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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谢我

苏晴柔抚了抚烦闷的胸口,低低道,“我也盼着关家人能强硬些,可你想想,他家若是真把女儿当宝,又怎会闹到如今出了人命?”

“唉,想想我爹娘虽时常嫌弃我,可若是我遇到这样的人家,他们早打上门为我出气了。关娘子也是命苦。”林朝云叹惋不止。

“走吧,最后为她尽一份心。”

马车吱呀吱呀行进着,林朝云问苏晴柔,“关家敢告文信伯府吗?”

“不知道,我这些年不在京城,关大人可升官了?”

林朝云撇撇嘴,“不曾,仍是太常寺卿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听我爹爹说,关大人为人最是小心谨慎,虽是无过,可也无功,这才久久不能升迁。”

“原来如此。可文信伯府也没什么了不得,如今也就剩个空头爵位,关家若是还拿女儿当回事,就该告他们。”

林朝云气恼道,“自然应该。”

马车到了关府门口,苏晴柔同林朝云下了车,一眼便见方才文信伯府小厮的马车正停在门外,显然比她们的马车快,人已经进去报丧了。

关家门房看到苏林二人,心下诧异,瞪着眼睛看到两个姑娘走到他跟前,开口要求通报,要见他们府上的徐夫人。

门房不敢耽搁,要两人稍候,自己飞快跑回去通报。没多久,便出来拱手歉疚道,“对不住二位,我们夫人说了,府上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日不方便见客,改日她定亲自去拜访两位。”

“确是我们唐突了,府上遭了丧事,本不该惊扰,是我俩一时冲动,还请代我们向夫人告罪,请她节哀。”苏晴柔温声道。

“王妃误会了,我们府上并无丧事。”门房不悦道。

“这就怪了,文信伯府的人不是来报丧的?”林朝云奇道。

“这……林姑娘这话说的,既然看到了,便该知这是文信伯府的丧事,如何扯上了鄙府?”

“文信伯府的少夫人不是你们府上的姑娘?”林朝云语气冷厉。

“是,可女子出嫁从夫,既嫁为妇,生死便都是文信伯府的人。”门房道。

林朝云正要发火,苏晴柔扯了扯她袖子,心想,关家人还真是冷漠,淡淡笑了笑,“你说的倒也不错,律法都认同女子出嫁后,便不再是娘家的人,若是有一方犯了律法,女子既不为娘家的人连坐,娘家的人也不会因嫁出去的女子而受罚。”

“王妃说的是。”

“府上既认定丧事与你们无关,不知你家夫人在忙什么?”苏晴柔淡淡开口,心说,这家人还真打算撇得一干二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了个女儿而已,犯不着为此同伯府闹僵。

门房语塞,吱吱呜呜道,“毕竟是夫人的女儿,夫人很……很是伤心。”

“哦,那行吧。麻烦转告你家夫人,待她伤心够了,我们会再次上门。”

门房怔楞一瞬,干巴巴应了一句,“是。”

重新回到马车上,林朝云歪着脑袋左思右想,忍不住开口问苏晴柔,“阿柔,徐夫人怎么像是知道我们要做什么,这分明是躲着不愿见啊。”

苏晴柔在好友肩上轻拍一下,语带戏谑,“能不知道吗?你这刺头上门,还能有好事?”

“好啊你,嘲笑我?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上回那事在品报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可跟我没多大关系?那家人分明是看到了你,才不愿让咱俩进门的。”

“行行行,怪我,我是惹事精,行了吧。”

两个人笑闹一阵,倒是把方才的憋闷驱散了些。

到了王府门口,苏晴柔下了车,临走前郑重叮咛林朝云,“朝朝,咱们再等等,关娘子的事,关家非告不可。”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朝云语气坚定。

