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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狠狠吹,闭眼吹!

“庶民王守财, 家住城西一巷,状告刘家刘錾横婻碸行霸道强取豪夺!六年前,刘錾纵容其子刘庆和家丁刘强闯入家中, 欲强买庶民祖传之宝刺金铜钵, 庶民宁死不卖,他们就打断了我儿的一条腿,将铜钵抢走……”

“贱民赵六福,乃大石寨村民,状告刘家刘錾的长子刘裕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贱民家有一女年仅十六,原本与同村石家定有媒妁之约,哪知被刘裕这厮看中吾女美貌要纳她为妾,吾女不肯, 刘裕便以贱民一家老小的性命相逼,吾女无可奈何, 被逼得投河自尽……”

陎州城这几日比过年还热闹。

每条大街小巷, 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 就是——“刘王法今日又犯了什么罪?”

当时在公堂上, 刘员外那句铿锵有力的“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传遍整个陎州城,成了每个百姓口口相传的笑柄, 於是他便有了这个讽刺十足的外号, 刘王法。

随着一张张尘封的诉状被公之於众, 刘王法最终变成了犯人刘錾。

这场轰轰烈烈,举城瞩目的审判持续了数日之久,直到第九日才落下帷幕。

那一日万人空巷, 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涌到了知府衙门,将府衙围得水泄不通, 人满为患。

“经官府连日审理刘家诉状一案中,有二十七份诉状证据确凿,十八份诉状死无对证,四十一份诉状因未找到诉状人作废。”

“刘氏一族作奸犯科,目无王法,数十年在陎州城内犯下累累罪行,乃陎州城不得不除之而后快的毒瘤。”

“经钦差大人丶知府大人共同审理,对此案宣判结果如下:刘氏家主刘錾十恶不赦天理难容,判处死刑,押赴刑场立即执行;长子刘裕,次子刘庆助纣为虐害人无数,判处绞刑,押入大牢择日行刑;家丁刘强共计十八人,为虎作伥无恶不作,刘强判处绞刑,押入大牢择日行刑,其馀馀孽杖责一百,发配充军,永世不得赦免。”

“刘氏家仆共计十五人,若有陎州户籍者除去陎州户籍贬为流民;无户籍者逐出陎州城,从即日起不得再踏入陎州城半步。”

“刘氏一族所有家财丶家产丶以及田地从即日起全部由官府收回,统一支配。”

行刑当天,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色犹如末日一般昏暗。

“咔嚓——轰隆——”

大旱了近四个月的陎州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雨。

一夜之间,这座破败的城池恍如天翻地覆。像深埋在坚硬泥土的种子,终得一日迎来了雨水的滋润和阳光的照拂,然后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在刘家被绳之以法和久旱逢甘霖这双喜临门之下,整个陎州城洋溢着喜悦的氛围,老百姓们个个神清气爽,脸上都挂着发自肺腑的笑容,见面第一句话变成了:“恭喜恭喜,同喜同喜,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要我说啊,刘家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不然昨天一砍了头立马就开始下雨……”

“可不是么,这种人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

“听说刘李氏昨晚在刘家大宅里悬梁自尽了,这下可好,一家人走得整整齐齐,一个不剩。”

“该,都是报应!”

晏宁抱着豆豆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晏小公子,到你了。”抓药的夥计喊了他一声。

“噢,这就来!”他抱起豆豆,走进里间去给许大夫看诊。

豆豆不知是吃了什么坏东西,从早上就开始闹肚子。晏宁从作坊干活回来一听她不舒服,立马就带她来药铺看病来了。

“应当是肚子受了凉,又喝了生水造成的腹泻,我给你开两副药回去熬给她喝就能好,还有以后得叮嘱她多喝热水,少喝生冷的凉水。”

“好,多谢许大夫。对了,我还想问问。”晏宁捏捏豆豆瘦巴巴的小胳膊,纳闷说:“这小东西怎么养了大半年了一点都养不胖啊,你瞧瞧,还是那么瘦。阿承也跟她一样的吃,都快胖得跟猪崽子一样了。”

“估计的肚子里长蛔虫了。”许大夫问:“她晚上睡觉磨不磨牙?是不是时常腹痛,有没有呕吐的情况?”

