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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我在古代卖过桥米线 > 考虑

考虑

“你知道那宅子?”陈老伯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

“只是听人提到过几次。”沈南辙连忙解释道, “据说沈家之前是从县城搬到这镇上的,莫非老伯说的那处宅子,是在县城里?”

“我没记错的话, 那时候你还小, 应当是不记得这事的。你大哥那时却已到了记事的年龄,一直对此事耿耿於怀。”陈老伯颔首,神色恢覆了平静, “你小子倒是机灵, 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晚辈只是碰巧听人提起过,才如此猜测。”沈南辙意识到陈老伯应当知晓不少的事情,神色一正, 作出愿闻其详状。

陈老伯看到沈南辙突然肃穆起来的神情, 却是叹了一口气, 摇头道:“罢了,那处宅子……被人强占了去,沈老爷子都对此无能为力, 若是能要来回来,早就要回来了。”

说罢,陈老伯拍了拍沈南辙的肩膀,宽慰道:“你如今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我今日只是随口一说。老爷子虽还记挂着, 却还是希望你们能过得安稳些,镇子边上的铺子, 和这处宅子, 也都是好地方。”

县城里的那处宅子, 恐怕就是沈家之前所经营的地方,听陈老伯的语气, 应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被当地豪绅或地头蛇之类给强占了去,还仗着自己豪横,将他们给赶了出来。

能在县城如此横行霸道,定然不好招惹,甚至说不好……上面还有人庇护,黑白通吃。

看来这事,难啊。

沈南辙原本对沈家的那处宅子还颇有些心动,毕竟那可是县城啊。可仔细考虑下来,又压住了心里的念头。

陈老伯说得对,沈老爷子都没能做到的事,对他这个小辈来说,无疑就更难了。

可李幺儿性子耿直,心思又单纯,听完直接开口道:“那宅子是沈家的,又在县城,那必然是要比在镇上好的,既然如此,陈老伯为何唉声叹气?”

“况且,老伯您也说了,那宅子是被人强占的,他们又不占理,要回来不就是了?若是不给,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告官,总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的。”

面对李幺儿直率又天真的发言,陈老伯有些无奈,并没有过多解释:“罢了,今日本就是我多嘴。”

他目光柔和地看了李幺儿一眼,只道:“沈老板若是把铺子搬到县城去了,这里的怎么办?”

“交给我呀!”李幺儿道,“我跟着沈老板那么长时间,很多事情都熟练了,铺子里的各种菜式已经滚瓜烂熟,大可放心交与我!或者……这不还有张老板吗?”

张冯玉也被她这样直率的话语逗笑了:“你这小丫头。”

说完,李幺儿又扭头看向沈南辙,拍着胸脯道:“沈老板你放心!我知道,米线秘方的关窍都在那台米线机上,旁人学不去的。”

“你可真机灵。”沈南辙被她的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恰巧认识一位县城里的朋友,打算先在他那儿打听一下,再考虑这件事。”

“你认识县城里的人?”听到这话,陈老伯顿时眉头一挑。

“碰巧县城里一位老爷喜欢我用花做的菜,让我每隔几日做了往他府上送去。”沈南辙道,“后面发生了一些事,和他家二公子有些交情。”

“对呀!我竟差点忘了这事!”陈老伯一拍脑袋,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下,流露出赞赏之色,“这样的话……或许倒有些转机,可以搏一搏。不过,老爷子就想你们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这事你好好考虑。”

“好。”沈南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打算先问问情况,再决定去不去。还请老伯跟我仔细说说。”

“没问题。”陈老伯想着当年的事情,详细地给沈南辙说了起来。

听陈老伯把事情说完,沈南辙用手摸着下巴,叹了一声:“没想到当年,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你若是能把那旧宅子夺回来,也算是了却老爷子的一桩夙愿。”陈老伯语气有些唏嘘,“罢了……没有也无妨,这事本来就难。”

“那帮子人实在太过分了!”李幺儿听完却是有些愤愤不平,“沈老板你要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一定可以的!”

“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张冯玉一只手背在身后,笑呵呵道,“沈老板刚回到这里,估计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张某就不再叨扰了。”

“呀,确实该回去了。”李幺儿很快附和道,刚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拿出一封信递给沈南辙,“差点忘了!这是我昨天给罗府送菜时,府上的人叫我传的信。”

“我也该回去了。”陈老伯当即也道,“再不回去,我家孙儿该闹着来找我了。”

“不留在这用晚饭吗?”沈南辙收了李幺儿递来得的信,客气道。

“不了不了。”

几句寒暄过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沈南辙和周砚纾。

沈南辙拆了信封,展开看了看,顿时喜上眉梢:“这信来得还真及时!我正愁没由头去联系呢!”