隔了两日,眼看关娘子便要入土为安,苏晴柔再不愿等,叫了林朝云一道,一大早便等在关府门外。

这回,苏晴柔只让车夫将车停在关府不远处,直到看到要上朝的关大人上了马车,眼看守门的小厮就要关上大门,才突然现身,说要见徐夫人。

那日接待他们的门房上前见礼,令小厮回去通报,自己同苏晴柔和林朝云说话。

没多久,那小厮气喘吁吁出来,请她们二位进府一叙。

在厅堂中等了片刻,出来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举止娴雅语气温和,先同她们见了礼,才絮絮解释起来,“婆母身子有些不爽,这才让妾身来招待两位,还请王妃和林姑娘见谅。”

苏晴柔客客气气同关家的少夫人应了两句,便开门见山说起了关娘子的事,文信伯府苛待儿媳以致一尸两命,她们有意帮关娘子讨回公道,只是不知,关府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少夫人闻言,未语竟先哭起来,絮絮叨叨说自家小姑命苦,从关娘子嫁入文信伯府后如何被文信伯一家善待,关娘子又如何命途坎坷连生两个女儿,又说到关娘子为了生个男孩,求神用药,使了多少法子,眼看着好梦将成,竟一不小心摔倒了,可怜那孩子在她腹中才一个多月……

苏晴柔轻咳一声,阻了她的话头,问,“少夫人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关家不打算插手?”

少夫人仍低低啜泣着,“王妃说笑了,你我都是女子,当知出嫁从夫,小姑无福,怨不得旁人。”

林朝云听得一楞一楞,看向苏晴柔,眼神问她,“这人什么意思?”

苏晴柔挑眉,不愿接茬呗,想不到这位少夫人看着端淑,竟有副滚刀肉的性子。

“徐夫人当真如此薄情,十月怀胎十数年教养的女儿,难道就这般白白死了?”苏晴柔不再假客气,语气冷硬问道。

“这……婆母如何想的,妾身不知。要不,妾身这就去问问,王妃和林姑娘稍坐。”

过了一盏茶功夫,进来个小丫头,语声怯怯说夫人身子不爽利少夫人正在伺候,换自己来招待两位贵客。

苏晴柔见关家人实在不愿见她俩,一直想方设法敷衍,也不打算再勉强,跟林朝云悻悻走了,打算回去再想办法。

晚上,回了王府,苏晴柔犹自闷闷不乐,楚屹听了跟在她身边的人回报,知晓苏晴柔打的什么主意,见她一个人坐在软塌上生闷气,面前的茶水一口未动,忍不住上前戳戳苏晴柔手臂,“有烦心事?说来听听。”

苏晴柔微微蹙眉,问楚屹,“文信伯府的事儿,你知道吗?”

楚屹点点头,“自然知道,你是想替关娘子讨回公道?”

“算是吧,我就是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害死了人什么责任都不用负?还是一大一小两条人命。”

楚屹笑道,“你这人我还不了解,定然心里气不过,说吧,你想怎样?”

“我想找徐夫人替她女儿打官司,可那家人胆小怕事,竟连面也不肯见。气死我了。”苏晴柔冷静了些,眼神坚定看向楚屹,“不过,我可不会放过她,今天不见我明天继续去。我就不信,这事开不了头。”

楚屹拧着眉,神色覆杂看向苏晴柔,“你倒是真闲?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谢我。”

“谢你?哦,你说那事儿,你不是还未告诉我嘛,我急什么?”

楚屹慨叹,“旁人的事情,你倒是上心。”

“怎么,你觉得我不该管?”苏晴柔不满。

“倒也不是,只是不是这么个管法,你有耐心去闹,我可没耐心看你把精力耗在这些事情上。一味蛮干,不如想想,怎么借力打力?”楚屹漫不经心道。

“你是说,从关家人入手?”

“正是。你想想,关老爷最在意什么?”

“自然是官位,否则怎会置亲女儿的死於不顾,就怕惹事上身,牵累了自己和关家。”

“确是如此。我们不妨借这一点来做文章!”

