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
半月后,开庭。
许清桉早早地跟着张律师来到法院。
沈惊坐在轮椅上被沈暮柔推着来到原告座位席。
沈惊最近因为化疗,身体比较虚弱。
许清桉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别怕。”
沈惊变得清瘦了许多,带着一丝病气。
“不怕。”沈惊说。
不一会,被告的律师也到场,刘国全和刘万里也坐下,眼神里带着杀气。
正式开庭。
法官宣布原告陈述,紧接着提交证据。
一切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我方认为这只是一场交易,我们花钱买,原告收钱,构成交易关系,无法证明作弊。”对方律师说。
沈惊默默攥紧拳头。
张律师也毫不退让,接着屏幕上显现出几张对比照片。
“这是我方沈先生的初步画稿,是在2015年三月十六号,从画稿看出,对方刘万里2017年最终出版画与该画稿相似度高达90%,我方有充分理由认定这是抄袭!”
扳回一局。
对方律师提问:“刘万里先生与沈惊先生最初的交易是在出版之前,是与不是?”
沈惊点了点头:“是。”
“那沈惊先生在收钱时是否已经默认该画的归属权归对方所有?”
沈惊看了看许清桉。
张律师急忙打断:“法官,对方律师在利用文字游戏恶意套话,我方有理由拒绝回答。”
法官思索后:“拒绝生效,被告警告一次。”
现在,法庭暂作休息。
许清桉问张律师:“张律师,恶意套话是怎么回事?”
张律师说:“这归属权的概念十分宽泛,其中有版权归属,对方律师是在利用你们的不知情套你们的话。”
“原来是这样。”
正说着话,刘国全和刘万里缓缓走来。
刘国全贱嗖嗖地说:“沈惊这是怎么了?身体虚弱成这样。”
沈惊不屑地笑:“我还好,在你死前我会一直好好的。”
话音一落,刘万里揪住沈惊的衣领。
“你都要死了,赢了又怎么样?为什么不赶紧去死,却要拉着我一起死!”
许清桉狠狠地拽开刘万里,打了他一巴掌。
刘万里惊讶地瞪着她:“你疯了?敢打我!”
许清桉狠狠地说:“再敢碰他,我照样再打你一巴掌!”
刘国全拉开刘万里,笑眯眯地说:“许小姐,小孩不懂事,别跟他计较。之前我给你发过很多调解方案,你都拒绝了,我知道这次的官司会输,可未来时间长着呢,我们慢慢来。”
许清桉冷冷道:“最好是这样。”
突然又传来声音:“哦,对了,我觉得你真是挺可怜的,连身边人都背叛你。”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的身边人?背叛我?
继续开庭。
一切都比想象中的顺利,任对方如何迂回,最终我们还是顺利赢了官司。
对方刘万里被认定抄袭,需将靠这幅画所获的的所有利润全部退回。
外加,刘万里在三年内不得参与任何比赛。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许清桉终於松了口气。
大家都很高兴,商量着晚上庆祝。
刚到法院门口,一大堆记者围过来。
“沈惊先生,这次官司打赢后,您是什么心情呢?说一下吧。”
沈惊展露出官方的笑容:“多谢各位的关心,法律给予了我们公平,我很感激。”
“沈惊先生,您考虑过重回画坛吗?我们都很期待您的画作。”
这记者的态度真是360度大旋转啊。
沈惊:“如果有机会,我会考虑。”
“那您现在的身体怎么样呢?”一个男记者问。
许清桉插话道:“挺好的,不好意思,大家让一下,都围在这会影响法院工作人员开展工作的。”
说着她推着轮椅从人流缝隙中溜过。
记者在后面跟着,保安大哥拦着。
回到了医院,沈惊一脸疲倦地窝在病床上。
许清桉拧干毛巾,帮沈惊擦了擦脸。
许清桉用勺子舀了一点粥,“一天没吃东西了,吃掉吧。”
沈惊点了点头,喝了一口。
刚喝下去,沈惊的反应特别剧烈,全部吐了出来。
许清桉一脸担忧地看着沈惊,摩挲着他的背,缓解他的痛苦。
沈惊一脸轻松的神情,安慰着许清桉。
“没事,我就是不太饿,一会我就吃,保证全都吃完。”
许清桉憋着眼泪,声音有些发抖:“你是不是特别难受啊?”