说完,沈南辙找来了笔墨和信纸,将信纸在桌面上平铺开来,认真地写了起来。

传信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因着罗府菜单风波和沈南辙有些交情的罗二公子——罗轻鸿。

罗老爷嘴挑,对自己的吃食又极为看重,府里的厨子换了又换,总不满意,却很是喜欢沈南辙用花做的各种菜式。

之前他寿宴的时候没能劝沈南辙留下来,给他府上送菜这段时间以来,也有几次让人传达希望沈南辙到县城里发展的意思。

这不,过几日他要摆宴,就叫他来传了信,让沈南辙有空的话,就到他府上去。

沈南辙自然是将这事答应了下来,然后在信的末尾,根据陈老伯方才所讲的,向罗二公子打探起了沈家旧宅目前的情况。

信的内容不长,沈南辙的言辞也很简练,但因沈南辙鲜少用毛笔写字,一笔一划写得极慢。

毛笔在他手里好似一只迷途的老马,他要用力拉紧缰绳,才能让他笔下的字端正一些。

周砚纾在一旁替他研墨,自然也看起沈南辙写的信来。

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可被周砚纾一看,沈南辙顿时就打起了十二分地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到写字这件事情上。

……於是,写得就更慢了。

“慢慢写。”周砚纾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局促,鼓励了一句,”你认真写的字还是很好看的。”

他夸我了!

幸好当初读书的时候,书法课没偷懒!

沈南辙被夸了一句,立马就变得自信起来了,笔下的字也写得更为顺手。

写完了信,身边的烛台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点上了,一瞧外边天色,已然昏暗了下来。

沈南辙收好信,就看向了周砚纾——他见自己停了笔,便收了墨条,脸上浮上了倦意,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比自己低半个头,身形偏瘦,贴身的衣物穿在身上松松垮垮,领口微微往下塌了些,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甚至隐约可见锁骨的轮廓。

沈南辙抿唇,往前一步,替周砚纾拢了拢衣领。

“怎么了?”周砚纾目光有些疑惑,却没动弹,任沈南辙动作。

“……最近天气渐渐冷了,别着凉了。”沈南辙拢完了衣领,又替他抹平了肩膀那块的衣服褶子。

自沈南辙穿过来以后,周砚纾的夥食好上不少,虽然长了些肉,可在沈南辙眼里,还是有些瘦。

可就是这样一个身量不如他,比他清瘦不少的人,不顾性命之忧,冲进熊熊大火之中救自己。

沈南辙替他理完了衣服,就退了回去。

半晌,才憋出一句:“辛苦你了。”

“啊?”周砚纾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我以后的日子可都指望着你呢,你可不能没了。”

“再说了……后面若不是你,我当时慌里慌张的,恐怕就出不来了……”周砚纾偏过头去,说话变得有些磕巴起来。

“别说丧气话。”沈南辙连忙道,然后他放缓了语气,竟也变得磕巴起来,“以后……我定不会让你再冒这么大的险了。”

“我会护好你。”沈南辙看着周砚纾,异常认真的说道。

“哦。”周砚纾眨了眨眼睛,此时沈南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像护食的灰狼,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眼神有多认真。

“这可是你说的。”周砚纾笑了起来,“不准反悔。”

“绝对不会。”

周砚纾的眼睛很好看,生得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双眼皮的褶子前宽后窄,没入他微微上挑的眼尾。

睫毛纤长,往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却遮不住他笑起来时,眼里星星点点的光。

好像九霄之上一颗闪烁得星辰坠入凡间,点亮了这一抹星火。

沈南辙呼吸一滞。

“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看我。”周砚纾轻声道。

沈南辙立马错开了目光,周砚纾的话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往四周看去,焦急地想替自己的无措找一个补。

然后,他想起周砚纾替他研完墨之后似乎打了一个哈切。

於是沈南辙欲盖弥彰地找了一个自以为很自然的话题:“先去卧室,把睡觉的地方收拾出来?”

话音刚落,沈南辙就听周砚纾似乎轻笑了一声。

……那股无措的感觉加深了。

“嗯。”周砚纾见好就收,没再打趣他,点了点头道,“还记得你卧室是哪间吗?”

“不记得了……”沈南辙老实道。

“跟我来。”周砚纾一边说着,领着沈南辙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位置十分偏僻的一间厢房。

这间厢房不仅位置偏,要走好大一截才能找到,面积也看着比别的厢房要小,没有任何装饰的木窗半开着,朝开着的空隙望进去,里头的装潢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虽说该有的陈设都有,差不到哪里去,但是对比其他房间精美的装潢和陈设,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那你的房间在哪?”沈南辙看得直皱眉,下意识问道。

周砚纾一指旁边紧挨着的一间厢房。

那间厢房不止小,采光也差,竟是连沈南辙那间还不如。

沈南辙:“……”

看来他俩先前在府上,确实不受重视。

说起来,沈老爷子虽最看重自家手艺的传承,却还是更偏向沈牧山一些,毕竟哪怕多次争吵,沈牧山依然不松口,老爷子却仍是在遗嘱的最后,留了一线希望。

只要沈牧山不铁了心弃家里的手艺於不顾,他也不会失去所有的家产。

可他不光如此,还贪得无厌,剑走偏锋地私自篡改了遗嘱内容。

“我们不住这儿。”沈南辙看了这两间厢房的情况,毫不犹豫道。

现在一切都归自己了,自然是想住哪住哪。

“我们去住这宅子里最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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