反笑,想骂一句,脏话都到舌尖了却又舍不得,来来去去气真散得差不多,才重新打开手机,夹着香烟给孙漾的号码发了条短信,看不看得见就真看天意了。

张云飞几个勾肩搭背回来就看见秦安在阳台抽烟,柯旭给张云飞一个眼神,对方冲着他比了个ok,才清了清嗓子打开阳台的门,随手关上:“我也来一根。”

秦安将烟盒递过去,视线还落在自己以前常用的社交软件的账号界面上。

他什么时候走的,账号就什么时候停更,不管是私信还是评论留言都没人看一眼,他叹了口气退出来,一擡眼就对上张云飞那怜悯的小眼神。

“……”

“咳咳。”张云飞心虚地转过头,耸了耸肩转移话题道,“我今天跟炮哥玩游戏,之后晚上一起喝了酒听他吹了一晚上牛皮,也不算白听,有点信息,但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帮到你。”

“什么?”

张云飞又转过身对着秦安:“炮哥的小圈子挺多,他打游戏的,加的游戏群就十来个,之后更多的是什么交友群。三天之后他说有个网红圈子的卡颜局——你可能不知道这啥,简单来说就是帅的去丑的进不去。”

说到这还不忘吐槽炮哥:“你肯定没问题,炮哥估计自己掏钱。哎,当时我们说的兴冲冲的,但也知道这方法不是很好,最主要的是那些圈子不怎么好,你看炮哥什么人就知道了,你要去我们都怕他带坏你。”

秦安思忖几番,问道:“你知不知道都有什么人要去?”

“嗯……他倒是说了几个人,不过我不太认识,但是有几个我有印象。一个是稍微比他火一点的老天爷的爷,也是个游戏主播,我有时候也会看他的直播。还有个是个网剧的男一号,叫汪浮,之前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见有娱乐圈的,虽说是演网剧但还是找了那剧看看。就这两个有点印象。”

汪浮的名字一出来,秦安蓦地擡眼,虽然这里过去两年,但是於他而言也不过是不到半月,同音的名字一出来他自然而然想起有过一段接触的汪浮。

和张云飞确定了网剧名称,他低头查找起来。

这一部小成本的网剧搁在网剧圈也不算出名,从制片导演到出演的演员没有一个叫得上号的,但是秦安看见主演的海报还是一下子认出了汪浮。

眉眼稍有变化,下巴做了调整,这个人的美商还是这么熟悉得令人担忧。什么叫雨过天晴,秦安深吸一口气,多日紧绷的神情终於舒展开,唇边的笑意恢覆了从前的几分风流:“要是顺利的话,不用三天……”

*

秦安来到之前汪浮所在的公寓门前,怕来得晚人有事出门,天刚擦亮就出了校门,到了目的地也才七点出头。

门铃按了三次,或许是之前一切坎坷,秦安对今天的收获并没有抱太多希望,大不了再等个几天,所以门打开时他心里并没有过於忐忑。

汪浮刚从床上下来,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一张素颜比两年前有明显的手术痕迹,他揉了揉眼睛看着秦安:“请问找谁?”

秦安见到汪浮,反应慢了半拍,好在很快调整好,他还是跟孙漾的那番说辞,汪浮闻言动作一顿,半是好奇半是怀疑:“覃少……没有男朋友吧。”

汪浮这两年只能算处於孙漾圈子的边缘,又因为此前做错过事,更加没他位置,但他朋友人多,或多或少会听见一些对方的消息,并没有听说覃岸和谁交往。

只有两年前,他只看过一个人的背影,可也不知道对方和覃岸的关系是恋人还是情人。

汪浮警惕地打量着秦安的脸,又见他一身朴实无华的穿搭,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要真是覃岸的男朋友,能穿得这么……普通。

他将“寒酸”两个字咽下去,对着秦安干咳几声,道:“我不能随便透露覃少的消息,你如果真的是他男朋友,不可能一点他的联系方式也没有,如果有但是联系不上,也说明覃少不想让你找到他……嗯,你还是过丶过自己的生活吧。”

秦安略微挑眉,只说:“他当初来你这学烘焙,我也来过。”

话落,汪浮猛然擡头,这下那一半的怀疑也尽数散去,反倒是看他的眼神带上一丝敬佩和恍然:“原来是你啊……”

“你们竟然还没有分手?”