“磨不磨牙不清楚,不过这阵子倒是时不时就听她哼哼肚子疼,也没以前贪吃了。”

“那就是长蛔虫了,我再给她开几副驱虫的药,记得以后饭前要洗手。”

“嗳,知道了。”晏宁小声说她:“豆豆听见了不曾?大夫说了要爱干净才能不生病肚子里才没有虫子,以后可不许去地里玩了泥巴就抓东西吃了。”

豆豆难受地窝在他怀里,也不知听没听懂。

“你今日不去地里忙活了?”许大夫说,“若是不着急走的话我就让夥计先煎一副药试试,等她喝完我看看情况再决定开多大的剂量。”

“不忙不忙,有劳许大夫了。”

晏宁又抱着豆豆出去坐着,等夥计煎药,顺便听外头这几个病患继续唠刘家那点八卦。

“那刘王法被砍头前不是还被游街示众了一圈么,可把咱给高兴的呀,大夥扔石头的扔狗屎的直把刘王法砸得鼻青脸肿,哈哈!当时我也狠狠砸了他两块石头,爽死我了!”说话这人捂着下巴,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晏宁盯着他看了半响,实在疑惑他是以什么刁钻古怪的姿势才把自己的下巴弄成这样的,忍不住问:“那个,这位大哥,你脸上的伤怎么弄的啊?”

那人楞了一下,接着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一声,说:“嗐,我当时太激动,光顾着砸人去了,没留意脚下,就摔了一跤……”

看样子,是摔了个特别扎实的狗吃屎。

晏宁:“……”

“噗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晏宁爆笑。

“哈哈哈……”众人哄笑成一团,那人自己也乐得不行。

“有什么喜事乐成这模样?”许大夫看完诊出来,看见药铺里聚了一堆人在乐呵呵大笑。

“去去去。该回家熬药的熬药去,修养的修养去,甭在我这儿瞎聊。”

意犹未尽的众人被赶出药铺,换个地方继续吹牛去。

“其实我觉着刘庆被设套了。”晏宁不敢在别人面前随便说,但在许大夫跟前没什么顾忌,直言不讳道:“不然你说怎么就那么巧,钦差大人一来就有人上官府击鼓鸣冤,告的还是刘家人?我来城里住那么久了,才碰到这一次。”

许大夫站在台子后边算账,闻言一哂:“我家狗都看出来了。”

晏宁:“……”你家狗是成精了吧?

不过还别说,阿肥也看出来了,还阴阳怪气地说董大人是个深藏不露的心机狗来着。

“管他是不是被设套了,反正他坏事做尽,早就该死了。”

“是啊,现在家破人亡了,家产都被没收,眼看就要收成的上百亩玉米地也成了官府的囊中之物,还帮知府大人落了一个清清白白,为民除害的好名声,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报应吧。”

晏宁:“知府大人本就足智多谋,刘家栽在他手里是早晚的事。”

是啊,许大夫心想,他不但足智多谋,还心狠手辣呢,谁敢跟他玩,早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你可醒醒吧,别再泥足深陷了。

“听阿承说你明日要陪同钦差大人去牛头村巡访?”

“嘿嘿,牛头村的玉米地马上就要收成了,钦差大人邀我一同前去,给他仔细说道说道玉米的种植经验哩。”

“呵呵。”许大夫揶揄道:“晏大老爷如今不光是知府大人眼前的红人,还成了钦差大人的坐上贵宾,看来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啊。”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晏宁得意笑笑,又说:“山坡那块玉米地有不少玉米也成熟了,我叫吴文明早送一筐进城里来,许大夫有空去府上拿一篮子回来煮,给伯父伯母尝个鲜过过瘾。”

“成,那这药钱我就不收了,算我请豆豆喝的。”

晏宁:“……”请人喝药是什么鬼,你就不能盼人点好啊!

.

话说回来,海公公在陎州城呆了不少日子了,除了隔三差五能吃上一顿玉米这事儿能让他比较满意之外,其馀就没一件让他舒心的事儿!

陎州府衙和宫里比起来犹如云泥之别,他虽然是个宦官,但也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

这破地方吃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天气燥热不说,风还特别大,再摊上刘家那一档子烂事儿,海公公心里甭提多窝火了。

不过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好歹面上还是得装出钦差该有的样子。

刘家一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被设计了,海公公这等精明人又怎么看不出来?这事儿让不少人都看清了陎州知府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别看表面上一派正人君子,背地里也会玩阴的哩。

只有海公公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在汴京城,董元卿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那是吏部尚书的爱子,是多次被召进宫里面圣还让皇上赞不绝口的爱臣,刘庆这等山野莽夫不懂其中分量,但海公公是懂的。说得直白些,即便是王公贵族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喊一声董大人呢。

但是来到陎州城之后呢,这位天之骄子却被一个不入流的杂碎当众示威和挑衅,这在汴京城说出去有人信?