“是了,如今的情形,也就街头巷尾中几句议论,对关大人而言,安分守己丶明哲保身虽不是上上之选,可也说不上错。但若是情况变了,关家便不得不改弦易辙,重新谋划了。我想想,‘为父不慈’,关大人这名声要是传出去……”

“多着呢,什么屈从权贵丶全无风骨这些帽子全给他扣上,到时候,就不是你找关家人,而是关家人找你了。”楚屹赞赏地看一眼苏晴柔,继续帮她出谋划策。

“关大人可是掌宗庙礼仪的,虽没什么实权,却是最看重名声的。这些帽子压下来,我瞧他受不受得住。”苏晴柔兴奋不已,眼底似有波光轻漾,看着楚屹时唇瓣勾起,满脸都是喜悦。

楚屹捉住苏晴柔一只手腕,大拇指扣在她脉搏上,笑道,“加上这回,你好好想如何谢我?”

苏晴柔心头急跳了一下,生怕楚屹察觉她脉门急跳,忙挣开手,哼一声,盯着楚屹玩味地看了一眼,笑道,“楚屹,你现在怎么这么狡猾?”

“我帮了你的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楚屹气急,伸手揽住她后腰,指尖有意无意向下,在她臀上流连,语气不善道,“再瞎说,小心我……”

“你怎样?”苏晴柔脸一红,身子往后挪了挪,从楚屹臂弯里退出来,知道自己理亏,垂眸小声道,“谢谢你。”

楚屹倒有些不自在了,打趣道,“你可还有其他棘手的事情,说来听听,我一并帮你出出主意。”

苏晴柔一怔,倒真想起一件事,忸怩了一瞬,擡头认真道,“还真有,就是我那妹妹的事儿,我总觉得,她瞒着家里在做什么,可惜跟了一回,也没找到证据。”

楚屹接话,“这事嘛……”

“你知道这事?”苏晴柔急道。

楚屹心想,谁叫你不早些告诉我,哼,我如今也先不告诉你,你自己急着吧。

“我怎会知道?不过,你既然开口了,我自然是要帮的,你放心,耐心等着吧,我找人帮你查查。”

“好,你想我怎么谢你?”苏晴柔不待他主动讨谢,自己先开了口。

楚屹心里偷乐,嘴上却道,“自然是看你的诚心了。”

“哎呀,你这样仗义,想来也不会难为我,对不对?”苏晴柔眨巴着眼睛,伸手拍了拍楚屹肩膀,面上满是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欢喜。

楚屹冷哼一声,转过身自去斟茶,嘀咕了一句,“呵,我才不仗义。”

苏晴柔没听清,也无暇追问,扯住楚屹一只手臂,“上回写文章的那些人,你帮我再请一回,定要让关大人在品报上好好扬扬名。”

“是,遵命。”楚屹没好气道。

一晃数日,苏晴柔让人写的文章初见成效,京中人手一份的品报上,每日都有言辞犀利的文章,嘲讽关大人失了风骨奴颜婢膝,不敢得罪文信伯府,竟连亲女儿被折磨死也全不当回事,不配为人父,更不配立在朝堂。

苏晴柔和林朝云又找了些人引导舆论,在茶楼酒肆里大说特说,关大人急得嘴角起了燎泡,不得不称病休沐在家,关家女眷更是门也不敢出,却又忍不住要让下人出去一趟趟打探,结果一回比一回吓人,一家子哀哀戚戚,气氛竟是比刚得到女儿死讯时还要沈重。

关大人气过之后,自然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刻意引导舆论,至於那人是谁?也并不难猜。前几日,苏晴柔找到府上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这事似乎不是王妃和林家姑娘一时冲动,定然有摄政王在背后推波助澜,将他架在火上烤。

徐夫人给自家老爷捏着肩膀,忧心忡忡问,“您打算怎么应对?总不能就这般在家躲着,一直称病也不是长久之计。”

“要你说?”关大人气恼不已,心想,定是这蠢妇办事不利惹恼了王妃,才招来这祸事,嘴上却不好将责任全推到内宅妇人头上,肃了肃面色,不耐烦道,“你下去吧,我心中自有计较。”