这都多长时间了。

但下一秒,汪浮自知说错话,才慢吞吞报了个地址:“前段时间覃少让我寄了点东西,给的地址就是这个,应该是居住地,但你别说是我说的……”

秦安没太听清进去他之后的话,脑海中回忆自己名下的房产,但是并没有这一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实有所改变而产生的偏差。停滞的进度条在这一刻终於猛地往上窜了一大截,秦安不想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从汪浮那里匆匆离开,转头买票又去了邻省。

到了站,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仿佛此刻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终於要和覃岸见面,颇为坐立难安小动作频出。一会儿阖眼假寐,一会儿转头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车子稳稳在红灯前停下,他才终於伸手捂住下半张脸,眼睛微微弯起,伴着车里的音乐声手指点在膝上敲着节拍。

车子行驶在后半段被一道镂空雕花的黑色铁门拦在路中央,秦安下车,看了看门后蜿蜒的道路,并没看见房子,摁响铁门边的对讲机,他才开了口,另一边的保安就匆匆道:“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位吗?”

“……”秦安只是迟疑一秒,随后面不改色的应下,“对。”

随后大门缓缓往后推开,秦安重新坐会车里,看着地图上的距离越来越短,他的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

管家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微微富态,看见秦安的那一刻神色微微一凝:“刘……医生?”

秦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格子衬衣,也知晓他再怎么样都不像是个医生,当下摇摇头:“我不是刘医生,我是覃岸的男朋友。”

“……”管家嘴角的笑意一僵,还没等她说话,秦安自然地往里走,一面解释:“他不太舒服,所以给我打电话了。”

管家想拦,可又碍於他口中的“男朋友”只能陪在身后,秦安自然而然地发号施令,擡头看了看楼上:“麻烦带我去他房间。”

“……好的。”管家微微俯身,领着人到了卧室门口,“老板昨晚摔了不少东西,您进去小心点。”

秦安推开门,双脚踏进屋内,门轻声在背后合上。深蓝色的窗帘闭合,将光亮阻挡在外,他短暂地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一束光破开了周遭的黑暗。

凌乱的外套被丢在门口,他看着被地上的外套,回忆起之前无数次一起生活的场景,熟练地弯下腰捡起,然后大步跨过横躺在衣服前的装饰木雕。

床上隆起一座小山,秦安却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止步,他看着屋内触目惊心的陈设——四周的墙壁都嵌着一整面的镜子,但是镜子上都有或大或小的蛛网式裂痕。

零碎的玻璃渣落在地毯上,被主人掷出去的水杯下落时带倒了桌子上的鼠标,秦安缓步走到桌前,眼睛注视着几面镜子,最后将手里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他喉咙滚动,有什么东西漫延而上,路途中的喜悦被眼前的一切击碎,他的掌心撑在桌面,低下头闭了闭眼。

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稳,翻了个身,窸窣声瞬间拉回了秦安的注意。

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动作很轻,坐下时带起的震动微乎其微,床上的人并未察觉。秦安小心翼翼地扯下被子,映入眼帘的是被剃短的头发,他擡手轻轻抚摸上去,掌心受到的轻微刺痒也一并抵达他的内心。

他的手抚过覃岸的额头,又轻轻掠过对方的眼尾,看见紧闭的双眼时,秦安无法抑制地呼吸紊乱,他的眼眶一红,垂头轻轻吻上覃岸的眉宇。

感受到对方真切的呼吸和温度,秦安才感觉自己的双脚终於踏上这一片土地,他的轻吻也逐渐失控,动作中沾染了一丝急切,他不断地抚摸覃岸的耳廓,吻也由眉间落在他的嘴唇上。

浅睡的人发出烦躁的呓语,在颤巍巍想要睁眼时秦安却抽离开来。一整夜也散不去的酒气昭示着他的状态,秦安的手轻轻拍打着被面,眼神柔和的看着覃岸一点点安静下来。

他捡起地上的酒瓶摆放到远处,将踢远的两只拖鞋也放在床尾,关掉了手机的灯光,才掀起被子的一角缓缓躺在覃岸的身边,早起的困倦和终於触碰到爱人的心安让他也不自觉地疲惫起来,秦安伸手一点点环住对方的腰,头埋入他的颈窝贪婪地嗅了几口,也伴随着覃岸的浅浅的呼吸陷入混沌……