沈惊摇了摇头:“不难受,真的不难受。”
这时,沈暮柔走进来。
“许清桉,我来替你的班,你昨晚就守了一夜,回去休息一下吧。”
许清桉摇摇头:“我不累。”
嘴上说着不累,可憔悴的面容早就出卖了她。
沈惊摸了摸许清桉的脸:“回去吧,我真的没事,要不然我担心你,也休息不好。”
犹豫下,许清桉只好答应。
回家路上,各种求合作的电话一个接一个。
局势发生大反转。
可合作有了,公司没人可怎么办。
许清桉折返,开车去了工作室。
刚到门口,许清桉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
公司门口扯着红色横幅。
“欢迎许总回家。”
许清桉往前走了两步。
“砰”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彩带从天而降,落在许清桉的衣服上。
“欢迎许总涅盘归来!”
一大堆人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
“姐,还缺人不?”杨柔的声音出来,十分亲近。
“是啊!姐,我们可都等着呢,那工资可不能白拿啊。”
许清桉欣慰地笑了笑:“缺,位置都给你们留着呢,来了单大活,干不干?”
“干啊,走!”员工们吆喝着。
————
这一夜,许清桉忙的不可开交,一个个合作的电话打来,办公处到处都是电话铃声。
员工们也都忙到深夜,才回家。
许清桉坐在椅子上,头向上仰了仰,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随后把电脑关上,靠在椅子上,休息一会。
累死了,许清桉自言自语。
她捞起桌上的手机,发现几个未接电话,於是便回拨过去。
“喂,你好,哪位?”许清桉的声音有些疲惫。
“许小姐,我啊,刘国全。”
许清桉不耐烦地说:“刘总什么事啊?”
对面的声音十分柔和:“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好端端的合作被我搞砸了,这样,要不我们再试试?”
做梦吧他!
许清桉淡淡说:“刘总,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做生意,原本我们可以和和气气的,各取所需,可你非要塞刘万里这个冒牌货,还往死里搞我。”
“白天在法院还那么硬气。”
“现在说合作,晚了吧。”
对面传来哼哼的笑声:“这不是不懂事吗?早知道沈惊能画,我何必把万里加进来,我也是好心办了坏事。”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们公司的宣发可是最有权威的,你把漫画交给我宣传,保证热度翻几番。”
许清桉说:“不用了刘总,托你的福,我现在长期挂在热搜上,人气涨了不少,也不需要你的那点流量。”
那边沈默了许久。
“许清桉,差不多行了,你不也爆我的料了吗?连前妻都给我爆出来了,都是这个圈子的,别闹的鱼死网破的,都不好看。”
许清桉不屑地说:“那是你活该,刘国全,我猜你现在是走投无路了吧,你那破事加上抄袭,估计几年内是翻不了身了,那些合作方都来找你赔钱了吧。”
“所以上赶着求我,接下你这个烫手山芋,不过我不傻,这种事,你找别人吧。”
刘国全估计被这话给激怒了:“许清桉,你非要这么绝情是吧!”
“是!”许清桉斩钉截铁地说。
随即许清桉挂断电话,任刘国全怎么打都不接。
事情过后,许清桉心情略有舒畅。
她起身走向二楼的天台上,吹着风。
“他赢了又怎么样!一个快死的人。”
“你怎么不去死,沈惊!”
一句句话又深深刺痛着许清桉的心。
这个冬天过的可真慢啊。
许清桉心里感叹。
从她与沈惊重逢后,到现在,冬天依旧是冬天。
不过,快要过新年了。
明年春天,沈惊应该还在吧。
许清桉越想越伤感,她第一次感受到拳头打在沙袋上的无力感。
生死的隔壁,她要如何跨越呢。
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远方,许清桉的背影看起来清冷又孤独。
————
许清桉第二天忙了一上午,趁着中午午休时间去了医院。
刚走到医院,许清桉头有点晕,差点没站稳。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好心的大妈扶住她。
许清桉摇摇头:“没事,谢谢阿姨。”
她硬撑着来到病房,挤出笑容走进病房。
沈惊正站在窗边,伸展手臂,活动手脚,做锻炼呢。
看他这么积极,许清桉也放心些。
“呦,又做运动呢。”许清桉说。
沈惊笑着看着许清桉:“桉桉,你这么忙,不在公司午休一会,来看我啊。”
许清桉翘起嘴角:“这不是…”
越说越难为情。
“想我了是吧。”沈惊抢答。
许清桉的脸上洋溢出一丝羞涩。
许清桉伸出手臂,沈惊配合地抱紧了她。
不管多累,多难,一个抱抱可以治愈一切。
许清桉撒娇道:“你不知道,一晚上没见你,我有多想你。”
沈惊摸着她的后脑勺:“知道啊,我们家桉桉没想的哭鼻子吧,眼圈红红的。”
许清桉摇了摇头,鼻头酸酸的:“沈惊,一直陪着我好吗?别离开我。”
沈惊温柔地回应:“好,要不,你看,我一直做锻炼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