董大人不是在背地里玩阴的,是在向他丶向皇帝示弱呢。

唉,到底是一介文弱书生啊。海公公踱着步子,慢悠悠地想着,等回了宫,他得好好向皇帝说说这事儿。

人放着京城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大老远跑来这不毛之地给皇帝开荒种地,那皇帝也不能太委屈了人家不是?

文弱书生董大人此刻正在听钱三汇报查抄刘府一事的进展。

“禀大人,从刘家缴获的金银珠宝丶价值不菲的家具丶布匹丶瓷器等物件都尽数搬回府里了,稍后会交予张经事统一进行清点。”

“还有收缴的粮食卑职已经清点完毕,共计三十袋米,二十袋面,五袋豆子和一些零散的细粮,已按照大人的指示单独堆放在二号库房里等候大人发落。”

董元卿停下笔,道:“把张经事叫来。”

“是。”钱三正要退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回禀大人,方才通州城信使送来访帖,说通州知府郑大人两日后要过来拜访。”

董大人垂下眼,面容冷淡:“知道了。”

翌日,官府公示栏内又张贴了一则新的告示。

赈灾粮发放告谕

张康

数月以来,受北疆战乱及旱情的影响,导致陎州城饱受粮荒折磨,使得百姓苦不堪言。现经知府大人决议,官府将牛头村丶大石寨共计一百三十亩玉米地产出的所有玉米用作赈灾口粮发放给全城百姓,具体发放时间与事宜,以后续公示执行。

此告示一出,百姓们奔走相告,不到半天,城内一片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海公公和晏宁就是在这普天同庆的欢声笑语中,坐着马车去往牛头村。

今天天气依旧晴好,一场大雨将沈积的灰垢冲洗之后,如今再看这座破败的城池竟觉得莫名顺眼了些。

海公公放下车帘,不由笑道:“看来董大人很受百姓的拥护。”

晏宁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因为百姓们心里都有杆秤,谁真正对他们好,值不值得他们尊敬拥护,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

海公公细长的眉毛一挑:“哦?这般看来,晏小公子对董大人也是十分敬重。”

“那是当然。”晏宁心想我不但敬重他,我还惦记他爱慕他,想和他发展一段不正当的男男关系咧。

马车驶过坑洼,微微晃动了一下。

晏宁忍不住赞叹一句:“这马车坐着真舒服啊。

原谅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小民,一会儿摸一摸这个一会儿瞅一瞅那个,忍不住问:“车帘是真丝的吗?做工真精细呀……坐垫里头加了绒的吧,居然一点也不硬……”

海公公笑吟吟道:“晏小公子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呃……大人误解了,其实小民就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晏宁讪笑着说。

海公公微微摇头:“晏小公子此言差矣。真正心性通透豁达之人,并不会拘泥於有没有见过世面。比如方才,真正富贵家的贵公子或小姐只会看,即使心有疑惑也并不会问,因为都怕说错话闹笑话,失了面子。”

晏宁心想这海公公也太会说话了。

“大人,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小民脸皮比较厚,不怕丢人?”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董大人敢让晏宁独自一人陪同海公公去牛头村巡访的原因。

晏宁一介平民,即便是礼节不周还是无意犯上,以海公公气度也不会真往心里去。再者晏宁本身就是个话痨,而海公公也不逞多让,这样一来就更合适了。

到了牛头村,晏宁被眼前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所震撼。

跟这连绵不绝的几十亩玉米地比起来,他在云涧溪种的那几块地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不是一个层级的。

“原来玉米棒子是这样结在玉米杆上的。”海公公掰下一根玉米,拿在手里端详片刻,又望了望眼前比人还高的玉米杆,问道:“晏小公子,敢问一亩玉米地能产多少根玉米?”

“回禀大人,差不多能产八千至一万根玉米,约一千斤左右。”晏宁答。

“那的确是比其它粮食丰产得多啊!甚好甚好。”海公公不住欣慰点头,“如此一来,百姓们安居乐业,指日可待欸!”

“大人说得对,玉米比起稻稷豆黍之类更高产,虽然味道稍逊红薯一筹,但比红薯更好种,的确更适合当作主粮普遍种植。”

海公公耳尖,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一个新词:“红薯?又是何物?”

晏宁:“回大人,红薯也一种粮食。”

“咱家从未听闻过。”海公公被勾起了好奇心,“你说它比玉米还好吃?”

晏宁心想,能不能靠海公公帮他在汴京城给红薯打开知名度,就靠这一波宣传造势了。

吹,狠狠吹,闭眼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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