徐夫人讪讪出了门,迎面撞上个小厮说亲家文信伯来了,又掉头回房等着。

“你们关家到底想做什么?大姐儿呢?快些把人交出来。”文信伯一进门,便嚷嚷起来。

“伯爷是什么意思?大姐儿不在您府上?”关大人急道。

“你少给我装,定是你们关家把大姐儿关起来了,想要她作证告她祖父母和亲爹?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关家人,怎会有这样的恶毒心肠?”文信伯怒不可遏。

徐夫人听得心头发慌,“伯爷的意思是,大姐儿不见了,那快些派人去找呀。我苦命的女儿啊,就留下这两个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做外祖母的百年之后有什么脸面见女儿?”说着,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关大人重重拍了下桌子,“莫要嚎了,赶紧派人出去找。伯爷,大姐儿是什么时候丢的?可审问了府里伺候的下人?”

“你们当真没藏大姐儿?”文信伯半信半疑问道。

“自然没有,这事我从一开始就表过态了,不会追究,还请伯爷相信我。孩子丢了,我和您一样着急,当务之急,是快些把孩子找回来。”关大人拧着眉头,叹气道,又冲徐夫人使了使眼色。

徐夫人见状,忙拭掉眼泪,也跟着帮腔,好容易把文信伯送走了,才脱力一般瘫在软塌上,问关大人,“老爷,接下来,您还需要我做什么?”

关大人沈沈吁出一口气,下了决心缓声道,“你约束好家里的人,这几日安分守己,尽量不要外出。对了,再收拾一个院子出来,等打完了官司,给大姐儿和二姐儿住。”

“老爷当真要打官司?”徐夫人瞪大了眼睛。

“人家把路都铺好了,我再不识时务,难不成等着臭名远扬丢官回乡?”

“我听老爷的。老爷的意思,大姐儿,当真是被王妃接走了?”

“除了她还能有谁?京中有几家这么爱管闲事的?”

徐夫人垂眸颔首,未再说话。

摄政王府,苏晴柔正在和文信伯府的大姑娘嫣娘说话。她昨夜同楚屹商议,如今舆论铺垫已做得差不多了,要想关家彻底妥协,索性连证据和证人都给他们找好了,就等着关家人壮起胆子将文信伯府告到京兆府。

此前,嫣娘就曾从文信伯府逃出来将她母亲的遭遇抖搂给品报,想来是个有勇有谋的好孩子。

苏晴柔思索之下,趁夜让林朝云爬墙进去,跟嫣娘说清了原委,她若愿意告状,便带她离开伯府。果然,嫣娘知道要带她告状,满口答应,林朝云便将人偷了出来,请苏晴柔安顿在王府。

嫣娘同她娘关娘子长得甚是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些不合她年龄的愁容,苏晴柔笑吟吟问些她和她妹妹的事,嫣娘细声细气答着,言语间难免透出在伯府的窘境。

苏晴柔安慰道,“会好的。你外祖父那人好面子,等到官司打完了,关家和文信伯府彻底撕破了脸,到时,他为了名声,自然会接你们姐妹回关家好生照料。他抱着什么心思都不打紧,要紧的是,你和妹妹有了依靠,往后可要互相帮衬,照顾好自己,待长大了,就不用依傍着旁人过日子了。”

嫣娘似有些意外她说话这般直白,可也明白苏晴柔是一片好心,想了想,感激地笑了笑,低低冲苏晴柔道,“多谢王妃,您的话,我记下了。”

“嗯,你心思灵透,我也就不绕弯子,这事过了也不必太过忧思,那都是大人造的孽,你们姐妹只需要好好长大,才不辜负你阿娘。”

“是。”嫣娘眼底含泪,哽咽着应了一声。

薄暮时分,有小丫头进来,在苏晴柔耳边低语,“徐夫人在后门处求见,说他们府上新丧,不敢进王府的门,邀您去凌云楼一叙。若是可以,请您带上嫣姑娘一起。”

苏晴柔低笑一声,这回说的话倒像是人话了,吩咐小丫头去通知林朝云,又跟嫣娘说去见徐夫人,见嫣娘长睫闪烁,很是慌张,心想她约莫是怕徐夫人要送她回伯府,忙安抚道,“就是说说话,你放心,这官司是打定了的。”

嫣娘这才安下心来,跟在苏晴柔身后上了马车。

林朝云去得早,苏晴柔一进门,便听到她数落徐夫人,“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娘,你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就不心疼?”