*

覃岸在门口的敲门声中头疼欲裂地醒来,他喉咙干涩,眼睛充血,因为不良的作息,眼下是一片青黑。短暂几小时的浅眠让他一会儿梦见自己和姓席的结婚,一会儿是医院里一次次被人强按在床上注射镇定剂的场景。

他心中愠怒,脑海中梦境残留下的零碎片段还在干扰着他,门口管家说了些什么他听得不真切,欲要擡手随便扔出去什么让他闭嘴,却猛然一顿。

他睁开眼,忍着头疼一把打开壁灯掀开被子,垂眼看清他的腰上凭空出现一双手臂,而颈部上温热的呼吸后知后觉让他的心脏下坠,覃岸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忽然有些害怕起来。

他怕自己的噩梦还没有醒,害怕他醒过来又只有他一个人。

门外的声响和自己的动作都没能吵醒对方,覃岸的视线正视前方,他的心跳过载,让他呼吸都觉得困难,大脑在醉酒后的早晨难得的开始自己转动。

覃岸暗自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疼痛后双眼忽地发热,他咬住下嘴唇,双肩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快速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湿意驱散,才一点点顺着手臂往身边看去。

越看,他雀跃的心就越是下沈。

和自己不同的肤色,廉价的格子衬衫,坚毅俊美但对他而言却全然陌生的一张脸,令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覃岸眼底的光悄无声息地熄灭,失落后的怒火让他整个人都阴鸷得可怕。

门外管家久久得不到回应,心里七上八下,虽然秦安说的身份是雇主的男朋友,但是她工作的这段时间并不了解雇主的私生活,万一不是,那她私自放人进去不是自己工作失职吗?

她不得不多次以医生快来的借口试探屋内雇主的反应。

秦安睡得很沈,但管家一次比一次更重的敲门声让他也晃动了眼珠,缓缓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他睡得格外香甜,鼻尖下盈满了覃岸的气息,像是整个人泡在暖洋洋的温泉池里,令他舍不得醒。

他仍闭着眼睛,手却下意识地往旁边捞着,却只摸到了空荡荡的冰冷,秦安遽然睁开了眼。

壁灯温暖的橘光下,覃岸披着他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脸色黑沈沈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的模样,看着秦安终於睁开了眼,他略微遗憾地扫了他一眼,随后面部表情抡起差点砸向秦安脑袋的瓶子砸向卧室大门——

砰地一声巨响!

世界都好似在这一秒安静下来。

“好了……”覃岸冷静地拍了拍手,一步步走到秦安跟前,蓝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如果你不能说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你就去死吧。”

他的口吻平淡,仿佛只是在开一个谁也没有get到的冷笑话,气息平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的秦安,视线从他的脸落在他的脖子上。

……

秦安嘴角微微抽动,擡手摸了摸泛着凉气的脖子,这个场景和他的预想里有很大不同。但转念一想,又实在合情合理——他再一次忘记自己顶着的脸不是原生脸,自然而然地,一睁眼发现一个陌生人躺在自己身边,覃岸会给什么好脸色才反常。

眼看覃岸手上又多了一个空酒瓶,秦安无奈地伸手扼住对方的手腕,直接过滤废话单刀直入道:“我回来了,我是覃岸——”

脸上的冷色在他这句话后明显一僵,脸颊上的肌肉似乎想要为这一句话做出反应,显得格外狰狞,覃岸死死握住了瓶口,喉结再三滚动,视线也有瞬间的失焦。

手腕上陌生的温度攀爬而上,像一只巨蟒将他缠绕收紧,覃岸呼吸困难,微微张开嘴唇,眼睛里也多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他以为自己的口吻依旧冷静,或许还带着一点对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知晓了一点他过去事情的嘲弄,但是说出的,却是细微的丶宛如生命最后一次的□□:“……我不长这样,你敢骗我……”

你敢用他的事情骗我。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是不是他找过你?

在哪?

他现在在哪?

覃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现在应该将手里的瓶子砸在他的脑袋上让他头破血流,这是他欺骗自己的代价,但又自顾自地停下,心里的声音呐喊着让他继续说,继续问他——

是不是他回来了?

是不是来找他了——

秦安看着他身体微微抽搐着,神色一肃,立刻光脚踩在地毯上将人死死搂进怀里,嘴里不停地解释来龙去脉:“——是我,真的是我!我只有这样才能回来找你,我无法用自己的身体回来。”

他又捧着覃岸苍白狰狞的脸语速极快道:“我第一次回来把你关在书房里的密室里,你很生气,之后也老是用这段经历来说我。还有丶还有你说漏嘴,想给我下药生米煮成熟饭——我回来了,回来了……”

酒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覃岸收起了所有的冷漠阴沈,楞楞地看着面前的秦安,身体迟钝地被他抱着,像是一个久睡的人,终於丶终於从一段冗长的噩梦里清醒过来。

秦安一点点说着只有两人知晓的事情,而覃岸也伴随着他的话语一点点软化下来,仿佛从出生到死都在被控制的木偶,忽然之间失去了被操控的引线,身体违和的抽搐停止,他死死咬住嘴唇,秦安解释完只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一时之间室内只有两道粗重的喘息声碰撞。

覃岸发狠地扣住秦安的脊背,似乎怎么样的力度都不够满意,像是要让他成为自己的肉中肉丶骨中骨,咸湿的泪水迅速将秦安的衣襟打湿:“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他妈一晚上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你,去哪里才能找到你!他们都说我疯了,我被关了那么久丶那么久!我没法找你……”

隐忍的哭腔断断续续变成了嚎啕大哭,覃岸在他怀里震颤着,胸腔堆积的崩溃对着秦安不管不顾地发泄:“你他妈只为了一个屁都不是的席殊就丢下我!你还丢下我!”

秦安听得喉头哽咽,闭上眼睛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一直都在骗我,骗了我那么多次……”覃岸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整个人都透着疲惫不堪,“这次又是为什么回来?还是为了姓席的?他不是好端端的?还是你怕我碰他回来确认一下?”

秦安不断亲着他的侧脸:“为了你,只是为了你。”

覃岸狼狈地闭上眼睛:“……我不信!”

“是真的,我也不会再走了。”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秦安主动说道,“我现在是别的身份,一穷二白,如果你生气想要出气,可以把我丢在大街上,没几天我就穷得睡大街了。”

覃岸的睫毛微微颤抖,听着对方继续道:“要是还不解气,地上还有很多空酒瓶。”

他没有说话,只是发狠似的对着覃岸的肩膀咬下一口,这一口毫不留情,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血腥味在嘴里弥漫,秦安疼得蹙起眉头却一声不吭。

他虽然中途回来过,可期间接收到的讯息无法支撑他拼凑出真相,自己只知道覃岸当时出院,可为的什么进去,也在此刻从他的哭诉中掀开沈重真相的冰山一角。

咬够了,覃岸又扯开衣领去舔伤口,脸上半干的泪痕让他罕见的脆弱:“……真的不会再离开?”

“不会。”

覃岸将脸埋入他的颈窝,简单两个字让他从崩溃中抽离,他的手从秦安的衣摆处滑入,不带丝毫情‖色的熟悉着这具陌生的身体。秦安吻去他脸颊的泪水,饱含温柔地用亲吻去安抚,慢慢地,覃岸的患得患失被另一种情绪填满。

像是要急切的用其他方式确认秦安终於回来,两人跌坐在床上。

正是紧要时刻,门口又起了其他声响:“覃老板,刘医生已经到了,要让他现在进来吗?”

覃岸不满他分神,轻轻咬住他的舌尖,皱着眉头拽着他的衣领往下。

“……人。”

“鬼来了都不行!”

又是一阵衣服的摩擦声,秦安忍耐得青筋直跳,覃岸的睡衣半解,神色又急又凶,秦安被他这副样子逗笑,垂眸看着对方上手直接拽掉了扣子,连解开的耐心都没有。

门又被敲了几下,像是在给里面的人提个醒:“老板,那我带着刘医生进来了——”

“滚!!”

覃岸中气十足地破口而出,尤不解气将从秦安身上脱下的格子衬衣团了团往门口丢过去,但东西重量太轻,没什么动静地跌在地上,他赤着脸对着被他剥干净上半身的秦安命令道:“继续!”

其他干扰终於消失,厚重的窗帘掩盖住了外界的光线,也将声音一概阻隔在暧‖昧的室内。

覃岸用掌心摩挲着对方的脸颊,像是在黑暗中握住了等待许久的救赎。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他的噩梦终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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