徐夫人红着眼睛不敢辩驳,她在家里说话又算不得准,都是关大人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女儿没了她自然心里难受,可也不敢违拗老爷的意思,省得给一家人都招来麻烦。况且,女儿已经没了 ,若是闹得太僵,两个外孙女在文信伯府如何生存?

她自觉自己这些苦心,同林朝云这等未成婚的姑娘家如何说得清楚,索性闭嘴不回应。

苏晴柔瞧得分明,暗暗摇头,扯了扯林朝云,将话头拉回来。

“徐夫人可是代你家关大人来的?如今,是怎么个意思?不妨开门见山。”

“老爷的意思是,都听王妃的,您觉得我们该打官司,我们便去告文信伯府,尤其是文信伯夫人。”徐夫人声音怯怯的,说到文信伯夫人时才透出些真实的恼意来。

林朝云正要发作,苏晴柔笑笑开了口,“不是我觉得如何,只要关大人愿意将脸面让人踩在脚底下,他想如何,我都乐见其成。”

“这……是我失言了。是关家的意思,是老爷的意思,要告,要狠狠地告。”

林朝云气咻咻道,“这还差不多,那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就忍心她给人害死,那害她的凶手却逍遥法外?”徐夫人诺诺应是,眼里蓄满的泪水簌簌滚落,终於有了几分慈母的样子。

苏晴柔瞧她顺眼了些,好言好语又问了可愿意把两个外孙女接回关家教养,官司打完,两家定是要闹翻的,孩子留在那府里唯有受苦的份。

徐夫人用帕子抹了眼泪,缓了缓,闻声回道,“我已令人收拾了院子。”又对嫣娘道,“好嫣儿,等打完了官司,外祖母就接你们俩回关家。”

“既如此,今日你便将嫣儿带回去吧,一家人好好商量商量状纸怎么写,教教嫣儿上了堂怎么说话……”

苏晴柔的话还未说完,徐夫人蹙眉道,“现在就接回去?王妃有所不知,早上文信伯已找来了,说我们把嫣儿藏起来了。这会儿要是带回去,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王妃不如把嫣儿带回王府,等到官司了解了,我再派人来接。”

苏晴柔眼锋一扫,不悦道,“您是不是忘了,你们府上如今要跟文信伯府打官司了,已经将人得罪到底了,还怕他们再上门找麻烦?”

“那……上堂的时候,王妃会去吗?”徐夫人忙问。

“要去的,不止我,还有林姑娘,我们都想替关娘子讨回个公道,也让世间女子看看,若是受了婆家欺负,早些同他们闹翻了才是,一味忍让,只会让人家得寸进尺,到头来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徐夫人呆怔一般,看着苏晴柔半晌没有说话。

嫣娘开口道,“外祖母,您老是让我阿娘孝敬婆母,有了摩擦暂且忍着,才能赚个贤名,我看她有时候分明很难过很生气,可还是死命忍着不发作……”

“可……我也是为了她好。如今,谁不知道是文信伯夫人不慈,不是我女儿不孝?”徐夫人垂下眼帘,声音颤抖。

“那又如何?她已连性命都没了?好名声同她一起葬在棺材里埋到地底下,有什么用处?”苏晴柔不客气道。

“我……我没想到,没想到她就这么没了。”徐夫人掩面痛哭起来,这些日子,她从不敢细思,又忙着让关家跟女儿的死撇开关系,到如今,才不得不去面对,女儿的死,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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